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敕封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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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夜終究在擔憂中帶好了蓮花冠,一切收拾妥當。
至卯時末,二人蹬七寶萬金乘,這車四麵鏤空,隻用薄紗遮擋。
馬車極大,車輪間的尺幅有六尺六,用十六匹寶駿在前麵拉著。
往朝雲觀走的一路上,早已經安排好了朝雲觀的小道童站在沿路的小二層樓上,朝著路中間撒花瓣。
當然,還有一路紅妝、一路歡呼。
可以說,整個汴京無論之前是對玄門感興趣的的信眾,還是對玄門沒有好感的人,都跑出來圍觀。
巷頭巷尾,在金乘經過的地方,歡呼的聲音一陣高過一陣。
金乘之內,潤夜和金元景橫排坐著,懷中都拿著象牙朝簡。原本出來的時候他們還不緊張,但在人群的歡呼和簇擁之下,慌張的想吐。
到底是沒有見過世麵,這是頭一遭,就算是見多識廣的朱紅玉來了,怕也是緊張。
鮮花簇擁的盡頭,是朝雲觀的正大門。以往朱門緊閉的正大門已經打開,以前在人們眼中高大的下馬亭不過了了。
金乘緩緩駛向了下馬亭,很快從下馬亭裏麵衝出來幾個道士,在金乘的出口擺好了木箱。
潤夜是先出去的,弓著身子很是謹慎小心。身上盡是珠翠生怕有所閃失。
緊接著是金元景,到底比潤夜的速度快一些,畢竟是練過武的人,身子也輕巧。
下馬亭位於朝雲觀大門外二十步的地方,以往乘坐馬車、騎馬來此處的人,都要在這裏下馬而後進行參拜。
以往隻是一個小亭子,而今天被明黃色的綢緞圍了起來。
潤夜和金元景也不例外,他們也要下馬,沒有人能夠逃過這個規定。
當然,二人覺得沒有什麽,總不能將金乘開到了壇場他們再下馬,那就有點太不尊重了。
圍觀的人在看見潤夜和金元景的時候,歡呼到達了最高峰,若不是有錦衣衛提前圍成的人牆,外加上禁衛軍蹭蹭護衛,怕是潤夜和金元景就算是大羅金仙轉世,也要被踩成肉餅。
走入下馬亭,精巧的繪畫浮現於亭子的橫梁之上,在亭子中臨時設了桌子和座椅。
二人知道這是招待他們的,便坐下來小小休息,到一會兒還有耗時長達兩個時辰的大法事,休息之後又要超度什麽的。
在他們坐下之後,兩個小道童一前一後,前一個捧上了茶,後一個端著果盤。
金元景“嗯”了一聲兒,盯著盤子中的芒果很是驚奇,這兩廣種出來的水果他甚少知道。
而潤夜的眼睛一直盯著剛才送果盤的小道童。
他看著那個道童,看了好久,而後指著他說道:“你過來。”
朱紅玉深吸了一口氣,心想果然是潤夜認出來了她,金元景這個壞人隻知道吃吃吃!
金元景拿起小果叉子,叉了一塊小小的芒果送入口中,不禁感歎驚為天人。
正要推薦潤夜吃,卻見潤夜叫一個小道童過來,語氣還很嚴厲。
“怎麽了?剛才他踩著你的腳了?”
潤夜對著金元景狂打眼色,金元景感覺事情不對,趕緊朝著朱紅玉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真的認出來了險些發出驚歎之聲。
“紅……你們都下去吧,這個小道童你留下伺候就好。”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這二人葫蘆裏麵賣的是什麽藥,但是還是有一個年長的人站了出來。
“走吧,按照掌教和監院的意思來。”
說著,他先第一個離開了,剩下的人也趕緊低著頭離開了。
內心裏麵還有一點小慶幸,幸虧不用再伺候這兩個人了,否則出了問題要追究責任的時候就麻煩了。
看到人都走遠了,潤夜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朱紅玉突然間笑出了聲兒。
金元景可是被朱紅玉這個行為給惹到了,有點不開心的說道:“這幾天你一個小姑娘跑去哪裏了?晚上也不見回客棧的,你弟弟妹妹都要急瘋了,你還有時間再這裏和我們玩捉迷藏。”
朱紅玉撇了撇嘴,也不說自己知道錯了或者反抗一般的頂回去,又眨著眼睛看著潤夜。
“你倒是眼尖,第一個看出來我是誰。”
潤夜拿起茶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真是想把朱紅玉的皮給扒了。
他心中的惱火一點也不亞於金元景,但更多的他是慶幸,慶幸認識朱紅玉的金元景都沒有認出來她的身份,別人就更不知道她是誰了。
這樣朱紅玉至少還安全了許多。
“你呀你,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今天是我和金元景敕封的日子,你什麽時候鬧不好,偏偏要選擇這個日子。”
朱紅玉白了一眼潤夜,找了一個備用的凳子搬出來,一屁股坐在石桌前麵,拿過放在潤夜這一邊的水果叉,給自己叉了一塊芒果吃。
金元景看著朱紅玉還是那樣沒心沒肺也就放心了。
“你還是端莊一點,到一會兒那些人迎我們入朝雲觀,你當如何?”潤夜在一旁還是喝茶,可是嘴上說的話都是對朱紅玉的擔憂。
朱紅玉當然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可她真的覺得看到了潤夜和金元景有今天,特別的欣慰,坐著能更好的看清楚他們身上的禮服。
“我在朝雲觀給你們找了兩個小道士,人好心善的。做你們的侍者可好?”
