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原來已經5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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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顧笙歌被身後的路人輕撞了下,手中幾張剛在店裏購買仍未來得及藏入包包的‘緣分卡片’瞬即散落,那撞到她的人麵帶歉意的向她道歉,並和她一同彎下身,把它們一一撿起。

    她低頭望著那重新回到手上的卡片,白色的地方,還是留下了淡淡的汙跡。

    當時間越來越靠近晚上6點鍾時,她心中那股強烈的濃霧也越來越濃。

    最後在夕陽餘暉下,顧笙歌帶著重重的心事,坐上公交車回家。

    縱然早已預料到這場緣分遊戲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可她還是會替陸北辰擔心,怕他會為此難過。

    但除了用這個方法斷了他對自己的念想,她已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回答。

    隨著車子一路搖晃,她雙眸凝視窗外那不斷往後流動的街景,細細回憶著自己和他相處時的每一個細節和過程,匯集成一場場盛宴…

    然而通常盛宴過後就是那免不了散場的,宛如今天‘緣分遊戲’那呼之欲出的結局…

    下了公車,她抬起手腕瞥了眼,時間已經6點半了。

    顧笙歌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一步步的行走在熟悉的回家路上。

    在她快走到小區門口時,就看到前方那抹熟悉的身影。

    此刻,陸北辰正靜靜站在那,一臉疲態的望著她,眸光複雜…

    今天的他身穿一件她從未見過的藍色襯衫,配上白色西褲,有點類似韓劇裏的男主角的style,雖然不太像他平常簡練的沉穩作風,但仍舊是無可忽視的儒雅出色。

    顧笙歌站在那裏,默默的望著沉默不語凝視自己的他。

    她知道他是在為這樣的結果而難過。

    隔著咫尺的距離,她和陸北辰就這樣默默相凝了幾十秒…

    然終究還是得打破沉默,她按壓著胸口倏然湧來的一陣難過,再一次深深吸了口氣,在心裏暗暗對自己說:好吧,該灑脫時就灑脫,就為這個遊戲劃上美麗的告別式吧!

    然後她一步步朝他走近。

    她的嘴角也在越靠近他的時候越往上揚,故作輕鬆道,“陸總,說實話,穿藍色衣服可不像你平時穿衣的風格。”

    顯然她的笑容並沒有成功發揮任何緩解的作用,陸北辰澄澈的眼眸裏流露著一絲無奈。

    他深邃地眼眸流露著一絲倦意和落寞,卻認真地看著她,“隻要能讓你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看到我,穿什麽樣的風格,都無所謂。”

    聽到他的話,顧笙歌的心頭一怔心疼地凝視他,看著眼前帥氣到爆棚的他,她哽咽的喉嚨霎時讓她吐不出一句話。

    這個傻瓜笨蛋,這一刻她好想大聲對他說,其實不管他怎麽穿,不管路上行人再多,她都可以一眼就認出他來!

    因為這是一種自然的本能,當你喜歡上一個人時自然產生的一種本能!

    可理智告訴她隻能按壓著心裏的絞痛,然後她牽強的加深臉上的笑意對他說,“可惜,我們終究還是沒能遇上。”

    他沉默不語的望著她,毫不掩藏眼裏的無奈和苦澀,還有…

    還有一絲後悔。

    半響他沉聲,“笙歌,這隻是個遊戲而已,隻要你願意的話,我們還是可以…”

    “喂,你可是堂堂陸氏集團的總裁,不會是想耍賴吧?”咽了咽喉,顧笙歌繼續揚著嘴角,笑著把他未說完的話給截住。

    但隻過了一秒,她佯裝的微笑便堅持不下去了,隨即一臉酸澀,“這是遊戲的結果,我想也是上天的意思吧,對不起…”

    “什麽也不用說,因為我知道你接下來要說什麽。”

