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我們今天要去給慕家的先輩掃墓。”慕蟬柔聲對正在吃早餐的溫然說道。

    除夕過後，慕蟬就帶著溫然回到了她們在市中心公寓的房子裏。

    不知道為什麽，慕蟬好像很不願意待在慕家別墅，即便是這樣闔家團圓的春節期間，她也更願意回到自己的公寓裏麵。

    “好的，媽媽。”溫然乖巧地答應道。

    上一世，她從來沒有去過慕家的陵園。隻是很小的時候，聽母親慕蟬說起過，慕家原本是A城赫赫有名的名門，所有慕氏的後人，無論男女，一律姓慕。

    可是溫然不知道為什麽，到了她母親這一代，慕家隻留下了慕蟬、慕複、慕詩瑤和她四人。自幼失去母親，又沒有見過父親的溫然一直寄居在舅舅慕複家中，和表姐一起生活。舅母武琪又是個瘋子，被慕複送去了精神病院。

    怎麽看都是一副人丁凋零的模樣。所以溫然實在很難想象傳說中的赫赫名門是什麽樣子的情景。

    母女倆一邊吃著早餐，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閑話。

    溫然從慕蟬的話語中，得知了在這個時空裏麵，每一年的春節和清明節，慕蟬都會帶著女兒去一座叫清靈寺的寺廟裏麵祭奠慕氏先祖。同樣，慕複也會帶著他自己的妻女同去。

    慕蟬不知道眼前的這個溫然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溫然了。這個時空裏麵的一切對現在的溫然而言都是陌生的，她根本就不知道清靈寺，也從來沒有參與過慕家的祭祖活動，更不知道原來上一世聽說的，A城的慕家已經有了上百年曆史這件事情原來是真的，而且是有跡可循的。

    這個時候，慕蟬的電話響了，溫然瞥見亮起的屏幕上顯示著慕複的名字。

    “你舅舅帶著詩瑤和武琪準備出發了，慕家別墅到清靈寺比從我們家過去要多耗費一個小時的時間。你不用著急，慢慢吃，當心粥燙口。”

    原來慕複是打電話告訴她，他們出發的時間，以便兩家人能夠在差不多的時間在清靈寺匯合，不用先到的人在那兒做無謂的等待。

    這一世的慕複簡直和上一世自己見到的慕複人設完全相反。溫然一邊埋頭喝粥，一邊在心裏想道。

    慕蟬見溫然大口喝粥的樣子，既是欣慰，可又擔心女兒吃太快被滾燙的熱粥燙到，忍不住出聲溫柔地提醒她，別著急。

    溫然喝了一大口粥，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算是對母親關心的回應了。

    吃過早餐，溫然穿上厚厚的羽絨服，又圍上羊絨圍巾，戴上兔毛帽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才和慕蟬一塊兒走出了家門。

    溫然巴掌大的小臉兒被毛絨絨的白色兔毛溫柔裹在中間，小小的鼻尖兒剛出門就被一陣凜冽的寒風刮得通紅，連忙將圍在脖子上麵的圍巾往上提了提，連鼻子一起裹住，隻留下一雙黑眸閃動的眼睛露在外麵。

    因為是春節假期期間，全國人民都在享受一年中最為重要的節日。從各地來到A城打拚的人們，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家鄉與家人團聚。所以平日繁忙的街道上麵幾乎空無一人，隻是偶有幾輛小車駛過。慕蟬駕車，母女倆沿著寬闊平坦的大馬路，朝城外駛去。

    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把那些高樓大廈統統甩在了身後很遠的位置。

    漸漸的，車窗外的景色變成了山巒與密林，人越發的少了。

    溫然從來不知道，在離A城並不太遠的地方，還有這樣一處清淨的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車沿著盤山路而上，路邊的參天大樹枝繁葉茂，嚴冬的寒風並沒有吹黃它們的綠葉，也沒有吹落它們的繁茂。

    不時還能聽見幾聲清幽的鳥鳴。

    溫然不知道冬天裏，還有什麽鳥會在這裏不飛往南方避寒。但看到這裏的樹木草叢，似乎本該萬物沉睡的冬季，對這裏並沒有什麽影響，依舊是初春裏生機勃勃的景象。

    “媽媽，我們慕家的先祖都葬在這座山裏麵嗎？”溫然看著窗外的樹林變幻，問道。

    “對。山上有一座清靈寺，寺廟的後山就是我們慕家的陵園。”慕蟬一邊專心地開車，一邊回答女兒的問題。

    “慕家的先祖有很多人嗎？”溫然接著好奇地問道。

    “我們慕家已經有百年的曆史傳承，慕氏的每一代人死後，無論是土葬還是火化，都會回到清靈寺中，算起來也有近千人了。”慕蟬耐心地解答女兒的疑惑，說起慕氏的光輝榮耀，慕蟬的臉上閃爍著自豪的光芒。

    “那如果萬一有某位先祖死後，因為什麽特殊原因，屍身沒有了或者無法找到了呢？”溫然忽閃忽閃眨巴著她明亮的大眼睛，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問道。

    “那樣的話，會將逝去的人生前的衣服放入棺中入殮，也會在清靈寺中下葬。”慕蟬說道。

    “這就是傳說中的衣冠塚嗎？”

    “對，就是衣冠塚。我們慕家的先人墓葬中，就有十幾口衣冠塚。”

    “哇，媽媽媽媽，能不能詳細講講？”

    衣冠塚這個東西，溫然還是隻在裏麵或者電視劇裏麵看到過，每一個立衣冠塚的人物背後都有一斷蕩氣回腸的故事。所以，關於自己祖先們衣冠塚的故事，溫然是感到非常好奇的。

    “我也不是特別清楚當時的情況具體是什麽樣的。”

    提到衣冠塚的話題，慕蟬的眼中閃過一絲憂傷，但是稍縱即逝。正在一心期待著母親講故事的溫然，根本沒有發現母親一瞬間的表情變化。

    “媽媽媽媽，你就講講嘛，就說說你知道的，我很好奇先祖們的事跡呢。”溫然滿臉期待地央求道。

    “好好好，我就講一位太祖奶奶的故事給你聽。”慕蟬抵不過女兒的央求，終於妥協了，決定告訴女兒那個她自己小時候從奶奶那兒聽來的故事。

    “嗯，我就知道媽媽最好了。”溫然聽到母親答應給自己講故事了，雙眼亮晶晶的放著興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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