第二百二十一章: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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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瑪利亞的開解,溫然心裏的痛苦總算有所緩解,她笑著抱住瑪利亞,輕聲道:“瑪利亞,我隻有你了……”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瑪利亞苦笑怔忪一下,才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堅定地許諾:“瑪利亞以後會一直站在小姐這邊,絕不背叛小姐。”

    溫然沒聽出來她話中隱含的意思,隻蹭了蹭她,然後調整好心情,第二天仍舊照常去宋氏集團上班,除了眼睛下有一點遮不住的青黑,與平常完全看不出什麽區別。

    誰知道沒過兩天,吳氏集團就出問題了。

    各大媒體,各大網站上的頭條都是鋪天蓋地的報道吳應伏死亡的消,溫然腦中一瞬間閃過楊詩瑤哭泣的臉,心中一跳,立刻點開其中一條報道來看。

    這家媒體正是楊複公司旗下的產業,楊氏跟吳氏集團一直都是商業夥伴,因此報道也頗為客氣,隻稱說“目前吳氏集團董事長的死因還在進一步的調查中,還沒有什麽有力的進展。”

    但是在其他的小報上,消息卻要勁爆得多,據說是有人在吳應伏死亡當天,在一條酒吧街見到過他,當時他的懷裏還摟著一個濃妝豔抹的性感女人,甚至還有一張不太清晰的照片佐證。

    小報信誓旦旦地宣稱:吳應伏是因為招妓,縱欲過度而死。

    溫然放下鼠標,就在吳應伏死去的前幾天,楊詩瑤曾來找過她,向她訴苦。

    大概是交淺言深,又或是溫然的樣貌讓她覺得親近,楊詩瑤居然也不避諱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講述了自己生活的艱難,在吳家生活著,不管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她都像是一個階下囚。

    這可不,沒過幾天,吳應伏就死了。

    知道內情的都知道,吳應伏是一個有著巨大貪婪心的人,永遠都不知道滿足的一匹狼。

    吳應伏死後,楊詩瑤在吳家就再沒有了依靠,直接被吳應伏那個終於揚眉吐氣的正妻趕了出來。

    溫然驚訝。

    “什麽難道你和吳應伏不是合法夫妻?”

    楊詩瑤搖頭,苦笑道:“很驚訝吧?我當時以為,和他在一起後,起碼可以衣食無憂,也不至於被欺負,就算沒有愛情,起碼一輩子也可以安安穩穩地過去。”

    “但是沒想到,他是有老婆的。他說過會給我一個名分,可是十幾年了,從一直都沒有兌現。我就被他養在吳家,卻是一個情婦。”她雙手掩麵,嗚嗚地哭起來。

    慕詩瑤花費了自己十幾年的青春,到頭來連一張象征性的結婚證都換不來。

    溫然為慕詩瑤感到不值和惋惜。

    吳應伏死後,他的妻子可不會憐惜楊詩瑤,比之前更是變本加厲地欺負她,楊詩瑤實在是忍受不了了,這才連夜從吳家搬出來。她本來是先去的楊家,畢竟自己給吳應伏當情婦的這些年,給楊氏牽上了不少關係和合同,沒想到楊複夫婦卻翻臉不認人,連大門也不願意給她開。

    她是在無處可去,這才想到了溫然。

    溫然耐心地聽她敘述完,抽出一張紙為她擦趕緊臉上的眼淚:“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吧,你就先在我這裏住下,再想想往後怎麽辦。”

    “柳絮……”楊詩瑤抱住她的腰,眼淚又再次流了下來,“謝謝你……”

    溫然拍拍她的肩膀。

    說到底她們還是一起長大的家人,哪怕她以往對這位表姐有再多不滿,再多委屈,此時對方落到這番田地,她又怎麽能真忍心見死不救?

    撇開了曾經有過的不快,兩人其實相處得頗好,楊詩瑤是個很討人喜歡的人,不然當年也不會處處比溫然受歡迎,還被宋淩陽追求。兩個人還說起小時候的事情,叫楊詩瑤大呼她們簡直心有靈犀。

    溫然這段時間過得很開心,像是忘了唐逸臣一樣。

    唐逸臣呢?他總不可能隻為了兒女情長久拋下一個偌大的唐氏集團吧。

    湯顯最近給她打電話的頻率直線上升,據他描述,唐逸臣這段時間每天工作都心不在焉,像是丟了魂一樣。

    溫然聽到這話,還以為是湯顯在幫唐逸臣,想要用苦肉計讓她回到唐逸臣身邊呢。

    可是在唐逸臣的公司還有一個瑪利亞呢。溫然給瑪利亞打電話,想要從她嘴裏聽到真相,結果瑪利亞竟和湯顯說的一模一樣。

    溫然隻要想到唐逸臣頹靡至此的樣子,心髒就忍不住一陣抽痛,她甚至想就這樣跑回去,什麽也不管不顧,隻抱住唐逸臣好好安慰,叫他不必這麽痛苦。但她更明白,自己不可能和唐逸臣回到從前了。

    想到這,溫然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

    楊詩瑤本來就滿腹心事睡不著,突然聽到溫然壓抑的哭聲,立刻翻身做起來,張開手臂抱住她,焦急道:“怎麽了?柳絮,出什麽事了?”

