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停著一輛黑色寶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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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洋這才繞過車頭,站到她身前,疼愛得摸摸她的臉,“今天累壞了吧?”
顧笙歌搖搖頭,“不怎麽累,那裏真漂亮,我玩得很開心!”
“開心就好!”
他把手按在她肩上,“總公司那邊已經批準了,調令遲些時間就會下來,大概下個月我們就能離開B市了。”
“是嗎?這麽快?我還以為要很久呢,我看了些圖片,卡塞爾真漂亮,有些迫不及待了!”她語很快得說著,仿佛恨不得立刻就能離開這兒。
“不用很久了,以後我們回B市的機會也不多,趁這幾天你就好好到處逛逛。”
邱洋說著拉起她的手,“你今天走了那麽多路,一定累壞了,早點上去休息吧。”
他吻了她的額頭良久,才放開她,然後轉過她的身體,往大樓的方向輕推了一下。
顧笙歌順勢走了幾步,回過頭跟他揮手告別,而後低頭,轉著手上的戒指上了階梯。
她一直看著手上戒指——
今天是她和陸北辰約定好的日子,所以想起他的次數最多,她隻能不停得轉動戒指,告誡自己不能再去想他。
邱洋的車駛離後,停車場的另一輛黑色轎車裏走出來一個人,他單手抄在西裝褲的口袋裏,仰頭望著那扇開了燈的窗戶,陽台上空空的,他看到有個影子在窗戶邊上徘徊。
他望了很久,仰得脖子都酸了,那個影子卻始終沒有走出來,他仍是倔強得仰著頭,看向沒有星星的夜空,手緊攥成拳,之前外麵的傳言仍響在她耳邊——
他年底應該就會離婚,然後娶方家千金。
屋裏隻開了台燈,燈上五彩斑瀾的光投射在玻璃台麵上,顧笙歌一瞬不瞬得盯著手裏那條‘情人眼淚’,一粒粒透明的淚滴接連墜落,直到她覺得哭夠了,才又係回脖子上,這是陸北辰唯一費了心思送她的禮物,出國前她暫時還不想拿下它。
打開日記本,她兩指夾起那張字條:我在東郊別墅,一直在!
仿佛是聽著他說出來一般,一個字,一個字的,那樣真切。
她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掀開被子下了床,換了身衣服便衝出了房間。
城市的夜間依然流光溢彩,她坐在計程車裏,望著這座就要離開的城市,突然感到這幾年像作了場夢般,陸北辰隻是在她夢裏的人,而她仍沉醉在夢裏醒不過來,一旦醒過來,她還是如幾年前,和邱洋攜手走完以後的人生。
而陸北辰,讓她愛得那麽自卑,讓她愛得那麽沉痛,原來隻是個華而不實的夢罷了。
她該忘記嗎?
即便忘記了,有那麽一天想起來是不是還會遺憾,美夢未成真?
半個多小時,計程車停了,她付了錢後披上大衣下了車。
穿過馬路,走到鋪了方磚的人行道上,這個時候沒什麽行人,到處都空寂著,顧笙歌聽著自己的鞋子和地麵接觸著,發出不緊不慢得‘啪嗒啪嗒’響,春夜凝了些寒,木棉花和九重葛是沒什麽香味,隻在昏黃的路燈下慘然得紅著。
走了幾十米遠,她不敢往前走,白色的圍牆裏的房子是她住了四年的地方,那扇緊閉著的黑窗戶,她從前總倚在那兒往外看,看遠處的山巒和遠處的海,想像著自己變成一隻鳥兒,振翅飛出去,停在枝頭,歇在房頂,哪兒都可以去,自由自在。
人還真是奇怪,一旦真的恢複自由了,竟又想著去自投羅網!
她倏然想起前段日子總在睡前憶起那扇窗戶,離開前的那段日子,她站在窗台前,陸北辰總會出其不意得從身後抱住她,然後牙齒時不時輕咬住她的鎖骨。
她抗議他把自己當根骨頭,他咬得更起勁,說‘你還敢拐著彎兒罵我?我是把你當玉米,香噴噴誘人的熟玉米!’