    這時,一陣風刮來,卷起了地麵的樹葉,也吹亂了她的發絲,他緩緩伸出右手,輕輕為她拂開額前淩亂的發絲。

    兩人沉默了一會,陸北辰目光依然停留在她臉上,“你知道嗎?心動這種事不是常常會發生的,特別是到了我這個年紀,也許在很多年以後的某個夜晚你會突然想起我,而我也不過隻是你曾經愛過的人而已,但對我來說,你就不一樣了。”

    語畢,他微微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低沉的嗓子在她耳畔說,“上去好好休息吧吧,Takecareofyourself!對了,還有這份小禮物,你回家之後再打開。”

    Takecareofyourself…

    他是在跟自己告別了,對吧?

    就見陸北辰麵色嚴肅的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一個紅包,放在她的手上。

    顧笙歌眸光一怔,愣愣看著那份小禮物。

    “這個是…”

    這還沒過年,他給自己紅包作甚?

    難道他想用錢賄賂她?

    “回家再打開,好好照顧自己,再見。”

    站在保安亭外,她看著黑色X5逐漸消失在路口轉彎處,眼角的淚水終於忍不住一滴滴滑下。

    這樣也好,這不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嗎?

    回到家後,顧笙歌滿懷期待的將紅包撕開,但當她抽出裏麵的東西時,眸中不覺浮起一層薄薄的水霧。

    那紅包裏不是現金,也不是銀行卡,而是一張小卡片,卡片上是他大氣有力的字跡:什麽時候你有需要,什麽時候我都在

    簡短的一行字如一塊巨石砸在她的心湖,激起千層浪。

    這個紅包於她而言真的很特別,很特別…

    這樣的結果對大家都好,不是嗎?

    自那天道別之後,顧笙歌總共見過陸北辰兩次。

    第一次在報紙上,《財經日報》的財經版粗黑色標題:陸氏集團即將致力打造B市首座數碼環保住宅城。

    照片上的他睿智、穩重、眼神篤定,她忍不住將新聞剪了下來放入剪貼簿。

    第二次是她站在路過的一家電器店門外,透過擺放在玻璃櫥窗上的42寸液晶電視看見他出現在一個著名的脫口秀上,侃侃分享著他的綠能住宅概念和計劃。

    聽見身旁幾個停駐腳步圍觀的女生在低聲絮絮說著對他的仰慕時,她的心裏竟浮現小小的虛榮感,並在想是不是自己上輩子曾不小心救了他,所以這輩子上天才會安排他們一次次相遇?

    不過這想法很快就被她推翻了,因為也有可能是她上輩子幹了很多壞事,所以這輩子上天才會派了他來懲罰她!

    顧笙歌靜靜的站在電視機前像個小粉絲般默默地盯住熒幕。

    高素質的液晶電視將他好看的輪廓和動作清晰地呈現。

    陸北辰臉上早已不見那天的苦澀,取而代之的是那慣有的淡然,每每舉手投足都是那麽的自信和從容特別是那雙即透澈又堅定的眼眸。

    她莞爾一笑,看來他已經放下了。

    而自己,也應該要加油了!

    除了這兩次,她的日子過得還算平靜,傷疤終究還是會因為時間而淡化,對吧?

    ‘也許很多年以後,在某個夜晚你會突然想起我,而我也不過隻是你曾經愛過的人而已。’

    ‘但對我來說,你就不一樣了。’

    陸北辰俊逸的輪廓又一次浮出腦海,顧笙歌忽然意識到,原來,原來他比她早明白這個邏輯,原來所有的傷痛都會痊愈。

    隻是,不知道自己需要多長的時間才能把他徹底忘記。

    翌日

    顧笙歌下班後一個人一步一步走在回家路上,威風涼涼的迎麵而來,很舒適。

    她低著頭聽著IPOD播放著的《Lavieenrose》。

    有人說每個人的人生都會出現轉淚點,到那時候我們就會清楚知道,自己的人生再也不會一樣了。

    而她覺得屬於她的轉淚點就是從遇見陸北辰開始的,隻是她花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後才發現。

    每當夜晚臨睡之際,隻要她一閉上眼,他的臉就浮現在她腦海裏,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那麽沒出息,從什麽時候也變得那麽…

    那麽賤骨頭了?

