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關不住,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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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自作多情都是錯的,段先生和他們一起吃飯,不過為了有人收拾他不吃的菜而已。
她心事重重,胃口不好。
平日裏最嘴饞的鹽酥雞這會兒放在她餐盒裏,沒有半分誘惑力。
段瑾煜沉著臉說,“尤貝貝,你敢嫌棄我的菜試試?”
然後,不敢“嫌棄”的某女乖乖地拿起筷子,將他夾過來的鹽酥雞吃了。
王雪儷就坐在他們對麵的大長椅上。
要是平時,看到貝貝和段瑾煜兩人關係好,連吃飯都不分彼此,她心底一定會很高興。
但是此刻,她的親生女兒正在手術室裏受著罪,而他們兩個……
抬眸看著尤貝貝不計較段瑾煜的口水將鹽酥雞吃了,她的眉頭高高皺了起來。
心底沒來由地覺得酸澀和憤怒。
不是親生的畢竟不是親生的,妹妹都在手術了,她還有心情和男人打情罵俏。
之前說什麽契約婚姻兩人沒感情,想來都是怕她連累的謊言而已。
王雪儷咬了咬牙,一塊炸得酥脆的排骨咬在嘴裏,如不孝女的骨頭。
尤貝貝不經意掃見王雪儷眸子裏的恨意,定睛看去時,卻見王雪儷放下了餐盒靠在長椅上閉目休息。
她怔了一下:是她的錯覺嗎?剛才母親好像瞪她了?
段瑾煜見她沒把飯吃完就要放下餐盒,抬手在她的麵前揚了揚,冷聲警告:“不準浪費糧食。”
尤貝貝無奈,隻好又拿起筷子吃飯。
真是沒心沒肺!王雪儷眯著眼又在心中低咒了一聲。
晚飯後不久,尤樂樂的手術終於結束。
唐格爾說:“手術還算順利。具體能有幾分成功,就看病人的恢複了!”
尤貝貝和唐格爾說了感謝,回頭正要跟母親分享這一喜悅,卻見,王雪儷已經推著病床走遠了。
她:“……”
段瑾煜站在一旁,將這一幕看在眼中,劍眉微蹙,直接走過來勾住了她的肩頭,“既然手術已經完成,尤貝貝,你該實行你的義務了。”
“什麽義務?”
……
尤貝貝知道段瑾煜小氣起來的時候,連一分鍾的休息時間都不給她。
但是,她的妹妹剛出手術室啊,他這麽黑著臉將她拉回家是什麽意思?
“段先生,我還沒看看我妹妹。”
“醫生說的話你沒聽見嗎?手術很成功!陪護有你媽和護工,而你現在要做的……”
段瑾煜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勾,從西裝的口袋裏夾出了一張粉紅色的嶄新發票。
清冽動聽的聲音裏寫著無情:“還債!”
尤貝貝接過來一看,兩眼瞪圓:“二十萬?”
“沒錯,這還不包括唐格爾來回的機票和酒店費用。尤貝貝,恭喜你,你又欠了我一筆巨款。”
男人雙手環胸倚靠在車門前,目光看似淡漠地看著驚在原地的尤貝貝。
前前後後,斷斷續續,她已經從段瑾煜這裏累積出了三十六萬的高債,再加上這二十萬……
尤貝貝的身子一晃,“也就是說,我現在已經欠你五十六萬了……”
“沒錯!後期你妹妹的治療和看護的費用,尤小姐,還需要我幫忙嗎?”
尤貝貝的唇角抽了抽。
幫忙二字他說得輕鬆,而她,卻宛如被五指山壓住的孫猴子,翻不了天!
清風徐徐,吹過女人僵硬的身板。
她沒有任何婉拒的資本,唯有的,就是乖乖地坐進跑車,乖乖地跟他回家“盡義務”去……
……
再回榮輝上班已經是兩天後。
期間,尤貝貝和段瑾煜一起去醫院看過莫娜。
莫家保姆見尤貝貝的時候臉色不太好,但因為段瑾煜在場的關係,她不敢表現得太明顯。
莫娜剛午睡醒來,人還是迷迷瞪瞪的。
尤貝貝看她全身纏著術後的紗布,心情很沉重:“凶手是誰,你知道嗎?”
莫娜轉了轉眼珠子,因為腦袋也受傷的關係,並不敢有大動作。
聲音,微弱得好似蚊蠅,“我不認識他。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明明隻有一句話,但她卻廢了好大的功夫才能說完,因為使勁的關係,額頭又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矜貴任性的眼眸,因為這次天降橫禍失去了光彩。
尤貝貝看著她,心底說不出滋味。
不敢再讓她費勁說話,隻好寬慰她好好養傷,凶手總會繩之以法的。
從醫院出來,天色還早。
尤貝貝說要回市中心醫院去看樂樂,段瑾煜的臉色不太好,“尤貝貝,我有個困擾。”
“您說。”
“每次見你去醫院,我就想起我的那筆巨款。你說,我像不像個冤大頭?”