她不禁伸手摸摸脖子,那兒還有些灼燙,她笑著,可眼淚卻不知什麽時候落下來了,她一麵走,一麵用手背擦著淚水。
但那淚總也擦不幹淨,一股腦得往外湧,看不清路,一頭撞到了樹幹,擦淚的手揉著額頭,她想:自己這是活該,人家都要訂婚了,還想他作甚?
顧笙歌雙手環抱住顫抖的身體蹲在地上,痛了後總算是沒淚水了,眼前卻多了雙皮鞋,她心裏一緊,這地方這麽安靜,別是有什麽壞人,忙站起來看也不看,轉了個身就要跑,手卻被拉住了,正要叫出聲時,她被粗魯地拖著往馬路上走,這才看清——
她總歸是叫出聲了,十分熟撚得叫道,“陸北辰!”
然陸北辰沒應她,也沒看她,隻管上前把她拖到車旁,然後打開車門把她塞進去,自己坐進了駕駛座,仍沒說話,打火發動車子。
夜依然是寂靜的,車裏也是,顧笙歌當自己又在做夢,心甘情願卻又情緒複雜的坐著,規規矩矩,連手都老實地交疊在腿上,不知是怕驚醒這個夢,還是怕驚回自己的理智。
她甚至是臉也不敢側一下,怕看到他,也怕看清他,因此她沒發現陸北辰鐵青卻又落寞的神色。
車子重新駛回城區,改道向東邊的郊區駛去,約莫過了一小時,才在黑色的鏤花大門前停下來,他語氣生硬道,“到了,下車!”
她聽話得下了車,不禁懷疑四年時間是不是被他奴化了,他說什麽,她總是條件反射性得去聽從。
繞著螺旋石梯而上,顧笙歌踏在青石板上,看向夜風拂過,波光粼粼的湖麵,和一整片在燈光下落雪繽紛的櫻花樹,樹下葉子狹長,迎風擺動著青綠波浪的應該是鳶尾,這個季節還沒有開花。
她看到了自己曾對他說起過的想有一個依山傍水的家,到時就能聽到鬆濤和竹聲,既浪漫又靜心。
顧笙歌愕然得注視著麵孔冷凝的陸北辰,卻見他唇角微微勾起,噙著抹淡淡的嘲諷,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那嘲諷竟有幾分淒涼和心酸。
此刻他一點也不想說話,更不願多看她一眼,片刻後他伸出手拉起她繼續朝裏麵走,走到日式房屋前,推開了門,那是他之前和邱洋曾談判過的房間…
竹簾子也是打起來的,沿壁的燈隻亮了兩盞,一明一暗,光線不是很明晰。
陸北辰到窗邊盤腿坐了下來,桌上的擺了茶具,卻沒有茶,他敲了幾下桌子說,“別站著了,坐吧。”
顧笙歌依言在他對麵坐下,兩手擱在桌麵上支撐著坐得不怎麽平衡的身體。
他隻望著窗外湖岸的燈說,“這房子是我特意為我未來妻子建的。”
她聽了後心頭湧起一陣心酸,沒來由得來氣,自己如今夠難過了,他非得這樣繼續戳她的心不可嗎?
她強壓怒氣,“跟我說這些做什麽,是想要我恭喜你嗎?”
陸北辰冷笑一聲,轉過頭抓了她的手,粗蠻得拔下她手上的戒指,“恭喜嗎?也是,我該恭喜你這麽快就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我未來的妻子即將跟別人結婚,嗬…是該恭喜的,但祝福的話我說不出口!”
顧笙歌一時沒聽明白他的話,細想片刻後倏然睜大了眼睛。
而後陸北辰把戒指又給她套了回去,不看她那雙水盈盈的大眼睛,“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嗎?是我們第一次簽下契約的日子,我現在想結束之前那份契約,在這裏和你重新建立一份新契約,一個合法的,雙方自願又平等的契約,我以為你會願意!”
