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能治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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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知道了。”
陸靖白在打電話,言陌轉身要去浴室洗澡,被他環住腰重新撈回了懷裏,“等下一起去。”
他的唇貼在女人的耳垂上,說話時,觸感柔軟,在上麵輕擦而過。
言陌被他撩得腳趾繃緊,低吟出聲,指甲深深的陷入了他的手臂中。
絲絲入骨。
輕柔、婉轉。
她半眯著眼睛。
窗外偶爾有汽車的燈光掠過,時不時的還伴隨著幾聲喇叭響。
肌膚相貼,持續不斷的燥熱從被他手掌撫過的地方升起,外界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先掛了。”再開口,嗓音已經變了。
電話那端的顧鈺微安靜了幾秒,率先將電話給掛了。
陸靖白扔了手機,溫熱的唇瓣烙在她柔嫩的肌膚上,“很香。”
他彎腰,將女人打橫抱起來,大步朝浴室走去,“顧女士讓我們明天回家吃飯。”
言陌搭在他手臂上的指尖明顯戰栗了一下。
沒有回應。
回家吃飯……
一對上過床的男女,無論是怎樣開始,什麽關係,但如果見了家長,那就是在往一個方向發展。
察覺到言陌的沉默,陸靖白眸子裏掠過一抹暗色,唇畔抿緊,不聲不響的掃了眼手臂上被她抓出的紅痕,“忍不了了,做完再洗。”
陸靖白將言陌壓進柔軟的被褥中,發狠的親吻她裸露的肌膚,一隻手撐在她身側,避免壓著她,另一隻手粗暴的將她的衣服扒下來。
手掌所過之處,皮膚都青紫了。
言陌有些承受不住,皺著眉低吟了一聲。
她想抗拒,但手被男人緊緊的壓製住,一點勁都使不上。
他們在一起也有幾個月了,但陸靖白經常出任務,所以次數並不多。
後半夜,她被迫掛在陸靖白身上,微仰著頭,抿著唇默默的承受。
她不吭聲,男人的動作就越發凶狠,言陌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被他折騰散了。
在陸靖白之前,她沒有過男人,所以不知道,這好的變態的精力算不算正常。
兩人在暗中較著勁,言陌不出聲,陸靖白也不理會。
“啊。”
當陸靖白抵著她直接將她的身體翻過來趴在床上時,言陌終於受不住叫出了聲。
像貓兒一樣,細細小小,卻撩得人心裏發癢。
讓他有那麽一瞬間想將她拆碎了妥善收藏。
……
結束後,言陌冷著臉從床上起來,雙腳觸到地麵那刻,膝蓋一軟,險些摔下去。
陸靖白眼疾手快的撈過她的腰,半跪在床上將她抱住,“生氣了?”
“……”
“嗬,”他低笑,惡劣的在她耳朵邊吹氣,“承受力不好就該多鍛煉。”
男人替她擦額頭上的汗,“你說你們女人,體力不好你們不高興,體力太好你們也不高興,怎麽那麽難伺候,恩?從明天起,每天早上起來跑步,我會讓人監督你。”
言陌回頭瞪他。
她知道,陸靖白是因為剛才自己的態度在生氣,但他不說出來,就這樣變著法的折騰她。
“陸靖白,”她嗓音沙啞的開口,“你混蛋。”
男人捏著她的下巴搖了搖,唇瓣噙著似笑非笑的弧度,透著致命的性感。
嗓音粗啞的開口,“吃個飯而已,別想得那麽複雜。”
頓了頓,“有些打算不止你沒有,我也沒有。叫你跟著去,不過是因為這段時間你會住在那裏。”
原因他沒解釋,但言陌想,大概是和那天晚上的事有關。
陸靖白收了手,拿起床上的褲子穿上,“走吧,回去。”
顧鈺微住的地方是鬆林幾處頂級豪宅之一。
占地寬廣、環境優美。
小橋流水,假山重疊,處處都透著江南庭院的韻味。
陸靖白的車子開到門口,下了車,換了別墅裏的車又開了十幾分鍾才到主宅。
這裏遠離城市,連空氣都格外清新。
“我媽住慣了市區,剛搬來的時候很不習慣這裏的清靜,這幾年好多了,就是離公司有些遠,經常要早出晚歸。”
他說話時聲音裏裹著濃濃的歉疚。
言陌大概猜到顧鈺微搬來這裏的原因。
市區都是高層小區,即便是別墅也是在小區內,人員混雜,無法很好的規避危險。
陸靖白抬手敲門。
傭人來開的門,“陸先生來了,夫人在書房,讓您直接上去找她。”
說完,從鞋櫃裏取出兩雙一次性的拖鞋,這才將目光落到言陌身上,問道:“這位是?”