所謂侍者,類似於秘書,在道觀之中廣泛存在,凡是有點身份的道士都想給自己找個侍者,也一般都是自己的嫡傳弟子。
潤夜和金元景投向朱紅玉以佩服的目光。
“你這兩天到底幹什麽去了?”金元景的怒火也消了大半,朱紅玉的笑容絲毫不減。
很快,朱紅玉將一整個芒果給吃完了,算著時間也到了潤夜和金元景應該上壇的時間了。
“如果你們想要了解,就今天儀式之後到朝雲觀的茶館找我,來的時候呢不要風風火火的,低調一點。”
說完,朱紅玉將凳子放回原來的地方,隻留潤夜和金元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個時候真的是說朱紅玉也不是,不說她也不是。
這丫頭,鬼心眼也有點太多了,還非要來一個“想了解”。
就算是沒有侍者的存在,就算朱紅玉什麽也沒有說,他們也非常想讓朱紅玉將這兩天的經曆告訴他們,好歹也算是給朱占鼇和朱琥珀給個交代。
就在二人想說朱紅玉真是個臭丫頭時,外麵傳來的鍾鼓的聲音。
朝雲觀,鍾鼓齊鳴螺號徹天,上一次有這樣的盛況已經是十三年前了。
當時國師要在朝雲觀做洗業解冤大醮,那是難得一見的國師為自己做的一場法事。
其實,朝雲觀的存在一直是很尷尬的,在國師在位的時候,他幾乎沒有來過朝雲觀。
有人說他是在做小道童的時候總是被朝雲觀欺負,可是處置了朝雲觀他也沒有地方做事了。
有人說,國師對朝雲觀的一切敬而遠之,想要守住一塊清淨的地方。
的確,在國師在位的那些年中,朝雲觀的確是個清淨的地方,直到國師消失在之後,這一切才有所改變。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了,朝雲觀再也不用擔心至高的繼位者對他們是什麽想法,因為連朝雲觀的監院也成了潤夜的人。
雖然大家嘴上不說,但是他們心裏都知道這二人的關係匪淺,甚至從小道消息裏麵傳出來朱紅玉的事情。
但是這一切,在今天,在這一刻都不重要了。
潤夜和金元景站起身來走出帷幄,隻見一隊長長的足有百人的隊伍在等他。
前麵的人拿著高大的羽扇為他們開路,兩側還有人拿著“肅靜”“回避”的匾額。
潤夜走出的地方,剛好有兩個紫色的九重的華蓋,高高的打著等著潤夜和金元景走在下麵。
金元景以前在武當山見過華蓋,他走向了後麵的紫色華蓋,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
潤夜緊隨其後。
朱紅玉透過一個小小的縫隙去看著足有百人的隊伍。
壯觀、宏大、威武。
她已經不知道用什麽樣的詞語來形容這一隊穿著華麗的衣衫、打著肅靜回避、極盡奢華的隊伍了。
隻見這隊伍遠遠的被拉長,最前麵的人已經進入了朝雲觀。
朱紅玉這個時候才緩了口氣,覺得自己的任務完成了。
緊接著,就是和別人一起收拾桌椅,去朝雲觀的茶樓去見封崇樂,和他吃個飯喝一會兒茶,等著榮心過來聊天。
那個時候金元景和潤夜也應該完事兒了吧。
走在隊伍裏麵的潤夜和金元景,腦袋裏麵一片空白。
這兩天他們排練敕封的禮儀,可是真的到了要用的時候,大腦裏麵還是不受控製的一片空白。
他們木訥的往前走著,慢慢的移動。
很快,那九重法壇顯露在他們的麵前,起初隻是紅毯的一個角兒,而後法壇能被窺視的麵積越來越大,最後這個法壇完整的呈現在他們麵前,真有一種高不可攀的氣勢。
二人均不知道這樣的法壇是怎樣搭建的。
在法壇之上,已經站著九九八十一位道士了,他們都是做法事的人,專門服務於這次法事。
雖然他們給上天奏稟這件事,可是等著儀式結束之後,他們的身份遠遠的在潤夜和金元景之下。
很快鼓聲停了,一股悠揚的樂曲傳了出來,潤夜和金元景的儀仗隊也撤了。
那樂曲金元景聽出來叫做“步虛”,是一種皇家專用的曲調,專門用來念誦開壇的經文。
“潤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