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姐，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毛毛推了推申筱文，不滿申筱文的走神兒。

    申筱文隨口答：“我在聽呢，你說蘇易楓得了精神分裂症。”

    毛毛神神秘秘地說：“你們走之後，蘇易楓就後悔了，覺著不該無理取鬧讓你賠錢。可是他又死要麵子，不好意思給你打電話。這才讓我把他的羊絨大衣送來，說幹洗完還給他就行了。”

    申筱文將信將疑地看著毛毛，問：“你沒騙我吧？”

    毛毛認真地說：“人家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現在可是品學兼優的美少女，會對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負責任的，絕對沒有撒謊。小文阿姨，你一定要相信我。不管怎麽說，你不用賠十五萬，也是一件大好事啊。”

    “我現在又成小文阿姨了，你這個輩分可真夠亂的。”申筱文忍不住揶揄道，心裏已經開始鬆動了。

    畢竟十五萬不是一個小數目，她目前實在拿不出來。

    毛毛古靈精怪地笑起來，說：“我是一個隨性的人，這個輩分嘛，看心情，哈哈。我走了，記住，明天把衣服拿去幹洗店幹洗，然後親自還給蘇易楓，一定要親自哦，這樣比較有誠意。”

    申筱文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你一個人回去行嗎？要不在我家住一晚？”

    毛毛把包包往沙發上一扔，開心地說：“好啊。”

    毛毛今晚住在了申筱文家裏，晚上跟申筱文擠在一個床上睡。

    這種感覺一下子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時候，申筱文還在上大學，為了賺生活費學費給毛毛當家庭教師。可是毛毛是一個很頑皮的孩子，鬼心眼兒又多，總是搞惡作劇捉弄她，總弄得她很狼狽，身心疲憊。

    可她又從心裏同情毛毛這孩子，因為毛毛和她一樣，失去了父母，失去了親人，總是孤零零一個人。

    她理解毛毛的孤單無助和寂寞，那種對未來的恐慌和不安，她感同身受。

    蘇易楓和毛毛的爸爸是戰友，在一次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毛毛的爸爸壯烈犧牲。後來，毛毛的媽媽也因病去世，毛毛成了孤兒，被當地的鄰居送去了福利院。

    後來，蘇易楓收養了毛毛，把毛毛帶回了家。可蘇易楓工作很忙，根本沒有多少時間在家陪毛毛。

    她記得在那個大雨磅礴的夜晚，毛毛抓著她的衣角，死活不讓她離開。

    “小文老師，你能留下來陪我麽，我害怕。”毛毛可憐兮兮的小模樣兒，讓她邁不開步子，那一刻兒，她很心疼這個孩子。

    毛毛望著窗外的夜色，說：“小文阿姨，這樣跟你躺在一起，我感覺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申筱文故意說：“你這麽說，我感覺自己很老了。”

    毛毛嗬嗬地笑了，說：“有一次你留下來陪我，我們也是這樣躺在床上，你還給我講你小時候的故事，特別逗。”

    申筱文說：“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好多年過去了，毛毛都長成美少女了，看來我真得老了。”

    毛毛翻了個身趴在床上，胳膊撐在枕頭上，手托著臉頰對申筱文說：“小文老師，你別這麽說，你還跟當年一樣漂亮的，不過年紀確實也不小了。光陰似箭啊，你還要跟蘇易楓這麽耗下去嗎？”

    申筱文說：“我沒有要跟蘇易楓耗下去啊，我跟他早沒什麽關係了。”

    毛毛哀歎了一聲，說：“當年，蘇易楓愛上你，我還挺吃醋的。”

    申筱文笑了，對毛毛說：“你那時候還找我談判，說自己將來長大了要嫁給蘇易楓，不許我把他搶走。”

    毛毛咯咯地笑了，說：“我突然好佩服我自己，好勇敢啊。不過，我看到蘇易楓跟你在一起那麽開心，我也就釋然了。你畢竟是我的小文老師嘛，讓給你了。要是換作別人，我可是不會退讓半步的。

    可是你們太讓我失望了，怎麽就分手了呢？當時我在美國上學，根本不知道這些事，等我回國找你，你已經離開了F市。”

    申筱文沉默了良久，心裏有一絲愁緒淡淡的，仿佛被歲月衝刷的痕跡越來越淡了。

    那種撕心裂肺的痛不再那麽濃烈，多年後，卻在每次想起時，多了一聲喟歎。

    毛毛憤憤不平地說：“你離開後，孟子琪成天在蘇易楓麵前獻殷勤，巴結討好，裝純良扮可憐。我知道蘇易楓根本不喜歡孟子琪，卻還是娶了她當蘇太太，真是太氣人了。他們結婚，我都沒來參加婚禮。”

    申筱文說：“都過去了，又何必再自尋煩惱。”

    毛毛目光灼灼地看著申筱文，問：“真的都過去了嗎？你以為你和駱晨假結婚就能瞞天過海，當我們都是傻子啊？”

    申筱文心頭一緊，警惕地看著毛毛，問：“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毛毛說：“我雖然沒來參加蘇易楓和孟子琪的婚禮，可我知道你回來了，而且是跟駱晨一起回來的，你成了駱太太，還帶著你和駱晨的兒子。

    我當時也和所有人一樣，真得相信了。而且我很生氣，你在美國四年都沒有跟我聯係過，當我是空氣啊。所以我就去駱家找你嘍，結果駱家人告訴我，你已經走了而且……是被趕走的。”

    毛毛小心翼翼地看著申筱文，試探著問：“小文老師，陽陽的親生父親不是駱晨，對不對？”

    申筱文：“……”

    毛毛篤定地說：“如果陽陽是駱晨的親生骨肉，駱家人怎麽舍得讓你帶他離開？！”

    毛毛的話，申筱文無法反駁。她呼吸沉重，心頭仿佛壓了一塊巨石重的喘不過氣來。

    申筱文的沉默印證了毛毛的猜測。陽陽的爸爸不是駱晨，那他的親生父親是……蘇易楓？！

    毛毛不想打草驚蛇，就算她逼問，如果申筱文有意隱瞞，她也問不出什麽。

    “小文老師，你沒生氣吧？”毛毛笑眯眯地說：“我是瞎猜的，可能最近柯南太多了吧，嗬嗬，你別在意啊？”

    申筱文臉上擠出一抹笑，問：“你真得去駱家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