    那種想見卻不敢去見,不見卻又想念的賤念頭猶如一團絲線,在她心頭緊緊纏繞!

    隔天

    顧笙歌下了班後一個人一步一步走在回家路上,每走到一個分岔口的時候她就會神經質的坐看右望,試圖能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可每次都是失望。

    經過的小公園時她停下了前進的腳步,走到行人坐的長凳旁坐下,靜靜的看著夕陽緩緩落下去的畫麵,心情一下子就放鬆了許多,她一直覺得這個小公園很是溫馨,一片綠幽幽的草啊樹啊,不管黑夜白晝,總是那麽地漂亮、愜意,看著看著,心裏頭或多或少多了一份靜謐。

    當她正要提步離去時,恰好看見一對情侶正親密得依偎在一起凝望眼前這片綠茵。

    男生手輕輕地擱在女生肩膀上,兩人的頭相互並靠,看著他們的背影,有種幸福的感覺。

    不期然她忽然聞到一股熟悉地煙味,潛意識地轉過頭,此刻一個陌生男人剛好從她身後越過,看見他指縫中夾著的煙,她不禁自嘲的傻笑了下,原來自己連他抽的香煙的味道都記住了。

    記住一個人和愛上一個人是一樣的,仿佛一覺醒來就發生的事情,當清醒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已經發生了。

    快走到小區之際,顧笙歌停在了一家煙酒店門前,猶豫了很久才走進去,一口氣買了好幾包包不同牌子的香煙,踏出店外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但她在心裏暗暗告訴自己就瘋子這一次,一次就好。

    回到家後她跑進自己的房間後即刻把第一包煙打開,然後點燃,聞一聞後,眉頭皺了一下,不是這個味;

    接著打開第二包,抽出一根把它點燃,再聞一聞…

    就這樣重覆,打開、點燃,直到第6包的時候,終於聞到了那熟悉的味道…

    當賣火柴的女孩把第一根火柴點燃,她看到的是溫暖的火爐;

    而當顧笙歌把他慣抽的第一根煙點燃,她仿佛看到陸北辰抽煙時對著盤旋縈繞煙霧沉思的輪廓…

    當賣火柴的女孩把第二根火柴點燃,她看到了華麗漂亮的聖誕樹;

    當顧笙歌把第二根煙點燃,她瞧見陸北辰正朝自己溫和說,‘隻要你願意,我會給你留一個位置,一個無人取代的位置…’

    當賣火柴的女孩把第三根火柴點燃,她看見了美味的火雞大餐;

    當顧笙歌把第三根煙點燃,她看到陸北辰麵色凝重,‘但對我來說,你就不一樣了。’

    這是第一次,她相信小時候讀過的童話故事不是騙人的!

    她相信賣火柴的女孩在點著那一根根火柴的時候,確實看到了許多自己想要卻從未曾擁有過的事物。

    顧笙歌低頭看著煙盒裏剩下的煙,小心得把它們放倒抽屜裏。

    她決定每當想在思念他的時候,就點燃一根,直到煙盒裏的煙燃完,就是她忘記他,不再思念的時候!

    ————————————————————————————————————————

    早晨

    顧笙歌對著鏡子把自己那及肩的黑色發絲紮起,仔細端詳鏡麵上浮現的臉孔,舉起左手把左邊臉頰遮蓋,再換上右手把右臉頰遮蓋,左邊、右邊、左邊、右邊,重覆再重覆…

    曾經聽過一個說法,右臉頰比較漂亮的人都是比較理性。

    相反,若是左臉頰較漂亮的則會比較感性。

    她覺得自己右臉頰比較好看,那她應該是理性的人吧?

