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他這個人啊…讓我說一天也說不完。”江敏臉上甜美的笑容，刺的黎梔很不舒服！

    於是她故意岔開話題，“這家海鮮館生意真好，這麽多人在來吃。”

    “是啊，我前兩天總纏著南潯帶我來這裏，每次都是他看著我吃，特沒勁。”

    “……”

    黎梔覺得很無語，她岔開話題就是為了逃避夜南潯，沒想到江敏的話繞來繞去還是圍著他轉！

    幸好服務生及時把螃蟹送了過來，整整一斤，黎梔覺得她半個小時就可以搞定！

    可事實是她並沒有吃多少，一直是江敏在吃，她好像是為了發泄什麽，一隻接一隻的吃，連骨頭都沒有吐。

    “江敏，沒想到你這麽能吃，還這麽瘦。”黎梔笑著調侃。

    江敏一邊用紙巾擦手上的油汙，一這淡笑，“是啊，我很能吃的，以前南潯就常說我是吃貨。”

    “好了，我們走吧。”黎梔站了起來，她不想繼續呆在這裏繼續聽江敏關於夜南潯的一切！

    “我們到那邊走走吧。”江敏指著遠處的海灘。

    “好。”

    這一聲好她答應的極勉強，因為她知道，隻要和江敏在一起，就無法擺脫夜南潯的陰影！

    “梔梔，其實…我這兩天心情很不好。”江敏脫掉了鞋子，準備沿著海水邊緣走。

    “為什麽？”

    “因為…我跟南潯吵架了。”

    她探出一隻腳，試了試海水，很涼，可她還是把腳踩了下去。

    “他說了一句我很不想聽的話，非常傷我的心。”

    黎梔愣愣的佇在原地，忘記了跟上她的腳步，也忘記了說話。

    “梔梔，你快過來呀！”江敏衝她招手，她驀然清醒，趕緊追了上去。

    “他說了什麽？”

    “他說…”

    江敏突然哽咽了，吸了吸鼻子，“他說…他對我的愛已經淡化了，他…他的心裏已經有了別人。”

    黎梔打了個冷顫，心不由‘咯噔’了一下，震驚的看向江敏。

    “就在他生日那天，我打電話給他，說要替他慶祝生日，他卻說不用，說他晚上有重要的事，不能來見我，我當時很難過，因為從我和他認識的那天起，他每年的生日，都是我陪他過的！”

    “然後呢？”

    黎梔拚命壓抑著心裏的震撼，想知道夜南潯後來為什麽又改變了主意。

    “我問他有什麽重要的事連生日都不能讓我陪他先過完？一開始他不肯說，後來被我逼問的急了，他就不得已的告訴我，他的心裏…有了另外一個女人…”

    江敏說完趕緊背過身，盡管看不見她的臉，但卻可以看見她聳動的肩膀。

    黎梔知道她哭了，可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依她現在的立場，其實也不比江敏好到哪裏去。

    “他還說別的嗎？”黎梔低著頭問，十指早已纏在了一起。

    “沒有。”江敏鼻音重重的搖頭，迅速擦幹眼淚，把頭轉了過來。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會，誰也沒有說話，快要走到終點的時候，江敏極平靜的問了句，“梔梔，是你吧，南潯心裏的那個人，是你，對吧？”

    聞言，她驀然驀然停下腳步，心慌的連頭也忘記抬，死死的盯著腳下的海水，無措的不知該如何回答她。

    “是你對不對？”江敏又問了一遍。

    “他告訴你的？”黎梔終於抬起頭，迎上她的目光，心裏有一絲不忍，卻很討厭眼下這樣的感覺！

    “不是。”

    “那你為什麽會這樣認為？”

    “還記得你第一次帶我來這裏時的場景嗎？”江敏直視遠處的海麵，“那天，我無意間看到他抱著你，看到你在他懷裏哭的很傷心。”

