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讓他倍感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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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驀然回首,就看到自己身後不遠處正站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在微笑著,笑得那樣甜蜜,那樣幸福。
他們兩人在她的麵前癡癡相望,而她,竟好似透明人一般。
夏欣蕾心頭一痛猝然從夢中醒來,額頭的細汗直冒。
夜是靜謐的,但也孤寂的令她渾身發寒…
窗外天色將亮還未亮,可她再也無法入眠,索性穿戴整齊,到樓下花園散步。
晨霧朦朧裏隱約可見那紛繁馥麗的景色在跳躍,熱鬧著躍入她眼簾。
夏欣蕾斜斜坐在院內的石凳上,閉上眼睛,感受清晨的花香。
清冽,雅致——
什麽也不去想,腦中空白一片。
她就這樣靜靜坐著,就連身後有抹身影正緩緩走來也未察覺到。
黎霆琛俊逸的臉上帶著抹淡淡的疲憊,大約是整夜沒有睡好的緣故。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他深邃的眸裏有流光一閃而過,瞬間恢複平靜。
“你怎麽沒去睡?”他站在她身側淡淡問,語氣很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夏欣蕾沒有睜開眼睛,隻是嘴角揚了揚,自嘲的笑了,他覺得她還能睡得安穩麽?
他以為誰都跟他一樣殘忍,冷情?
本來她還傻傻以為他心裏對她多少都會有點歉疚,如今聽到他平靜的語氣,頓覺自己真的很傻!
她原本還指望有朝一日他能看到她的真心,肯為自己低首歸心,現在想來這個念頭是多麽可笑諷刺!
眼下的場景與她心目中的執子偕老相差的何其甚遠!
黎霆琛微微低頭凝視晨霧中假寐的夏欣蕾,瞥見她身邊繁花爛漫但卻沒有奪去她身上一分風華。
望住她如此鎮定自若的模樣,他的內心沒來由的升騰起一股煩躁。
這個女人是不是不管麵對多大的衝擊,始終都是保持著這副淡定的模樣?
難道她就不想問等周欣孩子生下來之後他會作何安排?
她就真的不擔心她大少奶奶的地位會因此動搖?
哦…對了,她昨晚說過,她當初願意嫁給他不是因為他有錢,也不是覬覦總裁夫人的頭銜,隻是因為愛他。
她的話是真是假?
這一刻,黎霆琛發現自己真的不了解夏欣蕾。
其實黎霆琛本打算在上次約周欣私下見麵時就和她提分手,而他當初之所以會跟她偷偷交往純粹是因為她某些習慣跟顧漫很相似,讓他不禁一時著迷,但時間久了他便對她越來越沒有感覺,可誰知周欣偏偏在這時候懷上了他的孩子!
於是他就陪周欣去醫院把孩子打掉,但醫生檢查完之後卻說她的子宮壁很薄,胎還不穩,如果強行打掉孩子以後懷孕會很難,而且頭三個月一定要細心調理,靜養,孩子才能保的住。
最後,他經不住周欣苦苦哀求隻得把這孩子留下,這畢竟是他親生骨血,他怎忍心將來讓他的孩子流落在外受苦?
無奈之下為了讓她和孩子能得到最好的照顧便將她帶回了家,畢竟家裏的資深傭人陳媽經驗豐富,他信得過,等周欣孩子平安生下來後,他再替他們安排別的住處。
此刻夏欣蕾靜坐在那裏,猶如一朵默默綻放的白蓮,清純若斯。
黎霆琛心中倏然湧起一股歉疚,可道歉的話他是萬萬不會說出口,所以他決定忽略此刻自己心中的感受,眉宇微皺轉身向屋內走去。
在轉身之際,那襯衫映著淡淡的晨光刺痛著夏欣蕾的心。
他果真很冷情!
“周欣,什麽時候生?”夏欣蕾突然開口,極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淡然。
黎霆琛背脊明顯一僵,良久才轉過身,深邃的眸中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他不是一個懦弱到需要逃避問題的男人,而後緩步走到她身邊坐下來。
“她…現在隻有兩個月身孕,你剛好是醫生,往後她要是有什麽身體不適,你多照顧些,謝謝。”
為了周欣,他第一次向她道謝,這句話無形中將他和她之間的距離再次生生拉遠!