他最終還是看了她的眼睛,緊盯著,眨也不眨一下,“可我卻沒想到我還是不如你的初戀情人,就因為你從前深愛過他,所以你還想著嫁給他?就因為我逼你當過我名義上四年的假妻子,一直沒有跟你領證,所以我做的一切在你眼裏都不算什麽,是嗎?”
他聲聲咬牙切齒,太陽穴突突地跳了幾下子,黑眸迸出憤慨的火花。
顧笙歌被他斥責得瞠目,一時竟接不上話,半晌後她抽回手,也大聲喊道,“你這樣說我公平嗎?你不是也要跟人結婚了?現在又說什麽要跟我簽新契約的話,如果我跟你的新契約是合法的,那你跟她的婚姻呢?難道就可以不合法了?”
他知道那幾天她每每聽著看著那些新聞時,心裏有多絞痛嗎?
她繼續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想爭一口氣,道理是在她這邊的,可眼淚還是模糊了視線,使她軟弱起來。
“電話也打不通,音信全無,我生病的時候那樣喊你,可你呢?你卻跟別人出雙入對,等我病好了,緊接著又聽到你即將要和方家千金結婚的消息,你知不知道我那時的狀態就跟死人一樣?你還說…”
陸北辰見她的眼淚就心軟了幾分,本是一月來的思念都聚到一起,想著等見到她之際就跟她求婚的,卻意外聽到她跟邱洋決定結婚離開B市的消息,他的自尊和驕傲哪能接受得了?
原本打算就這樣算了的,她既然選擇了別人,那麽自己隻能祝福。
然在看到她像被遺棄的貓一樣蹲在馬路上時,他知道他高估了自己的肚量,怎麽能吞得下這口氣?
明明她就是他的人,明明事先就已確定她也是愛他的,誰知自己才離開一個月她就選擇了別人,若是他以後有個什麽意外,她還不得立刻改嫁?!
這樣一想,陸北辰的心又硬了起來,語氣淡漠,“我音信全無自然是有我的原因!那些八卦新聞你也全信?你也不好好想想前段時間我是怎麽對你的,可你倒是好,還是覺得你那個舊情人最稱你的心!”
‘砰砰砰’幾聲,顧笙歌拿了個茶杯在桌上猛敲了幾下,打斷他那些刺耳的話,等他住嘴了,她才大聲吼回去,“你就會說,你怎麽不想想你那個什麽方家千金的身份多高貴和你多般配!而我算什麽?不就是草根一枚!我跟人家比得著嗎?我看她才是稱了你的心,你別誣賴到我頭上,你怕我纏著你就直說,你怕我的存在耽誤了你日後的大好姻緣也直說,反正我就要離開B市了,礙不著你了,以後也沒人知道你有過我這麽個名義上的假妻子!”
“顧笙歌!先決定跟別的男人結婚的人是你,不守信用沒等我回來的也是你,你現在反倒還大聲起來了?眼看即將不是我名義上的妻子你就一點也顧不著我了是吧?行,你去過你的幸福日子,愛去哪兒去哪兒,知道別耽誤了我的姻緣最好,我要誰也犯不著費了功夫再重新娶你!”
盡管兩人平日時都是七巧玲瓏的人,吵架的時候也都理智全無了,陸北辰全然沒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隻想著泄悶堵在胸的積怨,而有些話則是不吐不快。
顧笙歌呢,也因為前段時間絕望了,準備帶著傷痛和邱洋逃到國外,打算重新生活時他竟然又說要娶的人是她!
他們倆沒有一個人的情緒是不複雜的,重要的是都怨著對方,這個時候顯然說什麽都不對,可不說也不行,不說那些委屈跟誰去傾訴?
隻能吵,吵的時候是痛並快樂著的,說出口的話舒了心,但聽進耳裏的話又傷了心,如此惡性循環,直到雙方都快要說出不堪的言辭時,北辰及時住了嘴,顧笙歌也愣了愣——
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吵架,竟然是在分開後!