    “你…你，你都看到了？”黎梔無法形象此刻的心情，詫異，高興，難過，失落，震驚，憤怒，很多種的情緒摻和在一起，變得很複雜，很複雜。

    “是，我站在陽台上看到了，而且看的很清楚。”

    江敏的冷靜突然讓黎梔對她有了新的認識，她覺得這個女人並不如外表這般脆弱，應該是說她很強大，心理很強大！

    她從昏迷中醒來，麵對曾經的摯愛正抱著別的女人，居然沒有在第一時間質問甚至哭鬧，竟可以裝作什麽也不清楚的忍到現在，直到他的摯愛親口告訴她說心裏有了別人，她才坦誠其實自己早就知道了！

    黎梔一直都以為自己很能忍，現在她才知道，比起江敏，簡直小巫見大巫！

    她神色複雜的望著麵前的女人，有種被戲弄和欺騙的感覺，原來不是她和夜南潯在騙江敏，而是江敏在騙她和夜南潯！

    “你知道為什麽不早點說出來？”她冷冷的質問，想起在徐洋家裏發生的那些事，她就覺得自己像個小醜，被耍的團團轉！

    看來，那天她被羅明帶出去，和後來她雙眼紅腫的回來，江敏都是知道原因的，隻是她裝作不知道而！

    “說出來又能怎樣？隻要南潯一天不跟我說分手，我就會一直堅信他是愛我的，哪怕我看到了什麽，隻要他沒說，我就會繼續這麽相信，因為這是我愛他的方式，請你理解！”

    江敏眼神的堅定讓黎梔終於明白，夜南潯當初為什麽會那麽愛她，這麽執著又懂進退的女人，恐怕沒有哪個男人不愛吧？

    “敏敏，你…你恨我嗎？”

    “不恨，我隻恨我自己！”

    “為什麽？”

    “如果當初沒有發生那場該死的車禍，我就不會昏迷這麽多年，這幾年來的昏迷對我來說是最殘酷的，因為…即便我醒來，可我愛的人卻變成別人的了…”江敏說到這裏終於忍不住失聲，她蹲在沙灘邊，聲嘶力竭的痛哭，一遍遍的喊著夜南潯的名字。

    黎梔轉過身，眼淚‘嘩嘩’的往下掉，她看著江敏就仿佛看到了在酒吧那一晚的自己，也是這麽傷心，這麽的無措…

    聽著那一聲聲悲慟的呼喚，她真想回頭說：江敏，我願意把你的男人還給你！

    可那句話終究說不出口，因為在愛情麵前，誰都沒有那麽偉大！

    江敏哭了很長時間，終於哭累了，她用手捧起一把海水，洗掉了臉上的淚痕。

    自始至終黎梔也沒有說一句安慰的話，不是她不想說，而是覺得這個時候她說任何話都顯得很虛偽。

    “你們…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她哽咽著問黎梔，嗓子已經啞了，眼睛更是腫的像核桃。

    “半年前…”黎梔輕聲回答。

    江敏突然笑了，笑的很大聲，直到把洗幹淨的眼淚重新笑出來。

    “難怪南潯說，我為什麽不早點醒來，隻要提早半年醒來就好，半年就好…”

    她突然歇斯底裏的望著天空吼，“我為什麽要昏迷那麽久？我為什麽不早點醒來！為什麽！”

    黎梔上前拉住她，“江敏，你別這樣！”

    她顯然傷心過度，用力甩開了黎梔的手，頭也不回的跑了。

    黎梔忙追上去，現在她已經有些理解夜南潯那晚為什麽會失約，或許他那時候就是這樣的心情，擔心江敏會想不開，畢竟這種事放在誰身上都無法接受。

    江敏跑的實在跑不動才停下來，她一屁股坐在沙灘上，雙眼無神的盯著地麵。

    “敏敏，我陪你回海邊別墅吧？”