“這是言小姐,顧夫人請的古董修複師,這段時間會住在這裏。”
“言小姐好,您要喝點什麽?”
“檸檬茶。”
陸靖白帶著言陌去了客廳,“在沙發上坐一下,我上去一趟。”
言陌看了他一會兒,“他們叫你陸先生。”
“很少有人知道我和顧女士的關係。”
……
顧鈺微的辦公室在二樓左轉第一間,陸靖白敲門進去。
顧鈺微正坐在辦公椅上看文件,頭發打理的一絲不苟,穿著珍珠白的套裝,黑色高跟鞋。
即便是在家裏,也沒有任何鬆懈。
聽到動靜,她抬頭,若有所思的看著陸靖白,“你把她帶來了?”
書房的電腦連著客廳的監控錄像,此刻屏幕上正是他們一同進門的截圖畫麵。
她起身,常年身居高位的壓迫感瞬間襲來,顧鈺微是個成功的商人,一舉一動都透著讓人絕對服從的強勢。
“你知道將一個女人帶回家見父母的意義?”
“她前段時間被人跟蹤了。”
“沒有別的意思?”
陸靖白默了半晌,薄唇微抿,“有。”
“打算結婚?”
這次,他沉默的有點久,“不打算再換女人。”
顧鈺微點點頭,表示她知道了,至於應不應允,卻沒有說。
半晌,又忍不住哼了一聲。
“再換,說的你好像換過女人似的。”
陸靖白:“……”
“你上次讓我查的事有眉目了,資料在這裏,你自己看吧。”
顧鈺微隨手將一個牛皮紙袋扔給他。
陸靖白打開紙袋將資料抽出來,隻有兩頁紙,他快速掃了一遍,將資料放進了辦公桌上的碎紙機裏。
……
“言小姐,您的檸檬茶。”
傭人的態度畢恭畢敬。
言陌說了謝謝,沒有碰,她皺著眉看穆東野給她發的東京拍賣會展示品的圖片。
陸靖白很快下來了,坐在她身側,“晚上回去拿行李,明天再搬過來。”
言陌正要說話,視線卻穿過他,落到樓梯的位置。
顧鈺微沿著台階從二樓下來。
她起身,“顧夫人。”
顧鈺微看了眼她身側的陸靖白,男人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正拿著遙控板換台,看不出高興與否。
這聲‘顧夫人’,有點微妙。
她以為,她會換個稱呼。
顧鈺微點點頭,“恩,坐吧。”
傭人從廚房裏出來,“夫人,可以開飯了。”
陸家家教嚴謹,吃飯的時候沒人說話,不過,三個人的餐桌本來就稍顯冷清,陸靖白和言陌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
吃完飯,又陪著顧鈺微坐了一會兒。
母子倆不常見麵,電話也少有,所以,連顧鈺微這樣的商界女強人也忍不住犯了嘮叨。
大多時候是她問,陸靖白答,問的也大多是警隊的情況。
隻要不關乎案子,陸靖白基本都答。
對於她和陸靖白的關係,顧鈺微始終不曾問過。
但較之前,態度有所緩和。
這種變化來得無聲無息,不明顯,卻能讓人明確感覺到。
不再像前幾次被視作無物。
回去的路上。
言陌道:“陸靖白,其實你不必這樣大費周章,當初我既然會答應,就已經做好承受後果的心理準備了。”
言陌不輕生,但也不覺得死亡有多可怕。
秦慕說,她這是因為沒有牽掛,所以不惦念。
陸靖白沒吭聲,像是在壓抑著什麽。
許久,才溢出譏誚,冷漠道:“那你找男人幹嘛?狗找主人都是抱著給吃給睡的想法,還是說你連狗的覺悟都比不上?”