“你走吧!”陸北辰按著額頭,背過身。
“你以為我想繼續呆在這?”顧笙歌轉身就走,推門的時候‘蓬’的一聲,拉上門的時候仍是‘蓬’的一聲。
她剛走出大門,他也跟著出來了,僵冷著臉,“這裏沒車,我順路載你,車上你別跟我說話,到了市區你自己搭計程車回去!”
陸北辰把顧笙歌送到了路口就讓她下了車,不為別的,他隻是怕兩人再吵下去會傷了感情。
顧笙歌在車上忍住了不一言,盡管她還有很多的話要說,甚至也想問他為什麽手機打不通,但終歸是被那張冷臉給氣到了,嘴閉得比蚌殼還緊!
她剛下車,陸北辰就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就一個月,一個月而已,他就失去了她了,什麽感情會這麽不可靠?!
顧笙歌邊走邊哭,不小心又撞上了鐵門,她沒感覺到痛,隻是很不甘心得想:說我不守信用,走之前為什麽不說清楚打算娶我?手機關機,還對別人笑得那麽曖昧,沒多久又向世人宣布即將要結婚,男人是不是都這樣靠不住?!
他們都覺得對方靠不住的同時,也很傷感,畢竟他們以後便形同陌路了,這才是他們最不願意,最放不下,也是最不甘心的!
隔天
邱洋把沉重的行李搬進陳琳的宿舍。
顧笙歌和她拆了箱子,拿出床單和被套,開始鋪床,寢室裏其他的三個女孩也都熱心得幫她們把桶和盆放進衛生間裏。
忙活了半小時左右,該收拾的都收拾了,顧笙歌才把一隻軟軟的大絨熊放到單人床上,又拿了張卡給陳琳,“這隻大熊是我特意買給你占床的,平時也能陪陪你,這卡裏是學費和生活費,生活費是在你找不到工作時應急用的,密碼是你的生日。”
說完她接過邱洋遞來的袋子,從裏麵掏出幾盒費列羅巧克力一一分給寢室幾個女孩,並對她們說,“我是陳琳的姐姐,以後還要煩勞你們在學業上多多幫助她。”
其中一個身材苗條,小麥色皮膚的漂亮女孩眨了眨靈活的雙眼,跟顧笙歌玩笑道,“那可不成,陳琳有個這麽漂亮的姐姐還有個如此英俊體貼的姐夫關心,我們可是會嫉妒得要欺負她呢。”
語畢,寢室裏的女孩也跟著她笑了。
陳琳站在床邊,看著顧笙歌,眼眶瞬間濕潤,她走上前拽住了她的手,“姐,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好好學習,等我日後拿到了獎學金,就去德國看你!”
顧笙歌安撫得拍拍她的手背,“行了,我不是要等到下個月才走嗎?你周末還是可以回來的,在這安心學習,可不能三心二意!”
陳琳還是有些不舍,又怕自己的小孩子氣會讓宿舍的室友們取笑,便用力點點頭,眨眼把感動的眼淚給收了回去,然後挽著顧笙歌的手送她和邱洋下樓。
駛離藝術學院的大門,路兩旁參立了兩排翠鬱的梧桐樹。
顧笙歌想起了當初就讀的大學,路邊也是栽了梧桐樹,周末的夜晚,她會挽著邱洋的手踏過地上的樹影,偶爾有枯黃了的葉子落到肩上,抖落前都會被邱洋拿掉,那時他的每個動作都是寵愛著她的,她願意跟他就那樣靜靜得走下去,希望校門永遠不要關,希望明天永遠不要亮起,希望那條路長長的,永遠沒有盡頭…
但那也隻是她的希望而已…
如今來到一條相似的路,她坐在他的車裏,看著他開車時每個嫻熟的動作,得空時他也會問她,“累嗎?累就睡會,到了我再叫醒你。”
這次,他們是不是能一直走下去,一直走到生命的盡頭?