    “我不想回那裏了。”

    “為什麽？”

    “既然他已經不再愛我了，我還回那裏做什麽？”

    “那你要去哪裏？”

    “回我自己的家。”

    黎梔在她身旁坐下來，用手指在地上胡亂的畫圈，語氣誠懇，“敏敏，你不要怪南潯，感情的事誰都無法控製，如果南潯他選擇堅持愛你，我會跟他離婚的，成全你們的！”

    離婚？！

    江敏震驚的抬起頭，“你剛剛說什麽？難道你們…已經領證結婚了？”

    “你…不知道？”黎梔有些無措，她以為江敏已經知道了她和夜南潯結婚的事。

    氣氛突然間變得十分緊張，有種讓人窒息的感覺，江敏什麽也沒說，起身踉蹌著跑開。

    “黎梔，求求你不要再跟著我了！”

    “你要去哪？”

    “我剛剛已經跟你說過了。”

    “好，那你自己小心。”

    她沒再跟上去，凝視江敏漸漸消失的背影，她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黎梔心事重重的回了夜家，走到書房門口時她透過門縫撇了一眼，就見夜南潯正在埋頭看文件，並沒發現她正在偷看他。

    此刻她心裏很煩，很亂，很想進去，可手伸到門邊卻又縮了回去，最後她歎口氣轉身回到了臥室。

    她趴在沙發上想了很多，越想心裏越煩，她不知道該不該把今晚和江敏見麵的事告訴夜南潯。

    最後…

    人性還是戰勝了理性，考慮到江敏的心情，黎梔還是敲響了書房的門。

    “有什麽事嗎？”夜南潯抬起頭，並沒質問她今晚去了哪裏。

    “江敏她…知道了我們倆的事，你要不要現在去看看她？”她冷冷的提醒，並不去看他的眼睛。

    夜南潯一時沒說話，他夾在手心的筆不自覺握緊，‘啪’一聲，筆被他扔在到了一旁，扯過椅子上的外套，神色著急的準備出去。

    “不是我告訴她的。”

    “沒關係，我原本就準備告訴她的。”

    夜南潯拉開書房的門，剛要邁步出去，黎梔突然上前攔住他，“江敏說…你對她說你已經愛上我了，是真的嗎？”

    他靜靜的看著她，最後點了點頭。

    夜南潯急匆匆走了，黎梔獨自在原地站了一會，無力的回了臥室，其實不管是江敏說的話也好，還是他剛才的承認也好，對她來說都沒有太多的激動和驚喜了，一個人的心如果經曆過很大的失望，那麽就很難再抱有過多的希望。