言陌:“……”
陸靖白蹙著眉看她,用的是打量的目光,上上下下,每一處都看的仔細,“腦子一根筋,也難怪被人往死裏欺負,蠢。”
言陌咬牙,凶巴巴的看著他。
有電話進來,她低頭去翻手機。
看到來電顯示時略微猶豫了一下才接起,“陳姨。”
這個人已經在她生活中消失了有一段時間了,看到她的名字在屏幕上閃爍,言陌才想起自己有一段時間沒去看過她了。
言陌給她找了個護工,便沒再打過電話了。
電話不是陳霖打來的,而是她的主治醫生,“言小姐,陳女士突然病發,剛剛送進搶救室了,需要您過來一趟。”
言陌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戰栗了一下,外麵五顏六色的霓虹印在她蒼白的臉上,襯得那張臉愈發慘白的厲害。
半晌,她輕聲道:“好。”
雖然極力壓抑,但還是沒能掩蓋住喉間那絲黯啞。
擔心嗎?
不見得,最多隻是惆悵。
她並非聖母,陳霖對她不好,而她對她,也沒什麽感情。
所以,聽到這個消息,她隻是惆悵。
畢竟,有十年光景了。
人生,有多少人能和你一起走過十年?
掛了電話,她抬頭看向專注開車的陸靖白,“我要去趟雙南,要借用下車子。”
從鬆林到雙南有很多黑車,但她一個女人,這麽晚了不安全。
陸靖白微抬了下手腕,掃了眼表盤上的時間,“我送你過去。”
言陌沒有拒絕。
她看著窗外,玻璃上倒映出她緊繃的臉,睫毛很長,偶爾會微顫一下。
“上次那個地方?”
言陌沉默了將近十秒鍾,才‘恩’了一聲。
……
鬆林到雙南是直達高速,晚上車少,陸靖白的車性能又極好,到了才淩晨一點不到。
陸靖白沒有跟著言陌一道下車,他熄了火,不疾不徐的點了一支煙,眯著眼睛看著言陌匆忙的背影。
模糊的夜色中。
她的背影單薄,像是輕輕一折就會斷掉。
陸靖白不知道這裏住的是她的什麽人,但肯定是極重要的人。
能將她的電話留作緊急聯係人,不是親人,就是——愛人。
再堅強的女人在麵對某些事情的時候都會變得脆弱不堪,他的母親就是其中一個。
這種時候,有個男人陪在身邊,哪怕什麽都不做,隻是抱抱她,也勝過所有物質帶來的滿足。
然而。
他不能。
他是緝毒警。
他的陪伴帶來的,隻會是無窮無盡的危險。
陸靖白收緊了手,對自己的職業,第一次感到無力。
言陌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醫院的大樓裏。
一支煙抽完,陸靖白啟動車子。
紅色的法拉利帶著巨大的轟鳴聲衝向夜色中。
車子在雙南市裏繞了一圈,又駛到了醫院附近。
陸靖白從車裏下來,他佝著背,戴著口罩和帽子,全然一副當紅影星的裝扮。
車鑰匙在他指尖旋轉,偶爾映著燈光,金屬的鑰圈折射出刺眼的光。
他找到言陌的時候,她正站在一個病床旁。
病房門虛掩,裏麵已經沒有護士和醫生的身影了。
她背對著門,背脊挺得筆直。
卻有輕微顫抖的弧度。
陸靖白站在陰影中,背抵著牆,垂著頭看噌亮的鞋尖。
“言陌,陳姨不行了,你答應我,這是我臨死前唯一的心願了。”
言陌沒搭話,從包裏拿了支煙含在唇間,點燃。
青白的煙霧瞬間籠罩了她的臉。
她抽的很慢。
煙灰集了很長沒斷。
有醫生過來,看到陸靖白也以為是留在醫院陪床的家屬,沒在意。
他推開病房門,本是有幾個注意事項要和她說,卻見言陌居然在抽煙。
沉下臉,嚴肅的說道:“病人家屬,醫院不能抽煙,不利於病人的健康。”
言陌冷笑一聲,垂眸看著病床上麵容灰敗的陳霖。
黑沉沉的眸子裏噙著冷蔑。
尤顯得居高臨下。
“不利於病人的健康?她這樣,你們能治好嗎?”
醫生:“那也不能……”
“既然都治不好了,難不成我還能給她抽出個胃癌晚期出來?”
陳霖住的是單人間,沒其他病人。
陸靖白忍不住勾了勾唇,莫名覺得好笑。
他不喜歡咄咄逼人的女人,但換作言陌,反而覺得比平時可愛。
醫生是個年輕男人,被言陌一通話懟得啞口無言,隻能擺出醫院的規矩:“醫院規定,不能抽煙。”
言陌沒為難他,滅了煙。(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