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不如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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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綰綰冷呲,眸色中寫滿厭惡,嘴角緊抿,沉聲道:“你算盡天機,怎可能放過自己的?”
“哈哈——”柏珺印在門上的手微不可見的瑟縮一下,眸中飛快閃過一抹戾色,聲音低了三度:“需要我幫你一把嗎?”
對方忽而沒頭沒腦轉了話題,夜綰綰不由一怔,頓了一下,沒有及時開口詢問對方要做什麽,就聽他聲音陰沉,慢悠悠的對自己說:“幫你將門上的結界給破了。你好去找情郎吖。”
夜綰綰心口一緊,周身氣勢沉下,凜然於世:“柏珺,你敢!”
“師妹吖,你心裏比誰都明白,這世道,就是有得必有失,你誰都想救,最後很有可能會竹籃打水一場空喲。”
柏珺輕飄飄的話語,聽這似乎是在勸說。
夜綰綰卻覺格外刺耳。她貝齒緊扣,沉默著,眸色淩冽,又一次打量起了房間內的擺設,想要從屋內,找另外一個出路。
驀地,冰棺擺放位置引起了她的注意。
屋內,為了可以很好保存冰棺裏的屍體,布了一個鎖靈陣。
她之前沒有放在心上,一直沒有去找陣眼。
在這間屋子,最重要的東西,就是冰棺裏的屍體了。
她腦中精光一閃,不禁想,若是自己將那個屍體,拿出來,屋裏的結陣會不會發生變化。
思考著,她不自覺抬腳走到冰棺前。
即使她早就看過了棺內躺著的人兒,再對上時,心中的感覺依舊很複雜。
她目光躲閃,深呼吸了一下,抬手將冰棺蓋推開。
手碰上冰棺的瞬間,一股刺骨的感覺,穿過靈力的屏障,直刺她的心髒。
那一刹那,夜綰綰有種整顆心在一瞬被冷凍成冰的感覺,手上動作不由一頓。
這是她從未遇到過的情況,心微微一沉,蹲下身開始觀察起冰棺的材質的。
柏珺沒有得到她回應,以為對方是黔驢技窮,妥協了,稍頓片刻後,“桀桀”笑出聲,不無諷刺的說:“師妹,怎麽不說話了?你不是向來牙尖嘴利的嗎?”
夜綰綰滿腦子都在猜冰棺的材料,一時沒有注意到門外的人在說什麽。
柏珺在說話後,不禁有些奇怪。
以他對夜綰綰的了解,對方向來不是一個藏得住話的人,也是因為這個,她才會盡量避免與人的接觸。
男人輕抿了一下不太完整的唇角,眉心褶皺凸起,與周圍的上傷疤混合,泛著點點猙獰的氣息。
“師妹,你若是再不出聲,我就將門上的結界給破了。”
音落,他手腕一轉,靈力匯聚。
夜綰綰依舊沒太注意,隻是對周圍環境的改變的敏感,讓她思緒一凜,刷地回頭看向房門。
原本死氣沉沉的陰沉木,此時竟然泛起點點銀光。
她心口一凜,下意識的開口,厲聲怒斥:“柏珺,你在做什麽?!”
男人陰惻惻的聲音,帶著的寒氣,令她覺得比屋內更甚:“你說我想做什麽呢?我幫你解決一個大麻煩不好嗎?你不謝我就算了,還吼我?師妹,你在社會上打滾這幾年,可真是沒有學到什麽好東西吖。”
夜綰綰心下一沉,旋即明白,對方是在用白玥威脅自己,讓自己安分一點。
“柏珺,你欺人太甚。”
“那又如何?在我把你帶回來的時候,你就該明白兩個字,認命!”
