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陌沒回答。

    是不是她，答案很明顯。

    不需要言語上的確認。

    陸靖白漆黑的眼眸很淡漠，半晌，才淡淡的道：“不是。”

    “嗬，”言陌自顧的笑了下，接過支票，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滲著嘲弄的冷意，“莫非那晚陸警官是為了追求和女伴的緋聞男友隔著一扇玻璃做的刺激，才一時失了控？現在回憶起來，味道不過如此，所以就打算給錢走人，一拍兩散？”

    陸靖白沉沉的目光緊鎖著言陌諷刺味道濃重的白皙小臉，有瞬間的失神。

    味道不過如此？

    嗬。

    他用舌尖頂了下腮幫，眼神無聲，狹長的眸漆黑而深邃。

    這一刻，除了他自己，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言陌在等他說話。

    兩相僵持。

    半晌，陸靖白才道：“大概是。”

    “陸警官嚐過女人的味道嗎？”言陌眼神含笑，“知道索然無味和食髓知味的區別嗎？”

    陸靖白忍著一口氣沒說話，轉開視線不再看她。

    言陌看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勾唇，涼薄的笑了一下，“我當初跟你，是為了錢，如果我現在不收，是不是顯得矯情了？”

    陸靖白：“……”

    “你知道像你們這種有錢有勢，能隻手遮天的人還有個讓人討厭的地方是哪裏嗎？”她不緊不慢的將手裏的支票撕成兩半，“就是能讓人有錢沒地方花。”

    “……”

    “你覺得以你母親的性格，讓人打了臉會無動於衷嗎？”

    她這頭收陸靖白的錢，那頭告訴陸太太她要毀約，那個女人強勢了大半輩子，能這麽輕鬆的放過她？

    指不定以為她用了什麽手段迷惑她兒子，騙了這三百萬。

    “這個你不用管，我母親那邊，我自有辦法。”陸靖白看了眼腕表，“我讓司機送你回去，支票我明天補了再讓人給你送過去。”

    言陌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沒說話，也沒搭理。

    陸靖白沒等她回答，起身離開了。

    言陌盯著這個安靜的包間，不由自主的冷笑了一聲，片刻後起身跟了出去。

    男人腿長，神經又長期處於緊繃的狀態，步伐比尋常男人還快一些，她一路疾跑才追上。

    受了傷的腳踝還沒完全消腫，又穿著高跟鞋走了這一陣，有愈發嚴重的趨向。

    不過，她還是挺直了背脊站在陸靖白麵前，神色如常，沒泄露出半點痛苦。

    她比男人矮半個頭，穿著一件長至腳踝的黑色長裙，自帶氣場，即便是和陸靖白站在一起，也給人一種鮮明的存在感。

    眼睛看著陸靖白，陸靖白也看著她。

    抹著正紅色口紅的唇瓣微動，像一束盛開的紅玫瑰，張揚帶刺，“我不同意呢？”

    男人的眉頭擰成川字，聲音不大，卻很有威嚴，“言陌，別鬧。”

    言陌手指微動，想抽煙。

    這段時間她差不多已經戒了，如果不刻意去想，她甚至要忘記自己會抽煙這個事實了。但現在，聞著從男人身上傳來的淡淡煙草味道，這種感覺變得異常強烈。

    強烈到，撓心撓肺，無法忽視。

    “有煙嗎？”

    陸靖白沒理她。

    言陌臉上表現出明顯的怒意，煩躁的走了兩步，貼近他。

    忍無可忍的冷冷出聲，“陸靖白，你讓我戒煙就得戒，說終止關係就遞過來一張支票，還一臉憐憫的覺得給的夠多，你他媽以為你是誰啊？”

    她伸手鉗住陸靖白的手腕，不給他任何反應就將他扯進了一側的女士洗手間。

    女人的手指柔軟，溫溫熱熱，觸到他粗硬的皮膚，像是揉進了一捧羽毛。

    他本來能掙脫的，但想到言陌紅腫的腳踝，已經運了一半準備掙脫的力道就散了。

    洗手間裏還有兩個女人在對著鏡子補妝，見到被扯進來的男人，臉色不快，有礙於兩人的氣場，匆匆收拾了化妝品出去了。

    陸靖白：“……”

    他有些無語，人生第一次進女士洗手間，居然是這種情況。

    而他居然沒有阻止，就這麽順從的被她拉進來了。

    這讓他連帶著聲音都染上了幾分無奈，“言陌，這是……”

    ‘砰’的一聲巨響。

    是言陌推開了其中一扇隔間的門，門扉撞在內側的隔斷上，發出的聲音。

    陸靖白被拽進了隔間。

    門關上，言陌推著他撞在門上，又是‘咚’的一聲。

    沉沉的，很結實。

    一聽就是身體撞上去發出的。

    女人的手撐在他身側，朝前走了一步，身體緊貼著他，“味道不過如此，恩？”

    陸靖白能清晰的感受到從女人身體上傳來的熱度和馨香，他皺眉，往後避了避。

    他後背抵著門板，前麵，是言陌嬌軟的身體。

    實在避無可避。

    陸靖白咬著牙，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言陌，別鬧。”

