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翎翰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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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夜和金元景走入金龍觀,第一件事情對於道士最要緊的事情就是拜會正殿和二殿中供奉的神仙。
先拜神後問事兒是天下所有的道觀的準則,隻是有的地方做的不好,有點地方做得好罷了。
比如朝雲觀就能做的很好,潤夜之前在三官廟及做不好,這是為什麽呢?
因為錢啊。
朝雲觀才看不上香火錢,你來的朝雲觀愛信信不信滾,但是潤夜哪裏有這樣的膽量,也不敢把人往外趕啊。
當然,桃花村在瘟疫時期對潤夜還是不錯的。
拜完殿之後,二人被小道士引著到了客堂,可是客堂空無一人,完全不是什麽待客的禮數。
帶著潤夜和金元景過來的小道士都覺得尷尬,趕緊讓兩個人坐下他來泡茶。
潤夜和金元景相視一笑,他們自然知道翎翰央是個什麽脾氣,多的話也不說,就看著他默默裝逼。
茶喝了有三泡,潤夜和金元景覺得是時候離開了,這個時候門外才進來一個人,穿著一水的新漿過的玄色道袍,身形筆直,似雪竹月鬆之姿容。麵容是獨特的江南人的特點,扁而平,眼睛細長。
潤夜和金元景處理禮數的角度站起身來,對著他請了一禮,翎翰央是真的愣了,而後他趕緊給二人行了一禮。
“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在畫三十六帥符,本身是半個時辰前就完事兒了,結果朱砂不夠用了,我隻能現磨。畫一幅三十六帥符真的不容易,怠慢了二位還請見諒。”
潤夜看著翎翰央還是十分滿意的,他覺得這個人也沒有自己想得那樣高高在上,雖然之前傳的是神乎其神,不過真的見了麵那一層神秘感也就卸了下來。
說實話,他對翎翰央還是很滿意的。
“是我們叨擾了,沒有提前說要過來,誰知道您在敕水畫符。”
潤夜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翎翰央這樣客氣他也客氣,一下子搞得翎翰央特別不好意思。
“掌教,您今日來是做什麽的?我這邊實在是沒有準備,不直達會不會怠慢了二位。”
翎翰央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十分的和善,但是他到底是一個聰明人,像他這樣的人能夠在金龍觀的寶座上坐這麽長的時間,城府不淺。
潤夜當然知道翎翰央的手段,除了他家傳的確有點本事,更多的還是從父輩那邊繼承的為人處世的道理。
和這樣的人玩陰的是沒用的,他已經見過太多被威脅的事情了,而且也難保不是他先動的手。
“昨日我和金元景說,過來看看你,下次再聊這廟宇的產權歸屬的問題。我知道這個問題一定會引起你的不滿,所以這一次大家可以好好做朋友,聊聊天沒有什麽不好的。下次再吵。”
翎翰央心想果然是這件事,出乎他的意料的是潤夜的處置方式。
他是很沒想到的是潤夜的處置方式,擱置爭議。
“是嗎?掌教您說得對,咱們到底是第一次見麵,若是直接把關係弄僵了也不好,聊一些有趣的實在。”
潤夜看著翎翰央露出狡黠的笑容,而他聽到這句話之後也很清楚的知道了,翎翰央並不打算讓出來金龍廟,否則聽到剛才的話的時候,他就會選擇將廟宇讓出來了。
沒什麽,這是潤夜意料之中的事情,他簡直不能再讚同翎翰央的說法。
誰願意將自己手中的權力割讓出去,又有誰願意將嘴裏的肥肉讓給別人。
這都是翎翰央給他已經定好的答案。
“我來之前聽人說,翎道長是九世家傳的道士?”潤夜平靜而充滿著八卦氣息的詢問著。
聽到聊的是他們家的事情,翎翰央緊張的神經也稍稍放鬆了。
他愉快的點了點頭,道:“沒錯,我們家都是道士,就拿我的爺爺來說,當初他十五歲的時候和我奶奶成親,在十九歲的時候生下來我爹。而後將我爹養到十一歲的時候出家了。沒過幾年,我爹成親。我爹成親的時候是十七歲,三年後才生了我。在我長的十歲的時候,我爹就出家了。當然我們翎家到底是生財有道,家中的田產多,租給佃戶能賺不少錢,家裏的女人也沒有受到欺負。除了嫡子之外別的人也不用出家,我們家族到底還是如日中天。”
潤夜心想若是朱紅玉在這裏,這會兒估計要瘋了。她肯定不能理解為什麽道士出家算是一種榮耀,而且還被翎翰央這人說的眉飛色舞的。
當然她不在這裏,他們道士之間的對話就輕鬆很多了。
“真不得了,我和金道長之前就是野修行,我爹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不過應該也不會是家傳的。”
