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石破天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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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雪饒明顯話裏有話。

    既然這樣,不妨遂她的意。

    “難道你是三少的老相好?舊情人?曾經的炮友?昔日的床伴?”我接連發問。

    ——沒有一絲妒意,因為深知三叔根本不可能跟這個女人發生關係。

    故意作此猜度,完全是在抬舉她。

    怎料,女人給了我一個石破天驚的答案。

    她說:“不止如此。臭丫頭,你給我聽好了,我是少恭的前妻。”

    那個高高在上、盛氣淩人的表情,仿佛在跟腳下的螞蟻對話。

    我一時間沒有緩過神兒來。

    “少恭一定不曾告訴你他結過婚。”女人笑得媚色四起,“所以說,他隻是跟你玩玩兒,當不得真!”

    我終於回神,意識到關雪饒絕對不敢如此扯謊,頓時心如刀割。

    疼痛之下,“黑天鵝”跳了出來。

    “前妻而已。都離婚了還有什麽可炫耀的?”我的嘴角噙著冷笑。

    關雪饒輕哼一聲,“離婚怎麽了?又不是不可以複婚。當初他娶我,是因為愛我。有愛墊底兒,總有一天,他還是會回頭的。”

    我依然冷笑,“看他對你的態度就知道了,複婚是不可能的。他一定是後悔娶你,後悔擁有過那麽一段婚姻,所以才沒有把那段不堪的經曆告訴我。”

    “哈!說得好像你多了解他似的!”女人往前踱了兩步,“臭丫頭,你舍不得離開他,不隻是為了錢吧?是不是還因為他的床技很棒?嗯?”

    見我不語,她嚷得更歡了,“少恭喜歡新奇姿勢,喜歡大吼大叫,喜歡像強盜那樣肆無忌憚,我猜你一定為此深深著迷!”

    麵對挑釁,“黑天鵝”告訴我要堅強,可是我找不出應對的言辭。

    畢竟這個女人曾經名正言順過。

    而我,連他的曆史都不知道。

    “臭丫頭,被我說中了是不是?你跟少恭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個處兒吧?嘖嘖,沒有經驗的女人哪裏受得了他那麽強悍的攫取啊!受過傷吧?疼嗎?是不是疼得很痛快啊?”女人越說越興奮,媚音都要飄上天了。

    關雅竹和阿夏在一旁抱著手臂助威,臉上的表情就跟看猴戲似的。

    “你是有多嫉妒,才會像個市井潑婦似的拿這種私密事情當作武器來攻擊別人!”哀傷令我的反斥充滿了無力感。

    關雪饒笑得身體迭起了波浪,“瞧瞧你的土妞嘴臉!食色性也,有什麽不能拿出來說的!我幫他鍛煉成了榻上強者,你是受益人,理應感激我,懂嗎?”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我不屑再跟這種恬不知恥的女人廢話,隨手打開牽引繩,拍了拍坦克的屁屁,輕喃一聲,“上”。

    坦克得令之後立刻竄起,奔三個女人衝了過去。

    還沒到她們跟前呢,慘叫聲便炸開了。

    白臉阿夏倒是死忠,擋在那對姑侄前麵,任憑坦克撕咬,隻是哭嚎,不曾閃躲。

    關雅竹和關雪饒鬼哭狼嚎嚷了一通,發覺阿夏根本擋不住坦克,便各自撒丫子開跑。

    坦克很快便將阿夏給咬翻在地,倒也不戀戰,直接追上跑得較慢的關雅竹,一口咬住她的腳後跟,把人拖倒。

    關雅竹嚇得沒了人聲,不等坦克再落嘴,她誇張地翻了個白眼兒,暈了。

    坦克還要去追關雪饒,被我給喚了回來。

    嗬嗬,那女人是三叔的前妻,念著三叔的麵子,不可趕盡殺絕。

    坦克回到我身邊,卷起舌頭,舔舐嘴邊的血跡。

    我拿了紙巾細細幫它擦拭。

    乖孩子咧開嘴巴、伸著舌頭衝我邀功,一掃之前的萎頓。

    擦完,我摟住坦克的脖子,淚水盈滿了眼眶。

    說不清到底是什麽情緒,腦子裏亂作一團。

    俄而,警笛聲由遠及近,直至停息。

    吵嚷過後,關雪饒領著一幫警察從遠處跑過來。

    “你們不要過去,都不要過去,那隻狗會吃人……”十米開外,披頭散發的女人攔住了一幹人等。

    “小姐,請把那隻惡犬控製住,然後交給我們——”一個警察衝我喊道。

    我冷冷地看著他們,把坦克藏到了身後。

    “警官先生,你們都看見了吧?是這個女人慫恿惡犬吃人的!我姑媽,還有她的仆人,生死未卜啊……”關雪饒哭天抹淚地控訴,樣子更媚了。

    有個小警察低聲安慰著她,明明職責所在,卻是憐香惜玉狀。

    我還是閉口不言,心裏篤定要保護坦克,——誰敢動它,我就跟誰拚命。

    又過了一會兒,救護車趕了過來。

    在警察們小心翼翼的“保護”下,醫護人員把地上的兩個女人給抬上了車。

    並未用白布蒙住她們的腦袋,說明她們還活著。

    其實坦克根本就沒有下死口,否則,這三個女人都活不了!