    言陌覺得，他的神態語氣都像是在哄個鬧脾氣的孩子，帶著縱容和寵溺，但絕對沒有感情。

    他轉身去拉門。

    剛開了一條縫，被言陌一使力，重新關上了。

    陸靖白盯著麵前偏白的門，眼神有些危險。

    男性骨子裏的高傲和強勢，不允許在做愛這種事情上被女人占了主導權。

    之前他沒碰她，也不打算碰她，所以懶得做出回應，但是現在……

    他的手再次放在門上，卻不是拉門，而是反鎖上了。

    稍一側身，順勢擒住了女人的手腕，將她扯到身前，“真想？”

    言陌還沒說話，男人已經迅速擰著她的雙手，和她換了個位置。

    毫不憐香惜玉。

    ‘咚’。

    這一次，是言陌撞上去的聲音。

    男人將她的雙手舉過頭頂，摁在門上。

    黑眸沉沉的盯著她。

    言陌有些氣喘，她平時不怎麽鍛煉，偶爾早上興致好會在小區裏跑幾圈，和男人拉扯了這麽久，體力已經耗損的很厲害了。

    “我讓司機送你回去，恩？”他的嗓音算得上柔和，但卻失溫，“言陌，我們不是一路人，早點抽身對誰都好。”

    她仰著頭，挑釁的看他，“怎樣才算一路人？我去考個刑警？你們部門還要人嗎？”

    陸靖白：“……”

    他捏了下她柔軟的手臂，“要，但你這樣的，不合格。”

    兩人無聲的較著勁。

    她墊腳，在他堅硬的喉結上吻了一下。

    陸靖白眼睛一眯，臉上勾起一道肆意的笑，舔了舔牙齒，鬆開她，轉身將身後馬桶的蓋子蓋上。

    又是很大的聲音。

    他坐上去，然後揪著女人裙子的領口將她擰過來。

    手勁太大，言陌的衣服經不住折騰，直接裂開了一道口。

    他眯著眼睛掃了幾眼，拽著她的手臂，另一隻手壓著她的背脊。

    肌膚相觸。

    “言陌……”

    他叫她的名字，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從來沒有哪個女人讓他這麽心裏發狠，手掌用了十足的勁貼上去，恨不得捏死她，卻又小心的控製著力道，不傷了她。

    “這麽上趕著被人睡？”

    言陌：“……”

    她半張著嘴好一會兒沒說話，指甲深深的陷進他肩背緊繃的肌肉裏，有人進來，就在她旁邊的隔間。

    她驟然繃緊了身體。

    陸靖白咬著牙，身上全是汗。

    男人的手指劃過她長長的睫毛，惡劣的勾起了唇角，愈發來了興致，“害怕？”

    言陌緊抿著唇，一點聲音都沒發出，感受到他的故意，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陸靖白笑：“拉我進來的時候不是很大膽？”

    中途，有人說話，有人補妝，言陌伏在陸靖白身上，眼前的一切像浮雲一樣從麵前劃過，她伸手想抓住，卻握了個空。

    言陌的手被握住，反剪在身後。

    男人貼著她的耳側低語，“別撓，訓練時要脫衣服，不好看。”

    溫熱的氣息拂過，除了酥麻，言陌幾乎已經沒有其他感覺了。

    他們的動靜不小，不知道有沒有人聽見。

    不過，已經很久沒人進來了。

    結束後，陸靖白托著言陌起了身，慢條斯理的穿好褲子，又看了眼言陌被撕壞的領口，“我讓人送衣服過來。”

    言陌此刻腿軟得站都站不住，要不是被他托著，剛才從他身上下來那一刻就直接跌在地上了。

    言陌低頭看了眼衣服破損的情況，將那處用手按住，拉開門出去了。

    剛走了兩步就停住了，表情相當微妙。

    陸靖白自然清楚是為了什麽，壓低聲音咳了一聲。

    他不是那種隨處招蜂引蝶的人，自然不會隨身戴套，在言陌之前，他甚至沒有過女人。

    “你出去，我上個洗手間。”

    言陌的聲音繃得很緊，連身體都是緊緊繃著的。

    “恩。”陸靖白應了一聲，越過她離開了。

    剛拉開門就和兩名挽著手正準備進來的迎麵女人撞上，在對方一臉見鬼的表情下，他相當淡定的側了下身子，從她們身邊走過。

    “……”

    ……

    言陌收拾好出去，陸靖白正倚著洗手間外麵的牆壁抽煙。

    待她出來，陸靖白滅了煙走過去，將一件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男士西服遞給她。

    低頭盯著她嫣紅未散的臉，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言陌挑眉，唇角的笑剛勾起了一半，陸靖白便皺著眉解釋道：“不是吃完了不認賬，我要回警局一趟，晚上可能不回來，你早點休息。”

    他和她說話時保持了一定的距離，語速很快，麵上沒什麽表情。

    言陌知道他是不想讓別人猜疑他們的關係，也冷冷淡淡的回：“恩。”

    “乖。”

    陸靖白低笑，不過並不明顯，看了她一眼後轉身大步離開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