    這時熟悉的鈴聲傳來,她忙不迭的走到床邊,把擱置在茶幾上的手機取起。

    瞥了眼螢幕上的號碼,她有點驚訝,是金澤打來的!

    每次接到金澤的電話,說得事情都是和陸北辰有關,這次會不會也一樣?

    她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把手機蓋翻開,“金助理,你好,找我有什麽事嗎?”

    “顧小姐,我打電話給你就是想請你幫個忙。”

    “你說吧。”她語氣故作鎮定的問。

    說實話,自從那天緣分遊戲結束之後,她內心的想法和理智經常在打架。

    “陸總他患上了重感冒,也不肯吃藥,還堅持工作,我們這些做下屬的都很擔心他!”他輕歎了口氣。

    “什麽?他感冒了?!”她不自覺得蹙起眉頭。

    “是啊,好像是前天染上的!前天晚上,陸總包下世紀廣場旁的一棟三層樓酒吧,讓公司全體員工一起娛樂放鬆,站在窗邊的陸總不知怎麽了突然匆忙往外跑去,之後再也沒回到酒吧,接近天亮時他才打電話給我,讓我到廣場附近接他,我看見他的時候,他就一個人坐在附近步行街上一家商店門前的紅磚道上,旁邊還堆了不少空酒瓶,他一個人坐在那,喝酒又吹風,不感冒才怪…”

    聽著話筒裏傳來的一字一句,握住手機的她心裏倏然有一種沉沉地,重重的東西正在一點點往下墜落,思緒不禁縹緲起來。

    難道自那天緣分遊戲結束之後,他心裏就一直沒放下?

    打算借酒消愁?

    這家夥,都感冒也不好好吃藥,真是個不懂得照顧自己的大笨蛋

    “顧小姐,我覺得陸總應該會聽你的話,所以我想麻煩你能抽空來陸氏一趟,勸勸他。”

    “那個…我去勸好像不太好吧,金助理還是拜托你多費點唇舌去勸他一下吧。”

    “我勸了,但陸總沒聽我的話,還把我訓斥了一頓!”

    訓了他一頓

    這廝,挺任性

    “好,我知道了。”

    蓋上電話,顧笙歌的心流轉著萬千的情緒,膩在胸口,揮之不去。

    原來很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不管在不在一起、不管距離有多遠,心都不再獨立,情緒也不再自由因為,所有的感覺都會受所愛那人而左右。

    傍晚

    一路走走停停,最後她竟不自覺來到了陸氏集團樓下。

    如果左臉右臉的說法是真的,那自己應該是比較理性的人。

    可自從掛斷金澤的電話以後,矛盾與虛幻的感覺,浮浮沉沉在她心裏持續漂浮著。

    此刻的她正如小偷般鬼鬼祟祟站在他公司大樓外,抬頭眯起眼睛往上看。

    黑漆漆的夜空下,大樓幾戶依然亮著燈光的視窗格外明顯。

    憑著記憶,她用食指一層層的數著,口中亦小聲默念,“1,2,3,4,5,6,7…30,31…35…”

    數到一半,突然被身體突襲而來的‘哈楸哈楸’打了個岔。

    再仰頭一看,卻已不記得自己剛剛數到了哪一層,隻好重新開始數過。

    “1,2,3,4,5,6,7,8,9,10…20,21,22,23…”每當數得越高的時候,她雙腳便不自覺得往後退。

    因為很專心的做著這件事,所以她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是越發的往中間靠。

    就在快數到陸北辰公司那一層樓時,突然有一把從她身後傳來,“顧小姐,陸總要我告訴您,請您別數了,他請您到樓上去。”

    被這把貿然出現的聲音嚇倒的她,愣住了手,轉身一看,發現原來是名保全人員。

    等等!

    他剛剛說什麽來著?

    陸總?

    他提到了‘陸總’是吧?