夏欣蕾睜開清眸直視他,聲音平平,“你愛她嗎?”
他愛周欣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現在他對周欣隻有責任而已…
或許可以說他從未愛上周欣,隻是在周欣身上找著顧漫某些時候的影子罷了…
黎霆琛微微眯起眼看著夏欣蕾,眼前這張清雅淡然的臉,神色是那樣平靜,沒有一絲生氣的樣子,平靜的好似沒有一絲波瀾的潭。
而他自是不知其實此刻她正極力隱忍內心的痛苦!
於是有些賭氣道,“是,我愛她,很愛!”
雖然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答案,可沒想到聽他親口說出來後還是讓她很難受!
夏欣蕾在心裏不禁微微苦笑,以後這個家怕是要熱鬧了吧…
“既然如此,那麽請你一心一意對她。”她的語氣是那麽飄忽無力,細若遊絲似是從地下冒出來。
心還是很痛,可她仍在極力隱忍,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就算輸了愛情,她也要輸的有尊嚴!
她絕不會讓他因此看輕她!
“你!”黎霆琛望住她,眸中的波瀾不驚漸漸鬱結為陰霾,那雙她一直看不懂的黑眸,此時蘊含了無窮無盡的深邃還有一絲糾結的心疼。
或許是隔了些朝霧的緣故,她看的不太真切,有些懷疑。
他的心疼隻會對著周欣或是顧漫流露吧,剛剛一定是她眼花看錯了。
片刻,夏欣蕾起身,朝屋內走去。
“夏-欣-蕾!”
凝視她有些蕭瑟的背影,黎霆琛的眸中劃過一絲悵然若失的神色。
清晨的風輕輕吹拂,她的裙也被風一搭一搭吹起,輕飄飄的無聲無息。
她澄澈的眸中瑩光流轉,漸有水霧凝聚。
這一刻她逼自己下了個決心,就是去學會慢慢遺忘對他的愛,這樣她的心是不是就不會那麽痛了?
第二天,夏欣蕾病了,嚴重感冒。
躺在床上,她隻覺時而清醒時而迷糊,意識好似沉到了一片沒有光的黑暗裏,身體似乎變得很輕,而眼皮又很重,睜也睜不開。
渾身上下燙的很,她的身體一向很好,還從沒像這次這般病的那麽重。
好在陳媽對她還算可以,每天都會按時給她燉一些補身體的中藥喂她喝。
也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幾天,她的重感冒才漸漸有好轉,而這期間黎霆琛都沒來看過她…
這天她正無聊的翻閱雜誌的時候門外忽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隱約是黎俊和陳媽。
“嫂子的身體好點了沒有?”
“二少爺放心,我每天都有按照你的吩咐給大大少奶奶熬藥喝,她現在正在慢慢好轉。”
“恩,那就好,別讓她知道是我讓你熬的藥。”
“放心,陳媽我不是個多嘴的人,沒想到二少爺還挺會關心人的,你真的長大了。”
“好了,我還有事,你好好照顧她,對了,我哥這幾天有來看過嫂子嗎?”
“沒有,大少爺一有時間就會去周小姐,走不開。”
“恩,我先走了。”
“好的,二少爺。”
周欣還真是他的掌中寶!
她知道,該是學著慢慢放下對他感情的時候了,若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她會鬱結而死!
晚上夏欣蕾喝了藥之後感覺渾身上下已經舒服了很多,在床上躺了幾天,也睡夠了,便起身穿好衣服準備去後院呼吸新鮮氣息。
皎潔的明月掛在天際還是那個明月,卻不再是那夜模樣,而是缺了一塊,一如她的心一般。
花園裏的晚香玉開的正茂盛,清香靡靡,一陣夜風拂來,紅色花瓣紛墜似霰,幾瓣殘紅翻卷著翩躚落在她的衣服上,那抹嬌紅襯著她臉上純淨的白,在皎潔月色下極美…
一周後
夏欣蕾總算滿血複活可以去醫院上班了,說實話,每天和一個情敵抬頭不見低頭見真的很憋屈!
