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欣清楚的感覺到，他的身體正不斷顫抖著，頸間，也似乎有什麽東西突然滴落在她臉側，又飛快滑落，冷冷的，讓她一陣瑟縮。

    他哭了……嗎？

    穆子欣不確定，但她還是抬起手，輕輕搭在他的背上，拍了一下，又一下……

    就像是在哄鬧脾氣的初兒一樣，聲音也輕輕柔柔的。

    “伯言，我也沒生氣，也沒有要尋死，我隻是……”說著她才意識到不對，頓了一瞬便奇怪地問，“這裏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會在這裏？你又怎麽會在這裏？”

    陳伯言聽到了她的解釋和疑問，身子一僵，再抬起頭時臉上並沒有淚痕，隻能看出他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紅。

    “你不知道？”他看起來比穆子欣還要奇怪，愣了愣才想起來指著自己完全沒有想起來要包紮的齒痕問，“這個，你還記得嗎？”

    視線跟著移動到他指尖的位置，看到那甚至可以說是恐怖的傷口，穆子欣眼眸一凝，怔怔搖頭。

    不過幾秒鍾，穆子欣腦中突然閃過一段並不十分明晰的記憶，眼睛驀地一下瞪到最大，搖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似乎，她在意識不清的時候確實咬過什麽東西，可她明明記得是陳世佳，怎麽會變成陳伯言了呢？

    看她呆在那裏傻傻的樣子，陳伯言卻反而很是欣喜，激動地抓著她的肩膀問：“你會咬我，是因為你沒有認出我來？是不是？”

    他更想問的其實是，穆子欣會那麽仇恨的看著他，是不是因為並沒有認出他來，可為了不讓自己空歡喜一場，他猶豫了一瞬還是選擇了更保守些的說法。

    穆子欣愣愣點頭，並沒有否認：“我可能是真的意識不清，將你當做了那個抓我的男人，所以才會這麽做……”她說著，竟想要伸手去摸陳伯言的傷口，指尖輕顫，“肯定很疼吧？對不起，我……”

    “不用說對不起，不要跟我說對不起。”陳伯言隻覺得自己整個人又重新變得鮮活了起來，一把將人扯進懷裏，抱得緊緊的。

    穆子欣被嚇了一跳，額頭重重地砸在陳伯言的胸膛上，感覺就像是撞上了一堵牆。

    “嘶——你幹嘛呀？”並不清楚陳伯言的心情在這幾個小時的時間裏經曆了怎樣的變化，穆子欣看著他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連忙將人放開，陳伯言臉上居然破天荒地掛著讓人慘不忍睹的傻笑，伸手覆上穆子欣揉著額頭的手，突然低頭在她眉心印下一吻。

    他心中的慶幸和喜悅，根本不是用語言能夠真切表達出來的。

    穆子欣身體中的藥力還沒有完全褪去，本來就手軟腳軟，這下近距離看著他那張好看到天怒人怨的臉，感受著他獨一無二的溫柔，連心跳也跟著變得不受控製起來。

    “你……你想幹什麽？”慌亂中隻來得及按住胸口，穆子欣直勾勾看著陳伯言，不滿地出聲質問。

    不過這隻是她自己以為的。

    在陳伯言的眼中，此時的她臉頰緋紅，眼神迷離，一眨一眨的，仿佛有鉤子從中伸出來一般，讓他根本就沒辦法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就連說話的聲音也是軟軟的，溫柔得幾乎能滴出水來，哪裏能表現出半分不滿來。

    與其說是質問，在陳伯言看來，她更像是在掩飾自己的害羞。

    陳伯言心中一蕩，一時沒有忍住，又在她眉心印下一吻，然後是眼瞼、鼻尖、唇角……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徹底描繪出這張他最喜歡的容顏。

    穆子欣本來還在錯愕，卻在他的吻印上眼瞼時下意識閉上了眼睛，略微有些蒼白的唇瓣緊抿著，暴露了主人的緊張。

    見她似乎沒有要拒絕的打算，陳伯言的動作也更加大膽，直接直指心心念念了許久的紅唇，卻還是在完全品嚐之前小心翼翼地舔了舔。

    穆子欣的眼睛閉得更緊了，雙手交握，兩根食指緊緊相扣。

    可盡管如此，她依然沒有出言拒絕或者直接推開陳伯言。

    哪裏還能不知道這就是默認了，陳伯言雙手撐在穆子欣耳邊，低頭繼續專心地舔弄著她柔軟的唇瓣，等她唇上的蒼白徹底褪去甚至微微腫起，才終於用了些巧勁頂開她的閉著的齒關。

    除了在彼此都意識不清的第一次，在陳伯言的印象中，他似乎從來都沒有吻過穆子欣。

    其實不要說吻了，他們幾年的婚姻裏，親熱的次數光是一隻手都能數過來，算得上愉悅的記憶更是幾乎不存在。

    由此，陳伯言握住穆子欣的一隻手放在頭頂，十指相扣，另一隻手慢慢鑽入她的衣襟中，四唇相觸間，親吻也變得更加用力、虔誠。

    他欠穆子欣的所有，都會在以後的日子裏百倍千倍的補償給她。

    她一點都不懷疑，要是可能的話，陳伯言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讓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他的。

    穆子欣的視線突然轉向陳伯言的右臂內側，心疼地看著那道猙獰的傷口。

    不用想她都能知道，當時陳伯言該有多疼。

    一直隻是被動的穆子欣突然用力攀著陳伯言的肩膀挺起上身，在他的傷處輕輕落下一吻。

    她隻是情之所至的下意識動作，既是心疼又是愧疚，卻是忘了以她跟陳伯言現在的狀況，如此動作無異於火上澆油。

    而這，也是第二天天亮之前，穆子欣最後一次完完全全靠自己的一直來操控自己身體。

    甚至，她連自己最後是怎麽睡著的都沒有記憶。

    成年人的世界裏，果然沒有什麽事是做一次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多做一次。（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