    在傷心的時候,人總是格外脆弱。

    溫然再也忍不住,轉身撲到楊詩瑤懷裏,不再壓抑地放聲大哭。

    “唐逸臣……唐逸臣……”

    她揪著心口的衣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楊詩瑤抱著她,一下一下地輕輕拍打她的後背,知道溫然的哭聲慢慢止住,才覷著她的臉色試探地問道:“你和唐逸臣怎麽了?”

    溫然在這幾天的相處中已經對她完全放下了戒心,看著對方擔憂的眸子,心中一暖,便把事情的原委挑著撿著能說的慢慢地告訴了慕詩瑤。

    慕詩瑤露出很驚訝的樣子,寬慰道:“沒事的,溫然,你要放寬心啊!”

    在夜色和月光的光影下,她的表情很不分明,但是溫然此時完全沒有精力再去注意她的異常,隻悵然地歎了一聲,伸手回抱住她。

    “為什麽我倆的人生都是這個樣子?”

    那天晚上,她們聊到了很晚很晚,躺下的時候,溫然背對著她,楊詩瑤的目光對著她的後頸,借著月色窺見上麵一串青色刺青。

    “溫然,你脖子後麵那是什麽啊?怎麽有一串數字呢?”楊詩瑤輕聲問她。

    “應該是小時候父母為了以後我失蹤了好找到我,給我做的標記吧。”

    溫然之前也發現了那個刺青,總覺得那個“標記”不好看,便打算去把它洗掉,結果發現這串數字不知是怎麽紋上去的,竟然洗不下來,這才無奈地把它保留下來。

    此時被楊詩瑤又提出來,她心裏才覺出這個刺青的不對來。

    刺青,刺青……在她穿越之前,是不是就見過一樣形狀的刺青?

    一切頓時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想來搞清楚一個刺青的來曆要簡單許多,正好這幾日調休,溫然便幹脆大街小巷地跑,想要找出這個刺青的秘密。

    懷著疑惑的心情,溫然四處打聽當年知道這些事的人。

    溫然找啊找,問啊問,終於在一條很破舊的老巷子裏問到一點線索。

    有個叫馬東的人,有人曾見他拿出過類似的數字紋樣。

    當溫然按照路線找到馬東的住處時,一敲門,開門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

    溫然問他:“請問馬東住這兒嗎?”

    小夥子說“我是他的兒子,叫馬傑,我爸爸當年不知道因為什麽事丟下我和我媽媽,突然離開了。”

    溫然心情沮喪,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又問道:“那你知道他去什麽地方了嗎?”

    “不知道,我爸爸走的很突然,什麽也沒說,突然就一個人偷偷走了。”

    這條線索也斷了。

    “哦,謝謝啊!打擾了。”

    溫然心中沮喪,勉強對少年笑了一下,然後就失落地離開了。她在外麵沒了事情,就隻有回家,疲憊地躺在床上養神。

    楊詩瑤小心翼翼地開口:“柳絮,你今天出去做什麽了?”

    溫然正想開口,話到嘴邊卻又拐了個彎。

    “哦,我就是心情不好,一個人出去走走,你不用擔心我。”

    “哦,那就好……”楊詩瑤大鬆一口氣。

    溫然心中一動,覺得她這樣的反應實在不太對勁,心中又暗暗戒備起來,麵上仍舊與她親親切切,尋找馬東的事卻是沒有停下,隻是更加隱蔽了。她實在是怕了,楊詩瑤會有問題嗎?她不知道。

    希望是她多想了吧……

    在這一個月裏,溫然查了一下A城近幾年的人口流動動向,但是這樣一個並不出名的人,實在是很難查出什麽有效的東西。

    馬東大概是知道自己當年攤上事了,所以將自己的行蹤做了很嚴密的隱藏,畢竟關係到一個人甚至一個家庭的真實身份,他肯定是怕被找上門來的。

    何況事情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當年的線索早就被時間層層掩埋,再難尋找了。就算找到了,馬東肯定也不想再摻和進去。

    唐逸臣不知道從誰那得到了小道消息,便打電話問溫然,溫然看屏幕上顯示的是唐逸臣的電話,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

    “溫然,聽說你在打聽馬東的消息,我可以幫你。”

    肯定是瑪利亞告的密。

    溫然心裏氣惱,但是沒有表現出來,隻是盡力平淡地回複他:“不用了,我已經不想找了。”

    她不想再和唐逸臣有更多的牽扯了,慢慢地淡忘,就最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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