“咳……”尤貝貝被他那故作憂愁的表情給嗆到了。
這家夥,不想讓她去醫院就直接說不讓嘛,幹嘛要擺出一副討債鬼的小氣模樣?
尤貝貝側了側頭,“段先生,能說說你為什麽不喜歡我去醫院嗎?”
“心疼錢。”段瑾煜說著,咂了一下嘴巴。
尤貝貝:“……”
一個資產過千億的大富翁,他說他心疼錢?
好吧,她是借錢的那一個,沒資格評判。
不過私下裏,她還是悄悄打了電話給王雪儷,詢問尤樂樂的恢複情況。
王雪儷的語氣不太好,“老樣子。醫生說了,這病拖了那麽久,這次皮植又是大麵積的,沒那麽快。”
尤貝貝以為她是擔心樂樂心情不好,沒有多想,隻囑咐她照顧樂樂的時候要注意身體。
王雪儷哼了哼,那陰陽怪氣的鼻音,如一堵怨氣似的衝上了尤貝貝的心頭,尤貝貝心頭一緊。
眼角餘光見段瑾煜進臥室來,趕忙收起從心底深處升騰而起的委屈,笑臉問道:“你要去洗澡嗎?我給你放洗澡水。”
段瑾煜的目光從她抓著手機的手上掠過,轉身去更衣室拿了衣服。
尤貝貝在心中輕歎一聲,進了浴室。給段瑾煜放好了一缸溫水,又加了消除疲勞的精油在裏麵。
段瑾煜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出來的時候,見女孩披散著頭發,穿著一套嬌俏可愛的睡衣站在梳妝台前,見他出來,笑眯眯地伸出右手,做出您請的手勢。
段瑾煜凝眉:“今天怎麽這麽勤快?”
“我一向都很勤快的啊!段先生現在才發現嗎?”她無辜地眨了眨眼,清亮的眸子裏跟大寶石似的,亮晶晶。
段瑾煜知道她這主動的背後是為了什麽。
他故意冷漠,任由女人使出十八般武藝討他歡心。
吹完頭發後按摩,按摩之後又講笑話……最後隻差翻跟頭給他表演雜技了!
“段先生,你心情好嗎?”第一百遍問。
“一般般。”第一百遍回答,沒有錯過女人臉上一閃而過的期待。
然後,再生生地看著她將那一抹亮色掩藏,轉為無比憂傷。
終於,使出渾身解數也沒效果之後,女人終於沒了耐心,直接說道:“我明天要回去上班。”
“……”
“段先生,我說我明天要回去上班了。不管怎樣,我這工作不能丟……”她將打了N遍腹稿的話說出來,甚至,為了博取他的同情而特意擠出兩滴水汪汪的淚珠,“我知道,你不希望那天的事再發生,但我已經調部門了啊,喝醉酒那麽糟糕的事是不會再發生了。你就看在我欠了你那麽多錢的份上,明天別讓安伯攔我了……”
把封塵了N多年的演技拿出來,她聲情並茂地講了那麽多,隻求段瑾煜輕輕的一聲“嗯”。
哪知道,沒有回應?
她不確定地趴下身子,將臉湊到那個趴在大床上的男子麵前。
隻見,剛剛還在翻雜誌的某人將臉埋在了雜誌上,一動不動的樣子是……睡著了?
“妹呀,你居然睡著了?”
尤貝貝整個人如泄了氣的氣球,憋了一天的腹稿啊,這會兒全都化成了一聲仰天哀歎。
然後,當她終於抵抗不住周公的召喚倒在一旁睡著時,那個趴在雜誌上的男人緩緩睜開了眼。
看著她那連睡覺都忍不住不滿撅起的小嘴,他笑了笑,食指點上她的腦袋:“傻瓜!”
他隻是舍不得她去榮輝受委屈而已,但如果她堅持,那也是沒有辦法的!
第二天清晨,尤貝貝醒來時段瑾煜已經沒在房間裏了。
她抓過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整個人興奮地從床上彈了起來:“太好了,還來得及!”
進浴室草草地洗漱了一番之後,她悄悄地溜到了莊園的側門。
這裏平時沒有保安把守,唯一有鑰匙的阿吉昨天被她連哄帶騙地洗了腦,此刻正戰戰兢兢地等在門口處。
見尤貝貝背著小背包過來,阿吉緊張地捏了捏手中的鑰匙,“太太,您真的非去不可嗎?”
“阿吉,你想看我被關出抑鬱症嗎?”尤貝貝可憐兮兮地眨了眨眼。
她本就長得嬌俏可愛,這麽一眨眼睛,饒是女人看了也心軟。
阿吉咬咬牙說:“太太,你走吧!”
嚴肅的表情,搞得好像貝貝是要離家出走似的。
尤貝貝女俠模式地作揖,“謝謝!”然後快速地從打開的側門溜了出去。
這一幕,落在花園裏“賞花”的兩個人眼中。
安伯擦了擦眼:“太太連早餐都沒吃呢!先生,您真的放心讓她回去?”
“關不住,不是嗎?”
段先生的語調看似無奈,但,那寵溺的眼角泄露了他的放水。
明明是他讓阿吉配合太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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