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電話鈴聲響了，在安靜的空間內還挺刺耳的。

    司機嚇了一跳，從後視鏡悄悄看了後麵一眼。

    譚厲麵無表情的接起電話。

    “知道了。”

    從頭到尾就這一句，然後放下手機，車內又恢複之前的氣氛，像是什麽都沒發生。

    但畢竟出現了意外。言燦動了動自己的身子，調整了一個坐姿。

    嘴裏隨意道：“沈花灼的？”

    譚厲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嗯了一聲。

    “你們什麽時候結婚？”

    譚厲微不可查的皺皺眉：“我媽讓你問的？”

    “不是，單純個人好奇。”

    譚厲不搭腔了。

    言燦雖然不愛說話，但也不想全程車內都彌漫壓抑的氣氛，他又動了動自己的坐姿，看向譚厲，隨口道：“沈花灼和言商商是好友，她和你結婚，言商商估計要當伴娘，然後就該自己結婚了。”

    “她有男朋友了？”

    “還沒。”

    “嗯。”

    嗯，嗯？言燦一時不太理解他的反應什麽意思，不過他不想聊天他是看出來了。

    車內又恢複安靜，司機加速駛往公司。

    到了海瑞，果然離兩點還有好一段時間。

    公司內加班的人不多，大多還是值班的。

    言燦又坐在了助理辦公室外麵的休息區，隻是這次裏麵沒有他想見的人。

    無聊的翻開手機玩了會，一點五十五分，譚厲帶著留行雲出來，帶他一起上了樓上的大會議室。

    股東大會果然如譚夫人說的那樣，那些股東手裏所有的股份加起來都不到譚家人手中的一半，早些時候有人透露譚夫人想把手中的股份拋售，這些人便開始翹首以待，誰知道等來等去竟然給了新認回來的毛頭小子，還是譚家的。

    本來譚夫人把股份給誰跟他們也沒關係，但是自從譚厲從譚老爺子手中接過海瑞，譚厲和他父親一個主國外，一個主國內，海瑞的市值便翻了兩番，還有更往上的趨勢，這種狀況下，手裏多一些海瑞的股份，不但是錢，更是源源不斷的錢的象征，吹牛的資本。

    誰會嫌錢多啊！

    就有些貪心的，大概聽說了什麽消息，指出言燦是外姓人，給太多股份不好，萬一有心叛變，就是對海瑞的重創，建議拿出一半的股份進行內部拋售。

    此提議得到很多人的附和。

    譚厲手中有三十五的股份，譚夫人加上譚深之前留給她的，有十，譚老爺子十，譚父有十，但是譚父的全權交給譚夫人負責，所以譚夫人手中可以活動的總共是二十，給了譚厲和言燦一人五個點，自己還留著譚父的那十點。

    現在股東要求言燦拋售兩點五的股份，雖然他們加起來依然沒有譚家人多，卻能讓他們更加心安。

    畢竟外人想購入零點一的股份都要求爺爺告奶奶到處走關係還不一定買的到。

    會議室內股東吵的不可開交，說完自己觀點後逼著言燦答應。

    他們覺得言燦就是個乳臭未幹的大學生，好擺布，唯一能幫他說話的譚厲至今也沒開口，就像在旁觀一場好戲。

    會議室內忽然陷入一陣寂靜，股東們麵麵相覷，為這詭異的默契，然後最開始提出這個想法的股東咳了聲，站起來。

    “言燦是吧？你拋售還是不拋售倒是說一聲，讓我們在這幹等著是什麽意思。”

    言燦原本垂首一動不動，聽到點名道姓的提問，才慢慢抬頭，卻沒看那個股東，而是看向會議室門口。

    眾人的目光跟著看過去，幾秒鍾後，什麽動靜都沒有。

    那個股東皺皺眉，覺得他在耍自己，不悅的又質問了一句。

    言燦起身，一雙眼睛從左掃到右，麵無表情的樣震懾了不少人，那些股東竟然不約而同的停止了躁動。

    譚厲看在眼裏，嘴角微不可查的勾起，冷漠的看著一切。

    “如果我沒記錯，這次會議的主要內容是宣布我股東的身份，除此之外我不覺得有什麽好討論的。”

    最先提議的股東噌的站起：“你一個外姓人，憑什麽占這麽多股份。”

    言燦看向譚厲：“外姓人？譚總要不把戶口本給這位股東看看？他可能沒參加正月譚家舉辦的宴會。”

    “胡說，我去了。”股東漲紅臉，能去參加宴會是身份的象征，他雖然占的股份不多，甚至不到一個點，起來說這番話也是另一個擁有股份更多的股東讓他說的，但他還是有資格參加譚家舉辦的宴會的！

    “哦，原來那天沒帶耳朵和眼睛去的人就是你。”

    言燦嘲諷的勾起嘴角，小股東麵色漲紅，質問他是何意，這時會議室門被敲響。

    留行雲看了眼言燦，親自過去開門。

    外麵的人對海瑞的股東來說並不陌生，正是海瑞律師團的首席律師，他手裏拿了個文件，站在譚厲身邊，向譚厲請示後，打開文件，清楚而明白的說了文件裏的重點。

    說完後，會議室鴉雀無聲。

    言燦站起身：“各位聽清楚了嗎，如果還是沒帶耳朵，我可以讓律師複印幾份給你們傳閱，要是沒帶眼睛，剛剛也都聽了，要是兩樣都沒帶，”他猛地提高一個聲調，“我不懂這樣的人成為海瑞的股東是幸是禍。”

    有人小聲嘀咕，說他還沒正式上班就開始擺股東的譜。

    也有人還在謀算看能不搞點小動作搶點股份過來。

    還有些見風使舵的，瞧見譚厲臉上並無任何不悅，開始思考該怎麽不著痕跡的套近乎。

    會議室小聲的交談造成有些喧嘩的氛圍。

    “看樣子都聽清楚了，那就散了吧。”譚厲發話，幾個帶頭提出意見的股東臉色一下變的微妙，卻沒人吭聲。

    譚厲的話呼應了言燦的，這次召開股東大會隻是為了讓其他股東知道，言燦從今天開始，就是海瑞的股東之一，而且手中擁有的股份不少，不是空有名頭的譚家小小少爺，更不可能隻是嘴上說的認回來的一個後輩而已。

    譚厲並沒有看那幾個人的臉色，帶頭離開會議室，留行雲走前拍了拍言燦的肩膀，神色並無異樣，噙著笑跟譚厲回了辦公室。

    門一關，留行雲就控製不住大笑出聲，捶桌子的那種。

    譚厲看了眼隨著節奏小幅度跳動的鼠標，沒理會他，嘴角卻輕輕笑了下。

    “你看到沒那幾個反應過來中套的人，臉色憋的都快成醬紫色了，嘖嘖，這麽一對比反而那些無知無覺的人更幸福點。”

    譚厲道：“死的不明不白很幸福？”

    留行雲噎了一下：“總會反應過來的，而且會有好心人提醒。”

    “看著點他們，看看有什麽小動作。”譚厲點了兩下鼠標，一張關於海瑞的股市走勢圖呈現在桌麵。

    留行雲點點頭，說那還用你說。

    “總算等他門露出馬腳了，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他們肯定會有一些動作的。”

    譚厲看了他一眼，忽然手指在鍵盤上飛舞，調出沈氏的股市股價情況，看了幾眼，才回答：“能回收就全部回收，不願賣的就用點手段，盡量短時間內讓我手上多於五十一。”

    “行。”留行雲沒異議。（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