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你是腦子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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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喝酒的時候怎麽沒想著要養身?”他解開襯衫的扣子,將濕透的衣服脫下來扔在梳妝台上。

    現在是盛夏。

    即便隻穿條內褲也不覺得冷,何況,他現在渾身燥熱。

    他拿了吹風過來,插上電,扔給她:“自己來?”

    一個醉的連走路都摔跤的女人,又怎麽可能會自己吹頭發。

    寧擇遠摁了摁眉心,將吹風接過來。

    他不是會照顧人的人,動作不溫柔,陸小七被他扯的頭皮生疼。

    卻隻鼓著腮幫,強忍著不吭聲。

    頭發吹幹,陸小七已經趴在沙發的扶手上睡著了,燈光照在她卷翹的睫毛上,在顴骨上投下了一下片陰影。

    寧擇遠將她抱到床上,拉過被子給她蓋上,給司機打電話讓他將自己後備箱的備用衣服拿上來,才去了浴室洗澡。

    男人洗澡速度很快,司機提著衣服敲門時,他已經洗完了。

    換好衣服,寧擇遠將濕透的那一套裝進袋子裏帶走,直到出了酒店才隨手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陸小七早上醒的時候口幹舌燥、頭痛欲裂,全身上下哪都疼。

    醉酒後遺症,一樣不少。

    她還處在半夢半睡的狀態,習慣性的去摸床頭櫃上的手機,摸到的,是和她出租屋內截然不同材質的麵板。

    陸小七睜開眼睛,理智慢慢的開始回歸。

    柔軟的被子下,她全身光裸。

    昨晚的事她前半段還有印象,在超市門口喝醉了,給聶錦之打電話,後來就不記得了。

    聶錦之人不在鬆林,但肯定不會放任她不管。

    陸小七嘴裏像是含了一片黃連,苦味從舌尖一直躥到心裏,這種時候了,她居然還信他。

    從床上起來,用力掀開被子——

    潔白的被單上幹幹淨淨,沒有一絲痕跡,她的身體也沒覺得有異樣。

    經過一夜,她的衣服已經半幹了,揉在那裏,T恤衫皺成了一團。

    陸小七從包裏掏出手機,排在通話記錄第一位的,赫然是寧擇遠的名字。

    所以,鬧烏龍了?

    她就著號碼撥過去,寧擇遠剛從律所到出來,準備去法院。

    看到這組號碼,先是條件反射的皺眉,“什麽事?”

    “你說如果我考慮好去律所上班,就給你打電話。”

    “你去找吳姐,她會給你安排。”

    “謝……”

    陸小七的話還沒說完,寧擇遠已經掛電話了。

    她回家換了套衣服,打車去律所報道。

    寧擇遠已經跟吳姐說過了,他現在是律所的大紅人,老板都得給他幾分麵子,安排個前台,就隻是說一句的事。

    除了陳蓉,其他人對她都挺和善。

    前台的工作不難,陸小七能勝任。

    寧擇遠在律所呆的時間並不長,不是在法院,就是在看守所,要不就是在外地出差,或者各個公司當法顧。

    這天。

    飲水機沒水了,小美對陸小七道:“等一會兒如果我不在,有男員工下來就讓他幫忙換桶水。”

    陸小七正在登記來訪記錄,聞言,放下筆:“我去換吧。”

    小美:“……”

    四十斤左右的桶裝水,她就這麽直接換上了。

    動作還挺瀟灑,沒有繃得臉紅脖子粗。

    小美:“小七,你以前……練過吧。”

    同樣目瞪口呆的,還有門口幾個男人,“擇遠,你這老婆,建築工地找的吧。”

    寧擇遠皺了皺眉,沒去看陸小七,“玩笑別過了,她現在是公司的同事,適可而止。”

    “得得得,知道你不好這口,你喜歡職場白骨精。”

    一群人很快上去了。

    經過陸小七身邊時,剛才開她玩笑的徐琰拍了下她的肩,“小七,有男朋友嗎?”

    “……”陸小七想到了聶錦之,微彎了彎唇角,眼睛裏像是揉進了細碎的星光:“有。”

    “真是可惜,我這算不算出師未捷身先死,擇遠,今晚去喝酒,不醉不歸。”

    寧擇遠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徑直上樓了。

    小美:“寧律師一回來,整個律所直接從炎熱的夏季過度到了冬天。”

    她打了個寒顫,“真冷啊。”

    陸小七拿了包:“……我下班了。”

