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正禮第二天休息，留在夕陽紅服務站。這是他臉上的傷養好了以後，第一次回來這裏值班。他坐在辦公桌後麵看書，米喜聽到了外麵一陣吵鬧，走了出去看。

    王娜站在院子裏麵，婷婷玉立，性感的棕色大波浪卷發披散著，穿著黑色的短裙，露著兩條大長腿。一幫老人們圍著她，似乎是不讓她上樓。米喜忙跑下去：“王娜！”

    黃阿姨說：“她不能上去！”黃阿姨是退休的小學教師，觀念傳統，性格最為死板，特長是教訓人。她在家裏連自己女兒女婿都看不貫，什麽都不入眼。自從她退休以後，保姆都換了兩個，誰也伺候不了這個老祖宗，女兒沒有辦法了，才把她送到夕陽紅服務站來。大家都叫她老祖宗。

    老祖宗說：“她不能上去！她說要找唐醫生，你看她穿成這樣，去見一個年輕男人，這……唐醫生他會不好意思的！”

    米喜笑說：“我以為你是來找我的！”

    王娜說：“別笑了，我就是找他！不是昨天沒來嗎，今天下班了，我過來看看他。”

    米喜說：“上去吧，他在樓上！”

    祖宗說：“都說了，不能上去！小姑娘，你等一下……”老祖宗拉住了她的胳膊。

    張爺爺笑說：“這是唐醫生的女朋友。你不讓人家小兩口見麵，有點說不過去啊！去叫唐阿姨來，看她怎麽說！”

    米喜說：“唐阿姨吃了早飯，就去跳廣場舞了！”

    張爺爺笑了起來：“我就說嘛！她要在，老祖宗，你靠邊站吧！”

    老祖宗說：“妖精！她要在怎麽了？她就一妖精，我連她一塊管教，真的！像話嗎？女人這樣，把好好的男人都教壞了！”

    老爺爺們哄笑起來。張爺爺說：“不會！這姑娘不是挺好的嗎。你把人家姑娘嚇跑了，拿什麽還給唐醫生？”

    黃阿姨遲疑地鬆了手，看著王娜歎氣：“那你好歹穿好衣服再來啊，這一大早的！”

    李大寶眯著眼睛，看了看王娜，說：“哎喲，這沒穿褲子就跑出來了……咳咳，多不好意思啊！姑娘，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拿條褲子來，你去衛生間穿上！”她邁著小碎步，一顛一顛的往樓上去了。大家哄笑起來。

    王娜饒是臉皮再厚，也氣黑了一張臉，沒有想到老人們會這麽奇葩，她轉身要往外麵走。這時，唐正禮終於走了出來，嘴角叼著一根煙，閑閑的靠在陽台上，伸手扶了扶眼鏡，雙手搭在欄杆上，漫不經心的抬眼往下麵看。大家都抬頭看他，一下子哄笑起來。

    王娜笑著衝他招手。“啊？”唐正禮這才看清是她，把煙掐滅了，笑著，走下樓來。

    米喜說：“爺爺奶奶們，大家去溜達一下，散了！散了好不好？”

    老人們哪能那麽容易打發啊，他們最喜歡熱鬧了，都睜大了眼睛，等著看熱鬧呢。老祖宗更是一臉不放心的站在那裏。

    唐正禮走了下來，看看王娜，笑說：“你來啦！”

    王娜說：“我來看看你昨天有事沒有來。”

    唐正禮說：“好！”

    兩人在眾目葵葵下，也沒有什麽情話好講。大家就盯著他們，一陣一陣的笑。唐正禮也不知道怎麽了，顯得有點木訥，站在那裏沒有說話。王娜站在那裏，也不好說什麽。他平時也不這樣的。米喜在醫院陪唐阿姨的時候，無意中聽了他們母子的談話，那個意思好像是唐正禮不想，相親是奉母命。

    他不是那麽熱情，王娜也不是那麽上趕。看著一對金童玉女，無比般配的一對，其實，心思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張爺爺看著他們笑：“你不帶女朋友上去坐坐？”

    唐正禮笑說：“那，上去坐坐？”

    王娜笑著跟他走。到了樓梯口，唐正禮讓到一邊，讓她先上。王娜笑著走在前麵。老人們散了，在院子裏溜達，踢腿彎腰，早飯後活動一下，對身體好。隻有老祖宗還站在那裏，臉都綠了，說：“傷風敗俗啊！你看看……哎喲！”她拉著米喜，指指樓梯上的王娜。

    米喜抬頭往樓梯上看去。王娜走在樓梯上。穿著這樣的短裙，走在樓梯上，是有點走光了。上樓梯時，屁股微微一撅，底褲就要露的樣子。老祖宗喊：“唐醫生！你等一下！”

    “啊？”唐正禮回頭，看看老祖宗，快步走了回來：“阿姨，你哪裏不舒服嗎？”

    老祖宗拉著他胳膊，把他拽到一邊，背對著樓梯，擋住了他的視線，才說：“沒有……你站在這裏，別動！千萬別動！”

    唐正禮疑惑地說：“怎麽了？”

    米喜笑了起來，沒有回答他，轉過去喊：“王娜！你過來！”

    王娜轉身往樓梯下走。唐正禮問：“怎麽了？”

    米喜看看他，低聲說：“她走光了！你在後麵沒看見？”

    唐正禮說：“我……”

    王娜在樓梯上走著，到了最後一個台階的時候，忽然一腳踏空，她穿的是高跟鞋，一下摔了下來在地上跪著。院子裏麵溜達的老人們，都回頭看了過來。唐正禮跑了過去，把她扶起來：“哎！你……”

    米喜忙問她：“你沒有摔到哪裏吧？”

    “沒有！”王娜說。

    唐正禮說：“我扶你到那邊凳子上坐一下吧！”

    王娜回頭看看，那邊石凳上，張大爺和一個老人坐在那裏休息聊天。

    她說：“到上麵辦公室去坐，不可以嗎？”

    老祖宗一聽，臉色又沉了下來。米喜一邊笑著，一邊衝她搖了搖頭。

    唐正禮想了一下，說；“那，我請你到外麵喝杯茶。旁邊有家茶室。”

    王娜笑了起來，回頭看米喜：“一起？”

    米喜說：“你走吧！”

    唐正禮說：“我出去一會，醫務室裏有什麽事情，給我打電話。”

    米喜笑著揮手：“我會的，你放心去吧！”

    王娜站在唐正禮身邊，笑了笑說：“那，讓他給你帶一個冰淇淋回來！”

    米喜失笑了。當她小孩呢。唐正禮笑了起來，回答說：“好！”

    米喜笑說：“去吧！”兩人一對的並肩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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