下午三點,他們約了程軍,也是他們最後一個要相聚並道別的人。
回到市區,時間尚早,顧笙歌說,“直接去程軍家吧,回來後就沒見過他,這次該多點時間相聚一下。”
邱洋答應了,於是把車開到程軍所住的公寓樓下。
這樓是十多年前建成的,有些老舊,白牆上到處是斑斑的黃色水跡印子,尖尖的屋頂,木頭扶手刷了黑色的漆,走道間的牆是空的,隻造了鐵欄杆,若是有小孩兒經過得特別小心,貪玩一點,沒準就會從缺了口的鐵欄杆裏跌出去了。
這樣的樓是B市如今經濟騰飛的見證,最初的有錢人都住在這裏,等地產商蓋了新樓便都搬走了,然後再租給普通的工薪階層住。
程軍住在六樓,敲了許久的門,裏麵才傳出一聲粗聲粗氣的‘問候’,沒一會門開了,酒氣醺天,程軍臉紅得跟關公有得一拚,身體貼在門框上,含糊不清道,“是你啊,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說完他自個兒便往前倒栽下去,邱洋鬆開顧笙歌的手及時扶住他,又是抱又是拖得才將他扯到了沙發上——
屋裏可真夠亂的!
顧笙歌看到茶幾上的一堆空啤酒瓶,木地板和電視機屏幕積了厚厚的灰,兩隻黑襪子被扔到一南一北的角落裏,鞋子也東一隻西一雙的,報紙、各種單據飄得滿屋都是,她想,這男人也邋遢得夠有水準了!
邱洋轉個身看向她,“他估計還要有一會才能醒,你看這屋裏亂得,要不我們出去先找個咖啡廳坐坐,等他醒了再上來?”
“你以前跟他也差不了多少,五十步笑百步,就別嫌了。”
說完,顧笙歌挽起袖子,從地上撿起個方便袋,走到桌前把酒瓶子裝進去,“趁他睡著這點時間,我給他收拾一下。”
程軍醒來的時候,顧笙歌在廚房裏剛用洗衣粉拖完地,還沒用清水衝洗,就聽到客廳裏傳來一陣罵聲,她扔了拖把衝到客廳,正看到程軍暴瞪著雙眼——
臉和脖子活像燒紅似的,揪著邱洋的衣領一拳正中他清俊的臉上!
邱洋因突如其來的攻擊傻愣了,程軍又趁勢將他推到牆邊,捏了拳頭,踩過矮茶幾跟著又要揍他,顧笙歌反應極快得抱住程軍的胳膊,大聲質問,“你耍什麽酒瘋,好端端的突然打你表哥做什麽?!”
程軍這才冷靜了些,但臉上怒火半點未消,手指著邱洋,“笙歌,我已經忍了好多年了,現在如果我還能忍,我TM就不算是男人!”
邱洋趁空整了整衣服,走上前擒住程軍的雙手,將他拖到沙發上製住,“有什麽話你不能好好說?還要動手?如果你不是我表弟,我今天非揍得你喊爹!”
程軍的頭被按在沙發上動不得,怒氣憋得脖子上一條青筋突起,“我早就說過想揍你了,你TM別裝成沒事人,你做了什麽心裏清楚!”
邱洋看了一眼莫名其妙的顧笙歌,試圖跟程軍講道理,“不就是笙歌跟我出國,你以前都能忍現在就忍不了了?何況你愛的是誰你心裏清楚,繼續糾纏過去有意義嗎?”
程軍一聽更怒了,掙紮幾下,但喝過酒沒什麽力氣,隻能拚命得擺動腦袋,大吼,“我說的不是笙歌,是蘇穎!她懷孕半年了,你不知道?那是你的種!”
語出驚人,邱洋怔怔得鬆了手,程軍趁機站起身,把他推到沙發上,沒功夫理茫茫然的顧笙歌,指著他的鼻尖大罵,“我昨天才找到她,看她大著歌肚子,媽的,我當時還高興了一場,以為是我的種!誰想她吱吱唔唔半天才說按日期算那孩子是你的,她還說是個兒子,幾個月後生下來的就是個健康寶寶!”(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