    臨走時,她去了趟洗手間。

    公司從來都是一個是非多的地方。

    陸小七沒正正經經的入過職場,大學畢業後和同學結伴去了各國遊曆,那時候,她每天最開心的事就是將沿途看到的美景都拍下來,發給聶錦之。

    男人每一條都回,哪怕她隻是隨便發個表情。

    雖然他的性格不太會說甜言蜜語,但每一句日常的關心都帶著甜味。

    回國後,等待她的,確實一場驚天巨變。

    深愛的男朋友成了自己有血緣的哥哥。

    那一刻,陸小七從絕望痛苦中很快生出了一種枉顧倫理的瘋狂念頭,她要跟他在一起,哪怕背井離鄉,哪怕一輩子不要孩子。

    她要他。

    哪怕是遭天譴,她一個人受,她會為聶錦之展開羽翼,將他妥善珍藏。

    但是,聶錦之不這麽想。

    他有太多枷鎖,過不了他們是血親兄妹的坎。

    他放棄了她。

    陸小七獨自一人來了鬆林,兼職、擺攤。

    不和人深交,就見識不到人性中陰暗的一麵。

    此刻,她坐在隔間的馬桶上,聽著外麵的人以一種不屑的、嘲弄的,帶著妒意的聲音說道:“就她,估計連野雞大學的畢業證都沒混到的人,居然也能來我們律所上班。”

    “人家有靠山,以寧律師現在的影響力,根本不是離不開我們律所,而是我們律所要巴著他,別說安排陸小七當個前台,就是安排她當律助,上頭也會同意。”

    “擇遠不過是被她外表柔弱的狐媚樣給迷惑了,她什麽身份?難不成還妄想嫁到寧家去。”

    “我聽說,寧律師的前女友就是因為家世不好,所有兩個人掰了。”

    陸小七推開格子間的門。

    除了陳蓉,其他幾個人都有些訕訕的。

    她們平時和陸小七相處其實也不錯,但年紀相當,她之前還是個低微的鍾點工,要不是搭上寧擇遠,也不可能來她們律所上班。

    相比之下,總是會生出點妒忌的心理。

    陸小七沒看她們,而是將包放在盥洗池的台子上,拿出化妝品補妝。

    口紅、腮紅、粉餅、睫毛膏……

    最後掏出來的,是一把金屬的彈簧刀。

    “……”

    陳蓉臉色發白,但在自己情敵麵前,不願意服輸,“陸小七,你想幹嘛?”

    “我這人,向來心地善良,別人不犯我,我都很和顏悅色的,”她正在補口紅,一層一層,塗的很厚,轉過臉來看向陳蓉時勾了勾唇角。

    陳蓉不知道是被她擱在盥洗池台麵上的彈簧刀給嚇到了,還是被她唇上厚重的口紅給嚇到了,抿著唇沒說話。

    陸小七:“但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容易差槍走火,比如,我最討厭聽到別人在背地裏說我壞話。”

    陳蓉尖叫著衝出了洗手間。

    這一動靜驚動了外麵的人:“怎麽了?”

    “她帶刀。”

    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寧擇遠正在辦公室研究案件,眉心下意識的跳了跳。

    抬頭。

    他的辦公室四麵都是透明的玻璃,沒有絲毫障礙的看向了發生躁動的那一處。

    陳蓉梨花帶雨:“我要報警。”

    不是威脅,她真的拿了電話撥打110,電話很快接通了,“我要報警,有人攜帶管製刀具……”

    手機被人抽走了,掛斷,扔在了一旁。

    陳蓉回頭。

    抽走她手機的人是寧擇遠,男人比她高出許多,她回頭,正好能看到男人緊抿的唇。

    “寧擇遠,她帶刀,你是要包庇她嗎?”

    “什麽刀?多長?刀尖角度多少?傷人了嗎?”

    陳蓉:“……”

    她隻看到是一把彈簧刀,長度、刀尖角度、有沒有血槽,這些都不知道。

    “陳蓉,你是一名律師,對法律上規定的管製刀具種類應該非常清楚,不應該這樣大驚小怪,你這通電話打出去,受影響的隻會是律所。”

    “你說的這麽冠冕堂皇,還不就是為了袒護她。”

    “我隻是希望你盡到一個律師的操守,實事求是,別被私人情緒影響判斷,讓人對我們律所律師的能力產生懷疑。”

    “那如果她那把夠得上管製刀具的條件呢?”

    “處理權在你,我不會插手。”

    陸小七帶的,就是一把防身用的彈簧刀,雖然夠不上是管製刀具,但也很危險。

    陳蓉打了報警中心的電話解釋了剛才是場誤會。

    寧擇遠冷冷的看了眼陸小七:“來我辦公室一趟。”

    門關上。

    男人拿起茶幾上的遙控板摁了一下,百葉窗合上,隔絕了外麵看熱鬧的一眾視線。

    “刀呢?”

    陸小七從包裏拿出來,遞給他。

    寧擇遠沉著臉扔進了垃圾桶,“陸小七,你好歹是個名校畢業的大學生,隨身攜帶這種東西?你是腦子有毛病還是想去看守所糊紙盒子?”

    彈簧刀的尺寸卡的很好,再長一點,就夠她進去住兩天了。

    陸小七低著頭不說話,兩隻手交握在一起,一副任殺任剮的表情。

    寧擇遠從書架上取出一本書扔到她麵前的茶幾上,“第一百三十條,翻到給我念出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