    顧笙歌滿是疑惑的望著保全,正準備開口詢問,保全再次重複,“顧小姐,您別數了,陸總請您到樓上去。”

    這次她滴水不漏的把保全的一字一句全聽清楚了,即驚訝又尷尬,竟然被他看見了自己出現在他公司大樓下,遂她下意識的環顧四周,並抬頭往上眺望,卻絲毫不見他的影子。

    她一臉不解的朝保全問,“他…我是說陸總…他怎麽會知道我在這?”

    高大壯武的保全神色疑惑的回道,“這個…顧小姐,難道您沒注意到嗎?我們大樓附近到處都有閉路電視啊。”

    霎時她恍然大悟,既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懊悔,想起方才自己這般幼稚數著樓層的舉動全都被他給看得一清二楚,她就恨不得立馬找個洞鑽進去!

    “顧小姐,這邊請。”

    她怔怔的站在那裏,望著保全伸手往大樓大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不,不是這樣的!

    她的頭不自覺地輕輕搖晃著,她並不是真的想和他見麵。

    是金澤說他感冒了,金澤說他感冒了還不停地在工作,她…

    她隻是想來看看他,遠遠的,偷偷的,看看他而已。

    “顧小姐…顧小姐…”保全輕喚著陷入沉思的她。

    “對不起,我不能和你上去!”回過神來後,顧笙歌輕搖頭對著保全說。

    保全聽到她這麽一說,麵露難色,“顧小姐,您既然知道陸總已經看到您了,那請您也別為難我了,我們還是趕緊上去吧!”

    她仍舊輕搖著頭,然後拋下一句,“對不起!”

    隨即匆忙拔腿離去。

    她狼狽得往前跑,不斷得跑,心髒越跳越快,呼吸聲也越來越急促,眼淚更是不聽使喚的直直落下。

    她到底是在幹嘛?

    不是說好不要再見他了嗎?

    那自己現在到底是在幹什麽?

    顧笙歌不斷得擦拭著下滑的淚水,不停地向前地跑,不停地責怪自己。

    跑著跑著,她不曉得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遠,直到那把熟悉的低沉嗓子在她背後大聲呐喊,“顧笙歌,你給我停下來!”

    停?

    不,她怎麽可能停下來呢?

    聽到身後陸北辰的聲音,她像個被發現偷竊的小偷般,隻能更加緊得往前跑。

    她感覺自己的心髒正不斷得砰然作響,矛盾、悲傷、痛心、還有被發現的羞赧與尷尬等等一拚的纏繞著她。

    她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心髒團來可以同時間負荷那麽多感覺交錯的情緒。

    “顧笙歌,你太不聽話了?不是叫你停下來嗎?”然還是被高出自己許多的他給抓著了。

    “你放開我!放開”她試圖甩開他緊握自己手腕的手。

    “不放!”因為感冒的緣故,陸北辰低沉的嗓音有些嘶啞。

    “你放開我!”她繼續掙紮。

    “顧笙歌,你腦子裏到底想在什麽?你就不能對我坦白一次你心裏真實的想法嗎?”他微微俯下身逼近她問。

    “你放手,我沒有什麽要跟你坦白的”然後她不期然地聞到縈繞在他身上的濃重酒氣。

    這笨蛋,生病了,居然還喝酒,不要命了麽

    “如果你真的放得了手,那你為什麽會出現在我公司樓下?”無視她的掙紮,他不急不徐反問。

    “我…我隻是路過而已,你別想多了。”按奈住心中百般情緒,她語氣淡淡。

    “如果隻是這樣,那你為什麽要跑?”他雙手依然在她手臂上。

    “我…我就是不希望你誤會。”

    他不發一語地凝視她,片刻,緩緩地輕聲問,“既然如此,為什麽要哭?”

    “我…我…”

    “是因為沙子進了眼睛嗎?”

