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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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門突然被人推開。

    池靜嬈動作一頓,側頭看過去。

    阿輝站在門口,一手撐著門,凶厲的臉上麵無表情,他看著池靜嬈手上的針管,聲音又沉又冷,“江哥要我提醒你,如果再做出格的事,這管藥,他就打到你腦子裏去。”

    池靜嬈鬆了手。

    言陌推開她,踉蹌著朝外麵跑,一路跌跌撞撞碰翻不少東西。

    阿輝伸手將她攔住,任由她撲打推攘也麵色無異,“言小姐,你還是在房間裏呆著吧。”

    “江昀,”言陌揪著阿輝的衣領,“我要見江昀。”

    “時候到了江哥自然會出現,你現在,還是好好的在房間裏呆著吧。”

    他駕著言陌的胳膊走了幾步將她扔到了床上,抬眸,看了眼還杵在一旁的池靜嬈:“二小姐想嚐嚐那管藥?”

    池靜嬈出去了,阿輝擺脫了言陌,也出了房間。

    房間門是外麵上鎖的,言陌出不去,池靜嬈出去時並沒有將那管藥帶出去,此刻正大咧咧的放在床頭櫃上。

    針頭泛著冷冷的寒光,折射進言陌的眼睛裏。

    空蕩的房間,封閉的門窗,隻有她一個人粗重的喘息。

    內心的欲望在蠢蠢欲動,言陌閉上眼睛,但即使不看,那些畫麵也已經深刻的印進了腦子裏。

    她沒辦法做到將那支針管當做普通的尋常物,視而不見,即便閉上眼睛,也沒辦法忽略它給自己帶來的影響。

    言陌的額頭緊緊抵著身下的床墊,幾乎要將自己整個鑽進去。

    但不管她怎麽抵抗,心緒都無法平靜。

    她猛的睜開眼睛,伸手去夠針管。

    伸到一半,又強迫自己硬生生的縮了回來,僵硬的手指蜷縮著握緊,言陌咬著唇,死死克製住心裏一波比一波強烈的渴望。

    唇齒間混著血的腥味,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言陌的手又一次不受控製的伸了過去,然後再次縮回,壓在身下。

    如此反複了幾次,言陌的情緒已經趨於崩潰的邊緣,她猛的從床上起來,握住針管,將裏麵的液體統統打進了角落的一盆盆栽裏,又對著牆壁狠戳了幾下,直到針頭彎曲折斷,才將針筒扔在地上。

    她彎下腰,雙手撐著膝蓋,筋疲力盡的喘息,冷冰冰的目光緊盯著天花板上的攝像頭。

    隔壁房間。

    江昀看著監控上傳回來的畫麵,唇角微微勾起,像是極滿意言陌的表現,黑沉的眸子裏滿是興味。

    “半個小時後,再送一管進去。”

    “是,”阿輝應下來,“這次還讓二小姐去送嗎?”

    江哥隻讓池靜嬈將針管送進去,放下後直接出來,並沒有讓她強製給言陌注射。

    江昀把玩著打火機的手頓了頓,半晌後才道:“是,如果這次再不聽話,你就把她給我處理了,警方那邊什麽動向了?”

    “還沒有鎖定我們的位置,但留給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了。”

    江昀點頭,“出去吧。”

    極度疲倦的言陌坐在地上,靠著床框不小心睡著了。

    半個小時後,門再次開了。

    很大的聲音。

    言陌一下子就從沉睡中驚醒了,從地上站起來,靠著牆,戒備的看著打開的門。

    進來的人依舊是池靜嬈,端著托盤,托盤裏放著一管針劑,不用的是,這次她一言不發的將東西放在床頭櫃上就轉身出去了。

    門再次關上。

    剩下的,又隻有她一個人粗重的喘息。

    他們不強迫她,卻又一次一次不厭其煩的送東西進來。

    “啊。”

    言陌近乎崩潰的大叫,毫不猶豫的拿起針筒狠狠砸在牆壁上。

    ‘啪’的一聲,像爆開的煙花。

    針筒沒摔破,又滾到了她的腳邊,言陌緊盯著裏麵乳白色的液體,整個人都恍惚了一下。

    言陌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但她能感覺到自己抗拒的意誌力越來越薄弱,說不定下一次,也可能是下下次,又或者,她連這一次都撐不過去。

    她彎腰,顫抖的伸手將注射器撿起來。

    反正遲早都要撐不下去,那就……

    言陌仰頭,對著攝像頭將針尖的位置對準了自己的脖頸。

    她知道,江昀一定看得見。

    半分鍾後,外麵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不止一個人。

    下一秒,緊鎖的房間門被人推開。

    這幾天一直沒過露麵的江昀從外麵走進來,依舊是筆挺的西裝,從做工和材質上就能看出價值不斐。

    他麵上帶笑,儒雅風度,看著言陌道,“言小姐,聽阿輝說,你要見我?”