    她不是不再相信夜南潯，而是她不敢再相信愛情！

    因為她擔心某一天自己又會重回到那間酒吧，一個人喝著悶酒，無人關心，獨自哭得心力憔悴…

    夜南潯一路飆車來到了海邊別墅，可屋裏冷清清的，顯然江敏已經離開了。

    他回到了車裏用手揉了揉額頭，這時黎梔打了個電話過來，告訴他，江敏已經回家了。

    於是他迅速把車開到了江敏家裏，停了車，他站在一個槐樹下，望著那熟悉的米黃色窗簾，簾子裏麵散發著橘黃色的光線，很熟悉的場景，讓他的心漸漸的沉了下去。

    幾年以前，他每次都站在這棵老槐樹下等著江敏出來，然後兩人一起約會。

    每次約完會他就會體貼的把她送回來，都要等到她上樓，開了燈，米黃色的窗簾散發出橘黃色的光他才會放心離開。

    這也不過是幾年以前的事，卻好像已經是很久很久，久得他現在想起來就像是回憶一段陳年往事，心裏酸的像喝了一壇子醋。

    在江敏昏迷的那幾年裏，他也來過這裏很多次，幾乎每周一次，盡管那個房間的燈再也沒亮過…

    而現在那久違的熟悉的房間再次散發出熟悉的光線，卻讓他有些透不過氣。

    夜南潯撥通江敏的電話，卻被她掛斷了，他再打，她再掛斷。

    後來他改用發短信：敏敏，我在你家樓下，可以出來嗎？

    等了很久江敏沒有回複，夜南潯靠在車座上，眼神愧疚的望著那扇窗，他知道，她一定會透過那道縫隙向他看過來。

    ‘滴滴…’短信的聲音，夜南潯忙把視線移向手機，而那上麵隻有一句話：你回去吧，我真的沒事。

    ‘敏敏，對不起，我不想傷害你，也不想傷害梔梔，可我的心隻有一顆，沒有辦法分成兩半，所以隻能傷害你們其中的一個人…’

    這一次，江敏很快回複了，但回複的內容卻讓夜南潯眼角濕潤了，心裏就像纏了一樣，堵的疼！

    ‘南潯，你真的就不能再繼續愛我了嗎？真的就不可以了嗎？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我情願一輩子都不要醒過來！起碼那樣的話，我還可以繼續沉迷在你仍然愛我的美夢裏’

    夜南潯緊緊握著手機，除了心疼外什麽感覺也沒有，身上更沒有力氣，連回一條短信的力氣也沒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江敏始終沒有出來，他也在這期間打過不下百個字，最後卻是一個字也沒發出去，他覺得不管這百來個字裏麵的哪個字讓江敏看到，都會傷了她的心。

    然後他煩燥的把手機扔到了一邊，俯在方向盤上深深的呼吸，猛然抬起頭，發動引擎離開了那棵熟悉的大槐樹，離開了橘黃色的光線，離開了這些年他來過無數次的地方…

    車子開到一半之際，被他扔在一邊的手機再次傳來短信的提示，夜南潯一個急刹車把車停在路邊，顫抖的撿起了手機，那是一段很長的話：

    ‘淡化了的感情就像從瀑布變成了溪流，或地下水，但水仍然是水，我們依舊可以做好朋友，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愛黎梔，但有一點我很清楚，我是真的愛你，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江敏一直等不到夜南潯的回複，她就知道了答案，她一個人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流著淚打出了這些字，有些話當麵說不出口，但也要有一種方式，讓對方知道。

    夜南潯回到家已經是淩晨一點，黎梔一直在等他，她根本睡不著，今天的發生的事就像一顆炸彈，炸亂了三個人的心。

    “見到她了嗎？”

    “你怎麽還沒睡？”夜南潯脫衣服的聲音很輕，原本是怕吵醒她，卻沒想到她是醒著的。

    “雖然她是我的情敵，可我也不是冷血的人。”

    “她沒事，回家了。”夜南潯淡淡的回答，聲音聽的出很疲憊。

    “你們談了什麽？”

    “沒談什麽，我沒見到她的麵，隻是短信聊了會。”

    他不打算告訴黎梔那些短信的內容，因為說出來隻會讓她心裏的壓力更大，隻因他明白她的善良！

    “那你真的打算和江敏分手？”

    “不然還能怎樣？”夜南潯坐在床邊沒有開燈，拉起黎梔的一隻手放在胸前，“你已經在我這裏了，我能怎麽辦？”

    “你之前為什麽不告訴我？”

    “告訴你什麽？”

    “你和江敏說了這樣的話，為什麽不告訴我？”

    如果他那晚跟她解釋清楚，或許她現在就不會覺得難過，就不會總是想愛不敢愛，就不會想相信愛情卻又不敢相信…

    “本來我是想跟你說的，可你那甜壓根就不給我解釋的機會，還記得嗎？那天在公司裏你說你已經不是十七歲的傻瓜，我說什麽你都會覺得我是在騙你，那我還能說什麽？”

    黎梔咬了咬了唇，“那這麽說你是真的不會和我離婚了？”