    陸北辰雙眸緊鎖她的麵龐用他嘶啞的嗓子繼續道,“笙歌,別再一味逃避自己內心的想法了,你還是喜歡我的,我知道”

    “不管我是不是喜歡你,都已經不重要了!我不能辜負邱洋,再加上你媽媽一直都不喜歡我,我不想因為我的關係導致你們母子關係再度鬧僵!”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眸中一片苦楚的無奈。

    這馬路上迎麵而來的車燈一個接著一個從陸北辰好看的臉龐上掠過,她心疼地看著憂傷的他,思緒早已攪成一片淩亂。

    “再見,好好照顧你自己。”她極力壓抑著內心的痛楚,故作鎮定,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自她轉身後,陸北辰一直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

    對於她,他有一種莫明得疼惜,不是因為憐憫,而是因為每每見到她心事重重卻努力要開心生活得樣子,還有眼裏明明寫著不滿卻仍努力去妥協於現實生活的樣子,這些對飽經複雜人事經曆的他來說,她身上不知覺流露出的那份純然,很是可貴,和她接觸的時間越長,他發現她就像塊磁鐵般吸引著他,讓他不能自己的想向她一點點靠近。

    他也明白顧笙歌和夏靜姝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各有千秋,隻是他目前還不確定自己對她到底有多喜歡,喜歡的程度有多深,所以他害怕,害怕有一天如果把夏靜姝找到了,他將如何麵對顧笙歌?

    這一瞬,矛盾充斥著他全身每個細胞…

    (有些愛情就像蔓藤,原以為沒什麽,但當某天驀然回首的時候竟發現這蔓藤已如此的結實,深深紮進了彼此的心底,隻是這個道理陸北辰很久以後才明白過來,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回到家後,顧笙歌她胡亂的脫了鞋,衣服也不換,疲憊地躺在沙發上,腦海裏滿是他惆悵的俊容。

    明明距離那麽近,她卻不能走向他;

    明明彼此有好感,她卻隻能選擇擦肩而過;

    明明愛情就在前麵,她想靠近卻靠近不了;

    這一刻她的心好難過,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倏然她的餘光不由撇到了一旁矮櫃放著的香煙。

    她記得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這樣一句話:心情煩悶時候就抽支香煙,或許想不明白的問題就會隨之迎刃而解

    她知道這句話不靠譜,但這一瞬她忽然想試一試。

    顧笙歌隨即打開香煙盒取出一隻煙,點燃後,她幻想著陸北辰抽煙的樣子,狠狠猛吸了一口,然後重重噴出煙圈、一開始先是被嗆到咳個不停,然後慢慢變得順坦。

    一遍又一遍,重複又重複,大大地、小小地、重重地、輕輕地,直到隻剩下那白色的濾嘴後,她才渾渾睡去…

    星期五

    吃過午餐後,副經理薛寧讓顧笙歌這周六去出席一個新生代畫家的作品展。

    薛寧說那個新生代畫家喬鳴宇正是Z市莫畏集團的未來接班人,他們集團最近發展的一個項目剛好JM也有意向想和他們一起合作,希望她能在作品展上跟那個喬鳴宇聊上幾句,探探他的口風。

    而喬鳴宇因一幅一大片海藍色叫《Blue》的作品,在紐約‘驚見東方現代藝術’展覽中被一位收藏家高價買下後開始迅速走紅。

    嘖嘖嘖,顧笙歌直覺這個叫喬鳴宇的男人還真是不簡單,既會畫畫,又是莫畏集團未來的接班人,實力不可小看!

    “你好,我們又見麵了。”站在一幅大綠色叫《Peaceful》作品前端詳的她驀然聽見一把低沉且熟悉的嗓音從背後傳來。

    她愣了愣,感覺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前進轉過身子朝聲音方向望去,真的是他!

    此刻陸北辰就站離她隻有20步左右的距離處,但那句‘你好,我們又見麵了’卻不是對她說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