    “小姐,請你不要執迷不悟!把惡犬交出來吧!這樣,才會把你要承擔的法律責任降到最低!”警察繼續“勸降”。

    我依舊不予理會。

    “警官先生,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對付這類危險人物,你們最好采取強製措施,否則危害無窮!實在不行,就擊斃算了!”關雪饒惡毒地出著主意。

    ——她姑姑被救護車拉走,她竟然沒有跟上去,而是留在這裏關心我的死活,還真是孝順至極。

    “小姐,現在給你三分鍾時間交出惡犬。如果你再不配合,我們隻能采取強製措施了!”警察的耐心已經耗得沒剩多少,發出了最後通牒。

    我慘然一笑,反手抱住了背後的坦克。

    它好像知道了什麽,嗚咽著,用長嘴巴蹭著我的腰。

    時間一秒秒流逝,三分鍾轉瞬即至。

    “時間到了。小姐,請你交出惡犬!”警察高聲喊道。

    我盤腿坐著,不疾不徐地回應,“今天誰都別指望帶它走!如果你們想動它,除非我死。”

    ——此時此刻,於我而言,這世上唯一能信得過的就隻有坦克了。

    若是連它都保護不了,我還活著有什麽用。

    “冥頑不靈,死有餘辜!擊斃她,一定要擊斃她!”關雪饒跳腳大罵。

    不過,這次沒有得到警察的回應。

    ——我還沒有惡劣到危害公共安全的地步,怎麽可能說擊斃就擊斃!

    就算警察想擊斃的隻是坦克,礙於我們倆是緊挨著的,隨時可能發生不測,他們根本不敢冒險。

    就在他們商量對策的時候,不知從哪裏傳來了碰撞聲,很響。

    眾人循聲望去,很快,一輛邁巴赫直通通地開了過來。

    車子風擋玻璃有裂痕,保險杠有破損,發動機蓋凹下去一大塊,可以想象出碰撞的激烈程度。

    寬大的車輪無情碾壓著結縷草,繞過人群,徑直停在了我的身旁。

    車門打開,三叔從上麵跳了下來。

    “別怕,我回來了。”他蹲在我麵前,不問緣由,低聲安慰。

    我淡笑著,“他們要抓坦克。我說了,除非我死。”

    三叔抿唇摸摸我的臉,起身,向警察們走去。

    望著那個高大健碩的背影,我的左耳倏然“嗡嗡”作響。

    沉穩練達的男人跟帶頭的警察握了握手,低聲說著什麽。

    關雪饒好像在據理力爭,不過沒人聽她的。

    短暫的溝通過後,帶頭的警察衝三叔行了個點頭禮,又睨了我和坦克一眼,便領著屬下們離開了。

    關雪饒想要阻止警察離去,被三叔一把拽住了胳膊。

    他往我這邊看過來,點了點頭,然後拎著女人走掉了。

    偌大的院子裏,隻剩下我跟坦克。

    我把它從背後拉到前麵,摟著它的脖子哭了起來。

    坦克也在嗚咽,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伊芙。

    我們倆像是被世界遺棄的孤兒,在春日的暖陽下患難與共。

    不知過了多久,一雙單扣孟克鞋出現在眼前。

    三叔緩緩矮下身子,大手撫上我的後頸,沉聲發問,“駱駱,你還好嗎?”

    我抬頭看著他的眼睛,那泓深潭黑不見底。

    “駱駱……,那個女人都對你說了什麽?”潭水中浸滿了焦灼。

    “她說,她是你前妻。”我盯著他的臉,尋找微表情。

    沒有表情,一絲一毫都沒有。

    他揉著我的頸子,“還說什麽了?”

    “還說,你跟我隻是玩玩兒,當不得真……”心裏由麻轉痛,微痛。

    “不止這些,是不是?”他的聲線硬硬的,如鋼似鐵。

    我淒然淺笑,“她說你床技好;說你喜歡新奇姿勢,喜歡大吼大叫,喜歡像強盜那樣肆無忌憚;說我沒有經驗,所以才會迷戀你;說你的床技都是她給鍛煉出來的;她說我得感激她……”

    一大段話下來,萬箭穿心。

    可是,淚水卻藏了起來。

    “駱駱……”三叔把我抱在懷裏,緊得令人窒息。

    弓唇不停地落在我的發頂,每一下都滿含歉意。

    坦克嗚咽著趴下來,前爪交叉相疊,下頜擱在上麵,兩隻小眼睛盯著我的臉。

    我衝它微笑,希望能安撫毛孩子內心的慌亂。

    可是我的內心呢?

    由誰來安撫?

    攢了點力氣,我掙脫了三叔的懷抱。

    “蔣少恭,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自己最痛恨被瞞騙,反過來卻要瞞我騙我,是欺負我駱心太善良了,對嗎?”

    傷心的“黑天鵝”,遊走在魔化邊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