“沒錯,不是家傳。”
很顯然,翎翰央對潤夜的家室還是如數家珍的。
“哦,你對家父很熟悉?不過看您年紀不怎麽大。”
翎翰央笑了,他看著潤夜難免顯示出一些沾沾自喜來。
“沒錯,我的年紀並不是很大,但是令尊的事情我也不是不知道。家父經常說令尊的事情。”
潤夜微笑著,他覺得翎翰央開始有點飄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說話的過程中有點沾沾自喜,但是對於掌教來說他更喜歡看到自己手底下的人暴露出弱點來。
“嗯?說說看。”
“令尊原本是朝雲觀的小道童,其實當初的朝雲觀也隻是一個小廟,算不上什麽有名的道觀,但是偏偏就是這樣的巧,那一年,當今皇帝來到了道觀。上有兄長下有幼弟。皇上若是尊崇禮法選不上他,若是皇帝偏愛於弱子自然也看不上他。但是令尊是真的厲害啊,硬生生將虎符給複刻出來的。”
說到這裏,翎翰央打住了自己的話,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說什麽好,看著潤夜的眼神更是令人捉摸不定。
“沒錯,家父的確是這樣上位的,所有的史書上也都是這樣寫的,自然是比不過翎家。”
“那是自然。”
翎翰央輕輕的說了一句,再也不掩飾自己的笑容。潤夜不知道自己應該對翎翰央說些什麽。
他的話在潤夜聽來十分的刺耳,十分的惹人討厭。
多麽希望這個討厭的人就此閉嘴,不過翎翰央顯然並沒有這樣的意思。
金元景看出來潤夜的尷尬,他知道小孩子從小失去了父母是多麽悲傷的事情。
他還好,至少父母不養他,他就不見父母了,終身給祖師奉道。
可是潤夜的父母活的好好的,是意外而死,這聽起來就讓人格外的悲傷了。
“哎呀,我在朝雲觀做監院的時候,覺得朝雲觀真的比武當山的道觀輝煌啊,占了整整一條街那麽長,裏麵的道路亦不是中通外直,還是七拐八繞的,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進入了什麽園林呢。”
翎翰央看著金元景,露出了非常和善的笑容,但是這個笑容在潤夜的眼中滿是諷刺。
作為在武當山上被欺負多年的金元景本尊來說,他也知道翎翰央的笑容是什麽意思。
分明是帶著嫌棄的。
“這位是金道長吧,之前沒有怎麽聽說過您的名兒,不知道您呢。”
金元景一下子吃癟了,他能想到翎翰央這個人會對他進行或明或暗的侮辱,但是他想不出翎翰央這樣做的必然理由。
於是裝作是閑談的將這句話說了出來,沒想到這個金元景真的是個刺頭。
“對啊,我之前一直在武當山榔梅祠修行。”
金元景有意無意這樣說,無非是想用榔梅祠的名頭壓製翎翰央的語氣,因為這個人的語氣實在是太令人氣惱了!
但是翎翰央一點也沒有閉嘴的意思。
“榔梅祠我倒是聽說過,不過聽說如今的武當山榔梅祠已經不是往日的武當山榔梅祠了,大家都心裏懷著鬼胎,一點也不給年輕人上去的機會,老家夥們都是鬥啊鬥的,很快就不如太和宮了。但是至少比太和宮好的一點是,這太和宮太高了!”
說完,翎翰央一個人笑了起來,笑得還特別的開心。
潤夜聽著這笑聲感覺是格外的刺耳,他都覺得是不能讓金元景坐下去了。
要知道,雖然金元景對榔梅祠是千不滿萬不喜的,但是在問到他是從哪裏來的時候,他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搬出來榔梅祠的名頭。
很快,翎翰央笑完了,他也覺得自己特別尷尬,潤夜和金元景都不笑,搞得他像一個傻子一樣。
而後翎翰央歎了一口氣,仿佛是覺得這兩個人不解風情。
“兩位道長雖然沒有長久的在朝雲觀,但是已經有了朝雲觀的氣質了,怎麽說呢,就是那種高冷的不可方物的氣質。不過咱離苦得樂,以苦為樂這種性格究竟是改不了的。所以也沒有必要這樣沉著。”
潤夜心想自己對翎翰央已經是足夠的客氣了,但是真沒有想到這廝竟然變本加厲的,非要說出他們的不是來。
好吧,隱忍到這個份兒上,也沒有什麽可說的了。
“時候也不早了,翎道長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我們就先離開了。”
翎翰央擺了擺手,道:“我這裏沒有什麽別的事情了,還是在我這裏吃完飯再走吧。”
潤夜看著金元景,他的表情跟吃了自己的屎一樣,臭的要死。
說實話他還是挺覺得對不起金元景的。
對潤夜,翎翰央是有點忌憚的,雖然說不是很尊重但是不越界。
可是對於金元景就一點也不客氣了。
“不了,您這裏……我們以後還回來的,到時候做飯吃。”
潤夜說完這句話,背過身走了,而後金元景給了翎翰央一個十足十威脅的眼神。
“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