夜綰綰咬唇,心中一陣陣發冷,雙手攥緊,臉上的肌肉,略微不受控製的顫了顫:“柏珺,我從出生那天起,認命這兩字,就從未出現在我的字典中。”
她說著,眸中流光翻轉,麵色明滅變化,稍作遲疑後,眸色沉了沉,好似下了什麽決心一般,緩緩閉上了眼,沉聲道:“你想破陣就破吧。如你所說,我不是天神,我救不了任何人。”
當年,天機為了懲罰她與閻烈的結合,硬生生破了她的魂魄,來補地府碎洞。
那時,她就已經用命,還了這世道一次了。
這一次,除了閻烈,她誰也不想管了,也管不了了。
柏珺意外的抽了抽眼角,凸起的三白眼寫滿了愕然。
“沒想到我們的小公主出去以後,什麽好的東西沒有學到,這自私自利倒學了十成十。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用跟你客氣了。”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的瞬間,夜綰綰隻覺自己的耳朵聽到了“哢嚓”一聲破碎的聲音。
她轉眸,直直的看著陰沉木所製的房門,恍然之間,好似還聽到了一聲淒厲的慘叫,繼而門上的血色,如潮水一般,慢慢褪去,終是消失殆盡。
夜綰綰心中一疼,雙眼闔上,關上了所有的傷痛,眼角悄然無聲滑落一滴眼淚,卻在落地前,凝成了冰晶。
“柏珺,柏珺……”
唇瓣輕顫,失聲的呢喃重複著兩個字,心底木然一片。
須臾,她緩緩睜開了眼:“柏珺,你真的太狠了。”
冷然的聲音,不帶絲毫的起伏。
柏珺卻聽出內力深藏的恨意,他隻覺心情大好。
“師妹,這可怪不得我,是你要求的。要怪吖,隻能怪你自己了。我過就是幫你下了一個決定罷了。”
夜綰綰沉默。
“好了,我也不同你浪費時間了,你好好破陣,說不定,等你出來的時候,我們可以來個大團圓結局。”
男人說罷,便轉身施施然離開了。
夜綰綰看不到她的背影,心中一片荒蕪。
她立在原地,愣了許久,這才慢慢抬腳,走到房門口站定。
她遲疑了一下,緩緩抬手,放在了門上,隻是雙手不受控製不停發顫,抖如篩糠。
她雙眸直愣愣的看著房門,眸中水汽氤氳,手上微弱的魂力,將魂魄破碎時所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麵映入了她的腦海中。
“你確定那個女人會把自己的魂魄注入陰沉木中?”
“白玥在瘋狂的時候,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上一次她師父死的時候,若不是夜綰綰攔著,她早就離魂去找她師父的魂魄。我上次同你說,將魂魄注入陰沉木中,可以反換破陣人的魂魄,如反噬一般,鎖住破木人的魂魄,用陰沉木與陰間人做交易,便可以換取自己想要人的魂魄,就像用一個死刑犯,去偷天換日那般。她正好在門口偷聽。你說,還有什麽比再失去一個親人,更讓人崩潰的呢?給她的藥,沒有停吧?”
“沒有。”
……
短短的幾句話,如人用重錘狠狠敲在她的腦後。
碎魂留下的最後一個畫麵,是柏珺的。
夜綰綰隻覺眼前一花,身子晃了晃,刷地將手收回,眸色驚恐的向後退了幾步。
“怎麽會怎麽會?!怎麽會是他!?”
她身子有些失力,頹然的蹲在了地上,雙眸發空,一動不動。
……
陣外。
“那個,我好像找到了。”
榮櫟回來後,指著西南方同閻烈說。
閻烈側目看過去,入目就一顆直挺的槐樹。眸光微閃:“槐樹?”
榮櫟眸色肯定的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沒有忍住小聲的說:“我感覺,這裏麵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吸引我。”
吸引?
閻烈轉眸,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下他,心頭微微咯噔一下。
不知是不是自己錯覺,他覺得榮櫟的魂體,比剛才淺了些許。
男人眉心一擰,沉聲道:“榮櫟,你有沒有什麽地方覺得不舒服?”
榮櫟隻覺男人男人眸中的神色似乎帶了點點擔憂。
他有點不做所措的搖搖頭,身體僵了僵:“我就是感覺,情不自禁想要進去,好像有人在叫我。”
閻烈蹙眉,扭頭將白山喚來。
“你現在有什麽感覺嗎?”
白山正在研究破陣,一點頭緒都沒有,正是焦頭爛額的時候,聽他的問話,不禁有些不耐的反問:“會有什麽感覺?這個地方邪乎的很,氣韻不穩,一會全是陰氣,一會又全是人氣,我的羅盤都失效了。”
他的羅盤,雖然不是特別的法器,卻也是他母親留給他的,是葉家的傳世羅盤。
閻烈看不懂羅盤,隻是觀察了一下,覺得他的臉色還不錯,便稍稍放下了一點心,轉身指了指榮櫟找到那株槐樹:“那個地方,可能是整個陣,最薄弱的地方。”
白山愣了一下,嘎著嗓子說:“你怎麽知道?”
閻烈沒有解釋,隻道:“你可以去試試。”
白山蹙眉,盯著他看了一會,終是敗下陣來,一臉不情願的碎碎念轉身。
“自己明明就會,還要帶我來。你是閻王,命多,不知道我們凡人就一條命?!我這要是橫死了,去了地府,還能還魂?我才不信,這種打破陰陽平衡的事情,夜綰綰絕對不會同意的。”
聲音雖然不大,卻剛好能讓閻烈聽到。
閻烈微微挑了挑眉,眼底拂過一抹淡淡的笑意,出聲叫住了白山。
白山腳步一頓,身子僵住,以為對方叫住自己是要來找麻煩的。
不料……
“你想看看我們的夥伴嗎?”
白山一怔,略微有些不明所以的回頭看向他。
閻烈大步流星的走到他的麵前,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噴霧瓶,不待對方反應,“呲”的一下噴在了他的眼睛之上。
白山隻覺雙眼一涼,帶著點點刺痛,忍不住嚎了一聲:“你這噴的什麽東西!?”(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