同事們對她問長道短,讓她內心倍感溫暖。
夜晚
她從醫院出來後渾身一陣酸痛,隻因晚上五點左右的時候突然來了位出交通事故危在旦夕的病人,而在被主治醫生喊她去搭把手,一直忙到現在才下班。
出了醫院大樓,她抬手看了看表居然10點鍾了!
醫院樓道裏甚是冷清。
她正準備打車回別墅之際發現自己的鑰匙落在了辦公室的抽屜裏,無奈隻得坐電梯上樓。
然當她等電梯之際,脖子處忽然一涼,刀刃在燈光下泛著刺目的光。
“你…你想幹什麽?你是什麽人?”
拿刀的男人沒說話,右手快速的從口袋裏掏出事先準備好的帶有迷藥的絲巾,捂住她的口鼻,很快她失去了知覺…
夏欣蕾被匪徒劫持的消息迅速在黎氏別墅裏傳開…
此刻,黎霆琛正雙目聚焦的看著綁匪放在別墅門口的匿名信。
信上說讓他先準備好一個億的現金,過兩天再把具體贖人地址放在信封裏寄給他。
本來他是不知道這個匪徒是誰的,隻因他在落款處看到一個另類的圖案,而那個圖案正是T市黑bang老大頭目許博文的專屬圖案!
許博文在T市的惡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凡是落在他手上的人即便交了贖金,不是死也會落下半殘!
記得幾年前他商界一個合作夥伴的老婆就被許博文給劫走,那時他看到落款處的圖案後就覺得很複雜,一般人很難畫出來,更別說臨摹!
當他朋友把他的老婆贖回來之際,他老婆右腿因為沒有及時得到治療從此瘸了,至今他老婆仍沒從那段陰影裏走出來!
隻是有一點他不明白,好端端的許博文怎麽會找上夏欣蕾?
也罷,這個人做事風格從來都讓人捉摸不定,而由於他的黑bang勢力太大,警方至今也拿他沒轍!
眼下黎霆琛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隻能等著許博文下一封匿名信,但願夏欣蕾還有命活著回來,因為就算要死,她也隻能死在他手上!
“大哥,你沒事嗎?”
黎霆琛穩了穩心神,他沒事嗎?
他應該沒事的,可…
為何心裏極是難受?
好似有千萬塊小石頭壓在他的心頭…
這種感覺怎麽這麽怪異?
黎霆琛薄唇緊抿,拳頭已緩緩握緊了,握的那樣緊,就連他自己也沒有發覺。
“明天開始我會讓金偉多派點人去T市偏僻地段去搜尋,看看能不能找到夏欣蕾。”他冷聲道,聲音低寒的沒有一絲溫度。
“好,希望能早點找到嫂子!”
另一邊
待夏欣蕾醒來時她發現自己的手腳被繩子牢牢捆住,嘴也被堵上了一塊毛巾,這是一間破舊陰暗的小房間,麵積不大,還有幾張破舊的桌椅,空氣裏彌漫著一股黴味。
而許博文此刻就坐在她對麵的椅子上,雙眸凝視她,眼若寒潭,眼底深處,好似有風刀血刃在閃耀。
一股幽冷的氣息在空氣裏浮動,她莫名感到冷意襲來,心中微驚。
這個男人…
不就是幾年前登過報紙,連警方都拿他束手無策的黑bang老大許博文嗎?!
她記得幾年前他曾綁架過商界一位富商的老婆,一夜之間他在T市名聲大噪,大家隻要一聽到他的名字都會毛骨悚然!
隻是…
無緣無故的他為什麽要抓她?
自己又沒得罪過他,不是嗎?
許博文慢條斯理趨步到夏欣蕾麵前,微微俯身,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抬起她的下顎。
那隻手正一寸一寸從她臉頰上滑過,撫上她的眉眼,再滑過她小巧的唇,然後掠過她尖尖的下巴,最後停在她的脖頸上,極具危險性得按壓著她的脖頸,好似隨時都會掐斷她的脖子!
