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還沒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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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歡喜更是納悶地看著她爸,什麽!要她叫賀瑾安叔叔?這混蛋可是比自己還小啊。

    嗯,按照她前世的年齡,賀瑾安應該是比她小的吧。

    “別這麽說,郝哥,其實,不用這麽多講究的。”賀瑾安擦了擦嘴,朝著郝紅旗擺擺手,他心裏雖然很想讓這臭丫頭吃一回憋,可他有那麽顯老嗎。

    “那可不行,你和我過命的交情,怎能兒戲?歡喜,叫叔。”郝紅旗堅持道。

    郝歡喜在心裏翻白眼,她爸真幼稚,她看著怔愣的賀瑾安,又看看郝紅旗,“爸,其實呢,我覺得您這位大恩人隻是顯的成熟了點,說不定……可能還沒成年呢,信不信?”

    賀瑾安拿筷子的手頓了一下,須臾臉色恢複平靜。

    “你……唉,這孩子就是不懂事,小賀,你別在意。”郝紅旗見女兒冥頑不靈,頗有些無奈,隻好打了個圓場。

    “哪裏,阿傑不是也叫我哥麽,要真這麽客套才是見外了。”賀瑾安順著郝紅旗的話道,其實心裏鬆一口氣。

    郝歡喜吐了吐舌,她爸就是在有些奇怪的地方講究的可怕,明明不是多大的事。

    一鍋酸辣水煮魚吃了兩個小時,不僅是賀瑾安,就連郝歡喜都被辣的流眼淚,不過她是越辣越來勁,吃的大汗淋漓渾身舒爽。而賀瑾安完全是舍命陪君子,吃的味蕾失去知覺了,扒了四碗米飯才壓住胃裏的鬧騰。

    最後,田秀雅也看出小賀其實不擅吃辣,暗暗埋怨郝紅旗好心辦壞事,但此時碗裏的鍋裏的都吃的差不多了,撤也來不及了。

    不過,經此一事後,賀瑾安因禍得福。田秀雅對他的吃食上了心,每餐都會安排做幾樣清淡滋養的菜,還宰了一隻老母雞燉湯給他補身子,搞得郝歡喜都嫉妒起賀瑾安來了呢。

    不知是不是田秀雅的滋補湯真的起了作用,毛醫生說起碼要療養半個月的賀瑾安,不到一周就活蹦亂跳了。

    能下床走動後,賀瑾安儼然在家閑不住,他出謀劃策,和郝紅旗一起向村長建議,在沙屯坳組建了一支自願救援隊伍打撈財物,還自告奮勇組成雙人小隊出去巡邏,期間為救牛塘的一頭溺水的牲畜舊傷複發,被毛醫生一頓好罵。

    可躺了一晚上後,次日清晨這男人又劃著竹筏,冒著危險去外邊接送分派的物資去了。

    郝歡喜這才意識到,這個男人終究是一個軍人。

    無論身在何處,賀瑾安骨子裏都有著作為軍人的血性和良心。這麽大的災情,他其實心裏是希望能做點什麽的。

    想起先前在深山看到他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情景,郝歡喜覺得賀瑾安越來越像一個謎,究竟是參加什麽任務,才會傷的那麽嚴重?而且為什麽他會突然落單,他的戰友呢?如果她那日沒有誤打誤撞走到那裏,這個剛強如鐵的男人到底還能堅持多久?

    “丫頭?歡喜?”賀瑾安欠揍的聲音,打斷了郝歡喜的思緒。

    “幹嘛這麽叫我?”不喜歡這個男人如此親昵的叫自己名字,郝歡喜總覺得怪怪的。

    賀瑾安輕笑了一聲,好像為她的孩子氣的舉動感到有趣。

    郝歡喜於是鬱悶地抬了眉眼,沒預料對上賀瑾安那雙深邃的狹長黑眸,兀自就一怔。

    這男人英氣的劍眉宛若兩把劍刃,氣勢淩厲,四眼相對時,郝歡喜的心神情不自禁被這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吸引,就好像不會遊泳的人不慎掉入海中,隻能不斷地不斷地,往海底深處下墜……

    看到郝歡喜這般癡呆的模樣,賀瑾安心頭一癢,當下湊近兩分,天生薄唇微微勾了勾,低沉磁性的聲音帶著一點戲謔,“有沒有人告訴你,這麽盯著一個男人看,是很危險的行為。”

    男人噴薄的熱氣灑在耳畔,郝歡喜像隻驚嚇的兔子,後退了兩步。

    賀瑾安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眉眼柔和了下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郝歡喜後知後覺,這個軍痞竟在調戲她!

    她憤憤地咬唇,兩步走上前就用棉簽狠狠戳了賀瑾安的傷口一下,遂把消毒水和藥膏塞到他懷裏,怒嗔:“自己上,又不是沒手。”

    望著氣衝衝離去的身影,賀瑾安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臉,嘴角的弧度卻不自覺擴大了些。

    突然,他的笑容僵在臉上,一副五雷轟頂無法直視自己的模樣。他這是突然發的哪門子瘋癲,竟這麽悠閑地和一鄉下黃毛丫頭打趣嬉笑?

    賀瑾安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想了一會,最終他也想不明白這種想要欺負人看看對方反應的奇怪感覺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皺了皺眉,看了一眼懷裏的雙氧水和藥膏,認命地拿起棉簽自己擦拭起來。

    十分鍾後,他站起來,做了一個決定:他應該和這一家子都保持距離。

    賀瑾安覺得自己需要早些回到他水深火熱的訓練基地去,那樣的生活適合他,而在這擁擠又溫暖的房子裏,會喚起他長期以來一直刻意忽略的不好的回憶。

    自從發現賀瑾安不正經的一麵後,郝歡喜愈發嫌棄賀瑾安了,處處都不待見他的樣子,郝紅旗當是她又在為什麽小事鬧脾氣了,說了兩句,郝歡喜還不樂意了,賀瑾安就開玩笑道:“怕不是還為那聲叔叔鬧別扭呢。”

    “我這大閨女,性子要強。你越逼她,她越不順著你的。”郝紅旗無奈地感歎,但這無奈倒不像埋怨,反而很引以自豪。

    賀瑾安就眯了眼睛,那是,初次見麵就就敢跟他叫板的人,郝歡喜還真是頭一個。

    他望著屋簷下放著一個盛水的黑色塑膠桶,兀自發呆。這連綿不斷的陰雨泡的每個人四肢懶散,什麽精氣神都沒了,整個房子都鋪散著那種潮濕發黴的氣味。賀瑾安原先還能和郝歡喜逗樂打發無聊時光,最近察覺到一絲危險,就歇了那份心思。

    可這巴掌大的地方,抬頭不見低頭見,賀瑾安便每每跟了郝紅旗頻繁去村裏幫忙,暴雨沒前些天那般急促頻繁了,洪水褪去了些,村長阻止大家給水淹房子衝走房屋的住戶搭建新的住處,郝紅旗熱心腸都會去搭一把手,賀瑾安跟著搭一把手,鄉親們哪有不歡迎的。不管到哪裏,賀瑾安這鋼鐵般的強壯體格都大有用處的。

    正發著呆,籬笆外冒出幾個身影,一瘦一肥兩個孩子擁著一橢圓老太太走了院子。

    賀瑾安看了一眼,沒有動作,倒是一旁的郝紅旗倏地站起身,迎了上去,扶住老太太的胳膊,“娘,你怎麽來了,路滑,你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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