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這小眼神看得嚇了一跳，急忙雙手合什向他作揖，“別用這麽哀怨的眼神看我行不行？你這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呢！”

    “沒有嗎？很小的時候，我說過要娶你，你答應過要嫁我，現在，我仍然苦苦等候著你，可你卻要嫁給別的男人了。任菲，你傷了我的心。我的心破了很大的一個窟窿，正咕咕地朝外冒著血，為什麽你會看不到？”他哀痛地撫著心髒處。

    任菲頭痛得要命，正色道：“陳路東，你要是再說這些話，我就真的沒辦法再陪你呆下去了。以後也沒法和你愉快地做朋友了。我問你，你是不是確定要這樣？如果是的，我立馬走人！”

    他幽幽地歎了口氣，“為什麽你不肯給我機會？為什麽你不肯坐下來認真想想，你如此了解我，知道我的一切喜惡，有沒有可能其實你愛的是我，不是靳夕塵？”

    他不想就這樣放棄，無論如何，他都想再爭取一下。

    “我對你有愛啊，不過是兄妹之愛。我了解你的喜惡，是因為我們像家人一樣在一起整整二十年。好好想想，除了了解你，我是不是也了解你爺爺和你爸媽？他們每年收到我送的生日禮物，哪一樣不是投其所好？”任菲逼著自己耐心一點。

    盡管最近幾年因為他在外麵胡亂風流而與他疏遠不少，可在內心深處，仍然是將他當親兄弟一樣看待的。

    她也不舍得為了愛情就把他們之間二十年的兄弟情份給斷了。

    陳路東聽了，臉色難得得要命，抿緊唇再不說話，手裏拿著小湯匙將咖啡杯攪得‘叮咚’作響，引得旁邊的人不滿地看過來。

    任菲隻好不住地朝他們歉意地笑，給他們雙手作揖。

    就這樣僵持了十分鍾，任菲終於有些不耐煩了，“陳路東，你到底要不要走，再不走我可真走了。”

    “走吧！你走吧！既然你不能陪我走一輩子，那留在這裏也沒用！”陳路東頹廢地說，“我真無用，既留不住你的心，也留不住你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最慘的境地莫過於此了吧？”

    任菲禁不住冷笑，“這就叫慘了？那愛你愛得要命的柳眉豈不是更慘？照你這樣說法，她是不是該活不下去了？可是，她敢不活嗎？有本錢像你一樣沉浸在失敗裏自怨自艾嗎？她不能！因為她的肩上還有責任，現在數張口都等著她去努力去拚呢！她現在隻怕辛苦得隻求溫飽，又哪裏有力氣去為感情的事而傷心痛苦？我看你啊，就是活得太自在太沒壓力了！”

    她說著站了起來，“行了，該說的我都跟你說清楚了。如果你一定要鑽進牛角尖裏不肯出來，那我也沒辦法。我管不了你了，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要是實在想不開的話，那門口就是大馬路，你往中間一躺，那不過一兩分鍾你就去見上帝了，那你所有的痛苦都不會再有，當然你也再也見不到你愛的家人了，更沒有機會享受到可能已經匆匆奔跑在路上的愛情了！總而言之一句話，陳路東，生死都由你，是幸福是痛苦也都由你！我走了！”

    她轉身很幹脆地走出咖啡廳，而陳路東沒有像從前一樣追在屁股後頭。

    她走出老遠距離，最終不放心，又悄悄踅了回去呆在外麵悄悄地守著他。

    她向來放狠話一流，可是真的要做到卻很少。

    就像現在，她沒辦法一走了之，就算覺得陳路東不至於傻到做傻事，可還是不放心。

    這一呆就是半個小時過去了，而這時靳夕塵的電話打來了，問她怎麽去了這麽久，大概什麽時候能到。

    她正要回話，卻突然看到陳路東起身走了出來。

    她立即掛斷電話堆起滿臉笑容迎上去。

    他一見到她，頓時頓住了腳步，臉上表情複雜得無以言表。

    她笑著湊到他麵前左歪頭右歪頭地打量，“怎麽樣？陳路東先生，你現在是要跟我回去呢，還是跑馬路中間躺著去啊？”

    陳路東嘴角狠狠抽搐了幾下，啞聲問：“你不是走了嗎？”

    “我是打算要走的啊！不過我後來想想，我跟你這麽多年交情，就這樣走了太對不起爺爺了，不管怎麽樣，我都得送你一程啊！當然，這一程究竟是通往陽光大道，還是陰間小道，那就是你的選擇了。我尊重你。怎麽樣？想好了嗎？”任菲笑嘻嘻地問。

    陳路東臉上時青時白變了好幾次，最後將肩上的旅行包往她懷裏一扔，“給我拿著！”

    他的包太沉，她猝不及防，差點摔了個大跟頭，急忙抱緊隨在他後頭，“喂！你這裏麵究竟裝了什麽，怎麽這麽沉？還有，你還是男人嗎？這麽沉的背包讓我這個女孩子拿？能不能有點紳士風度？”

    “你不是說我們是兄弟嗎？你我是同性，我幹嘛要對你憐香惜玉？”陳路東冷哼。

    “你這人變臉真快！”任菲不滿地嘟嘴。

    他猛地頓住腳步，轉頭定定看她，“那你到底是要我變，還是不變？”

    她心一跳，幹笑著連連點頭，“變變變！當然是變了。有變化才有前途！”

    陳路東冷哼一聲，將手伸出來，“給我！”

    “什麽？”任菲一愣。

    “車鑰匙！不是要回家嗎？”

    “哦！給你！”任菲急忙將鑰匙扔給他。

    幾分鍾後，任菲抱著他的腰緊緊的不敢撒手，呼嘯而過的風在耳邊‘呼呼’作響，無數車輛被甩在後頭，遠遠的，還有幾輛巡邏車鳴著警笛如影隨形。

    這丫的真的是瘋了！

    比她平日裏飆車的速度還要快！

    以前她飆車，隻覺得痛快淋漓，說不出的爽，可現在坐在陳路東身後，才突然理解以前柳眉坐在她身後有多擔驚受怕。

    開車的人和坐後邊的人真的感覺完全不同。

    最重要的是，陳路東現在情緒不穩，她真的很害怕他一衝動就隨意地將他們的生命交代在車輪底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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