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任母歎了口氣，“你不必感動，做母親都是這樣的。等你哪天自己當媽了，你就知道了。很自然的。”

    “我愛您，媽，我真的真的很愛您。不管我平日裏有多不聽話多讓您傷心，您都要知道其實我真的真的很愛您和爸爸。”任菲很有些激動。

    以前總覺得對父母說‘我愛您’三個字很難為情，她以為自己可能一輩子都說不出這麽肉麻的表白，可是現在卻脫口而出了，而且還覺得遠遠不夠表達自己愛他們的情意。

    她恨不得找出世界最華麗的詞藻來表示自己的心意，可是突然之間，一向伶牙利齒的她卻詞窮了……

    “我知道。我了解自己的女兒。不過現在真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這裏太亂了，咱們先回家吧。今天可有好多事情要做呢！”任母一雙眼睛焦慮地盯著放在任菲身後的那筐海鮮，生恐有人會不小心將它踢翻。

    “我愛您！我下輩子還要做您和爸的女兒！”任菲在任母臉上狠狠親了一口，這才意猶未盡地鬆開了任母，轉身搶先將一筐滿滿的海鮮抱了起來。

    任母急忙去搶，“呀！別弄髒了衣服，還是我來吧，反正我都一身腥味了！”

    “不要！您扛著這個哪裏走得出去？別灑了不說，還崴了腳。我就不同了，力氣大吃慣了苦，這點重量對我來說簡直是小CASE。”任菲輕輕鬆鬆地一手將海鮮扛在肩上，另一隻手則牽住了任母保養得極其柔嫩細軟的手。

    有她帶領，果然出去的時候都很順利，完全不像剛來的時候被人家擠得東倒西歪了。

    任母心裏無限感慨，“你啊，本來就像男孩子，這在部隊鍛煉這麽久，是越發地男人氣了。看看你這雙手，滿滿的便是繭，哪裏還是從前那樣的柔嫩？等你退伍回來後啊，你要好好養護一下它，記得天天塗護手霜，別一伸出去就讓人覺得這是一雙男人的手。女人嘛，總歸是要點女人的樣子的。要不然再喜歡你的男人終有一天也有喜歡上別的更像女人的女人的。”

    “媽，您就放心吧，靳夕塵不會。”任菲自信滿滿。

    “男人的心可說不準，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可事實上，男人的心思更深，女人一不小心，就會被糊弄了一輩子，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女人四十豆腐渣，男人呷十可是一枝花！你啊，別怪我說話俗，這些話可是流傳人間的經典，自然有它的道理，是無數代女人被傷害後的醒悟感言，你別不在乎。”

    “是是是。您說什麽都對，我一定記住了！”任菲雖然深不以為然，可還是聽話地點頭。

    因為現在的她能看到母親的那顆心完全是為了她而跳動……

    出了早市，任菲騎摩托，任母開車，明明一起出發，可沒幾分鍾，任菲卻已經將任母甩出老遠一段距離。

    看著女兒騎著摩托在車流裏矯健敏捷的背影，任母後怕不已，卻不敢給她打電話，一路上出了好幾身冷汗。

    到家後，任母便和陳媽忙碌開了，任菲想要幫忙，卻被任母製止了，趕她上樓去洗澡換衣服。

    任菲洗了個澡下來，發現客廳裏已坐滿了一堆人，陳家幾乎傾巢出動了。

    陳伯母一來便去了廚房幫忙，陳爺爺和陳伯父卻由任健薄陪著在客廳裏聊天。

    陳老爺子一看到她，立即招手叫她過去，“丫頭，過來到爺爺身邊坐，爺爺有話問你！”

    “是。爺爺。”任菲乖乖應了，走過去和父親和陳伯父打了招呼，這才在陳老爺子身邊落坐，笑嘻嘻地將茶幾上的水果拚盤奉到他麵前，“爺爺，您吃點水果。”

    陳老爺子瞪她，“老拿這個堵我的嘴！我問你，你以前答應過我什麽？”

    任菲一臉懵逼，“爺爺，我有答應您什麽嗎？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忘記了，你六歲的時候就當著這裏所有人的麵答應給我做孫媳婦的啊！還指天指地地發誓說，要是有違誓言就吃啥來著！”陳老爺子板著臉說。

    “有這回事嗎？”陳伯母笑著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好奇地問，“爸，菲菲要是有違誓言的話就吃啥啊？該不會是SHIT吧？”

    陳伯母從小在國外長大，作風一貫率真大方，有什麽說什麽，即便回國生活了多年，成年浸染在陳家那講究含蓄的氛圍裏，也仍然沒有任何改變。

    此話一出，眾人都笑了。

    陳老爺子臉上也有了一抹笑意，指著任菲說：“你自己說！”

    “呃。我不記得了。”任菲的臉脹得通紅，尷尬得想鑽地縫。

    因為她當年的確就發了那樣上不得台麵的誓……

    當年她之所以會答應，一是不懂事，二是纏著陳老爺子領她去部隊裏玩，本以為不過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事隔多年，陳老爺子仍然記憶猶新，還專門拎出來說。

    “哼哼！你不記得，我記得。實話告訴你，我還有當時的錄音。你忘了，當時我正在錄一篇演講稿，你就屁顛屁顛地跑來跟我說了那一段話！你否認不了。我現在就令人去把那錄音磁帶拿來！”他說著便當真揚聲叫警衛員小伍，“你那個回去取一趟，就在我書房……”

    任菲急忙捂住了他的嘴，苦笑著說：“成成成。我承認還不行嗎？”

    陳老爺子一把拍掉她的手冷眼看她，“那你要吃嗎？”

    任菲心一橫，“你要能拿來我就吃！”

    “小伍！你……”陳老爺子又扯著嗓門喊。

    任菲再次捂住他的嘴，狼狽地說：“別叫了！難不成您還真的讓我吃啊？我這麽可愛這麽乖巧這麽美麗這麽動人，您忍心嗎？我可和您的親孫女差不多！”

    她說著轉頭哀求陳伯父，“伯父，勸勸爺爺吧。”

    陳伯父笑，“爸，您就別為難菲菲了。再說了，菲菲這次隻是訂婚，並不是結婚，咱們路東還有機會。”

    任菲汗顏，對於他們的這種說法無力反駁，不管怎麽說，他們都是她尊敬愛戴的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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