    江昀似乎沒看到她握著針筒不停顫抖的手,緩步朝著她走過去,“阿輝說你這兩天沒怎麽吃飯,是飯菜不合胃口?如果是,我換家餐廳點餐。”

    他對她的態度和之前沒有半點變化,一樣的溫潤有禮,甚至有幾分寵溺。

    “瘦了,”江昀抬手去觸言陌的臉,摸到一手的汗。

    他皺眉,阿輝立刻遞過去一張嶄新潔白的手絹。

    江昀替言陌擦了擦額頭和鼻尖的汗漬,又替她將鬢角散亂的頭發理好,“不舒服?臉色這麽白。”

    言陌垂下手,針筒掉在地上,滾到了床底下。

    “江昀,”言陌直直的看著他,語音微頓,瞳孔深處映出男人儒雅的英俊麵容。

    他替她擦汗的動作頓了頓,低頭,唇角微勾,“恩?”

    言陌的唇角漸漸浮現出一抹古怪的笑意,她抬手,‘啪’的一個耳光扇在江昀的臉上,又快又狠,觸不及防。

    江昀完全沒料到言陌會動手,所以,被打了個正著。

    人性都是自私的,再怎樣高傲的人,在生死麵前都會卑微的跪地求饒。

    這是他的概念,而之前的無數次似乎也印證了他這一觀念。

    房間裏安靜無聲,阿輝和池靜嬈似乎沉浸在震驚中,半晌沒有動作。

    江昀側著頭,頂了頂有些麻了的腮幫,臉上儒雅的麵具還沒有撤回,所以,依舊是溫文爾雅的麵目。

    言陌:“是不是想殺了我?但你不會,我死了,你精心布的局就破了,陸靖白不會……”

    她的脖頸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掐住了,後麵的話消了音。

    呼吸受阻,喉嚨傳來劇烈的、折斷般的疼痛感。

    江昀傾身。

    兩人相距不過半寸,男人的眼睛黑得如同一方打翻的墨,覆著冰冷的警告,“言陌,是不是我對你太好,以至於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言陌不答。

    因為說不出話來,但她的唇角卻慢慢挑起了一個微妙且譏誚的弧度。

    江昀臉上儒雅的麵具逐漸崩裂,濃黑的眉宇間滿是戾氣,他逐漸收緊手,看著言陌蒼白的臉被漲成紫紅色。

    言陌胸口脹痛,腦子缺氧發暈,靈魂似乎飄到了半空,以一種欣慰且解脫的目光看著這一幕。

    她沒辦法讓自己懦弱的去自殺,來滿足江昀變態的快感,也不能讓自己再陷入曾經那樣痛苦的境地。

    她最終,終於做到了答應陸靖白的事——不沾那東西。

    但也食言了。

    陸靖白曾經對她說過,無論什麽境況,都以保命為前提。

    但她卻故意激怒了江昀,讓他殺了自己!

    言陌的手垂了下來……

    外麵,藏身在監控死角的一個穿黑色T恤衫的男人將手按在了槍柄上,五指收緊,扣住。

    目光緊盯著言陌的臉色,預估著她還能承受的時間。

    “言小姐,女人該乖一點,柔一點,更能討男人喜歡和憐惜,比如……”江昀突然鬆了手,另一隻手抬起,一個耳光扇在了他身後的池靜嬈的臉上,“不服命令自作主張,可是要吃苦頭的。”

    “咳咳。”

    言陌捂著胸口,大股新鮮的空氣灌進她已經被擠壓變形的肺葉,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止都止不住。

    江昀重新戴上了儒雅的麵具,微笑著整理好自己淩亂的衣袖,待言陌止住咳嗽後回頭,對著阿輝時,臉上的笑瞬間斂了,“言小姐不喜歡這樣,就給她換一種方式。”

    阿輝:“是。”

    池靜嬈捂著被打麻了的半張臉,她不敢對江昀表現出任何的怨恨,隻能將怒氣都發泄到言陌身上,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出去了。

    房間裏再次靜了下來。

    這幾天,言陌恨死這樣的安靜了,但現在,她卻無比享受這樣不被打擾的安靜。

    她癱倒在床上,雙手攤開,閉上了眼睛。

    言陌實在太累了,神經一直高度緊張,她不知道江昀還會弄出什麽變態的法子來折騰她,但再怎樣都不會比現在更難熬了。

    死過一次,反倒能安心入睡了。

    但顯然,言陌低估了江昀的變態程度。

    言陌這一覺睡得挺久了,但醒來一看時間,也才過了半個小時而已。

    門再次開了。

    這次進來的,除了池靜嬈外,還有四個人。

    他們瘦得脫了形,隻剩下一層皮包著骨頭,皮膚暗黃,眼睛毫無光澤,他們跟在池靜嬈身後,貪婪的看著她手上的東西。

    池靜嬈看了言陌一眼,將托盤放在床頭櫃上,“你就慢慢欣賞吧。”

    這次,她出去沒關門。

    托盤裏的東西很快被哄搶而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