    “恩，我不會跟你離婚的，我去洗澡了，你早點睡吧。”

    這一晚，上半夜黎梔在想夜南潯去找江敏兩人會說什麽，後半夜她又在想，夜南潯真的會和江敏就這樣完了嗎？

    同一個城市，就這麽大片地方，怎麽可能從此陌路？

    相比於黎梔的滿腹心事，江敏卻隻有滿腹的心傷，那個她愛了多年的男人，不僅愛上了別人，甚至都已經結婚了，可她居然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

    嗬！

    說起來多麽的諷刺，可笑！

    向夢雲看到女兒回來，哭的死去活來，她抱著江敏一遍遍的哭喊，“我的孩子啊，你終於醒了！媽就知道你會醒來的，你不可能會昏迷一輩子的！我的女兒啊，你終於醒了，終於醒了…”

    江敏靠在母親懷裏也是哭的肝腸寸斷，一半是因為親情，一半是因為愛情…

    把母親安撫睡著後，她就把自己關在屋裏，一夜無眠…

    清晨

    向夢雲用備用鑰匙開了門，見江敏坐在地上，震驚又心疼的上前詢問，“寶貝，你為什麽坐地上？萬一著涼了怎麽辦？”

    向夢雲有間歇性精神病，夜南潯之前已經告訴了她，所以她知道母親不能受刺激，也就沒告訴她夜南潯變心的事。

    “沒事，我就坐一會。”她用手撫著床沿站起身，一晚沒睡，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上，都是疲憊不堪。

    “沒事就好，走，跟媽媽出去吃飯，媽媽請你吃好吃的。”

    向夢雲小心翼翼的撫著江敏進了客廳，替她拉好凳子，把一清早起來替女兒做的好吃的全夾到她碗裏，那種疼愛與關心已經超越了任何一個母親。

    “媽，謝謝，你不用夾這麽多給我，我吃不完的。”江敏苦笑笑，她知道自己是母親的命，自己是她的全部，她總想把最好的都留給自己唯一的女兒，她甚至不允許任何人受害她的女兒，即使那個人是夜南潯也不可以！

    當年她和夜南潯談戀愛的時候，向夢雲是極力反對的，說那樣的家庭不是平凡的她最後的歸宿，所以為了得到母親的首肯，無論是她還是夜南潯，都費了好一番功夫和心思，後來母親終於還是同意了，可現在他的一句心裏已經有了別人，就把當年他們做的所有努力都變成了徒勞…

    這也是她不敢跟母親說起夜南潯的原因，她怕依照母親的性格會做出什麽極端的事來。

    “敏敏，你是不是還想著那個姓夜的？”見她心不在焉，向夢雲寒著臉問。

    “沒有，我回來還沒見著他…”她忙低下頭，不敢抬頭看母親的眼睛。

    “別去見他了，那個男人…他已經把你忘了！”向夢雲咬牙切齒的提醒她，江敏聽了母親的話，什麽也沒說，眼淚卻一直在眼圈打轉。

    見她如此平靜，向夢雲覺得很不對勁，她深知當年女兒和夜南潯愛的多麽深切，怎麽可能現在聽到他把她忘了這樣的話竟然連一點驚慌和詫異的表情都沒有？

    “敏敏，你老實告訴媽媽，你是不是偷偷去見過他了？”向夢雲突然站起身，死死盯著對麵的女兒。

    “沒…沒有，媽，你先坐下來，你老提他幹嘛呀？”江敏趕緊安撫母親，怕她因為過於激動病情又發作。

    向夢雲坐了下來，但視線一直未離開過女兒一秒，江敏眼裏的黯然和傷心沒能逃脫她的觀察。

    “你昨晚沒睡好，先去睡一會。”

    吃好了早飯，向夢雲一邊收拾桌椅一邊催促女兒去補眠。

    她已經隱隱感覺到她的寶貝女兒肯定是一夜沒有睡。（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