忽然他悠悠歎息了一聲,“真看不出來,你…竟然值一個億,倒讓人不可思議!你…是我接到過的最貴的一單生意!”
聞言,夏欣蕾一驚,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命會這麽值錢!
一個億啊,她就算當幾輩子的醫生也賺不到這麽多錢!
而那個神秘人竟舍得花一個億來買她的命!
到底是什麽人?!
她清楚記得自己不曾認識過什麽有錢人,除了黎霆琛之外…
可她知道絕對不會是他找許博文來殺自己,因為她深知自己在他心裏的位置根本就不值一個億,況且他巴不得把自己留在身邊每天折磨嘲諷,又怎會再花那麽多錢找人殺她?
那會誰呢?
“哎…如花的年齡,真是太可惜了。”許博文再次開口,聲音冷森森,緊接著伸手拿掉了她嘴裏的毛巾。
“咳咳…咳…”
“你到底要幹什麽?”夏欣蕾怒聲斥問。
卻見許博文深眸中有寒光一閃而逝。
他起身走到桌邊拿起水果刀抵在她胸口上,力道不覺加重了一些,夏欣蕾瞬間感到一陣劇痛襲來,隻覺呼吸開始有些急促。
她牙關緊咬,臉白如紙,額上漸漸冒出了冷汗,但她仍強忍著胸口襲來的疼痛,沒有吭聲。
見狀,許博文又稍稍加重了力道,她吃痛得悶哼一聲,然後在地下疼得蜷縮成一團,偶爾抬眼看到許博文居高臨下俯視她,眸中滿是冷冽無情。
此刻她已經確認許博文真的如外界所說的那樣,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臨死前他這樣折磨自己,無非是要讓她求饒,看著她掙紮!
而她自然不想被這殺人魔頭看輕,雖然胸臆間猶如刀割,疼痛難忍,那疼痛真不是人受的,但她還是顫巍巍艱難的扶著牆站了起來。
不發出一句痛吟,無論多痛都不吭聲,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表現出對許博文這種做法的不齒和輕視!
唇角有血緩緩蜿蜒流下,滴在她粉色連衣裙上,迅速暈染成一朵刺目的紅花,淒涼綻放。
夏欣蕾的手緊扣牆壁,似是要將牆壁摳破般,縱是如此,也沒能減去胸口那噬骨的疼!
但她依然倔強的仰起頭,直視許博文。
她清澈的眸子在幽暗的小屋裏透著極亮的光芒,眸中沒有懼怕,沒有驚恐,有的隻是不屑!
鮮血浸染的唇角還掛著一抹笑意,嘲弄的笑意。
許博文冷眼瞧著她,就像在看垂死的獵物正在做最後的掙紮。
雖說表麵不動聲色,但他內心卻不免驚異。
這個酷刑他也曾用在別的女人身上,縱然是條漢子,也無不跪地求饒疼得哭爹喊娘!
可這個女人就是將手指扣得鮮血淋漓,也不求饒半句。
沒想到她表麵看起來弱不禁風,實則骨子裏竟那樣的驕傲!
這樣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不免有些震驚。
他一向冷硬的心不知為何突然有一絲不忍。
“你們兩個去給她找個醫生好好看看傷勢,如果她沒命了,我就讓你們兩個償命!”
“是老大,我們這就去請醫生。”
“嗯,事後知道怎麽做吧?”
“放心吧老大,等醫生替她治完了,我們就會讓那個醫生永遠閉嘴!”
“恩,很好。”
許博文轉身之際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夏欣蕾,轉身離開。
她喘息著軟倒在地上,隻覺發絲黏黏的,疼出了一頭冷汗,剛伸手想要擦汗,卻覺手臂上一點力氣也沒有,緩了口氣,待力氣漸漸恢複了些,抬頭環顧了四周,許博文已不知所蹤。
夏欣蕾不知自己昏睡了幾天,隻知道再次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詫異的發現廢棄的倉庫門邊沒了看守的人,她的手腳也沒被繩子綁著。(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