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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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嬋在幫忙。周方明吃完了便就幫著收拾了餐桌。兩人從小相識,算得上是青梅竹馬,總有聊不完的話題。
趙樹看著自己的活都被周方明做了,心中不免的失落了起來。
“兄弟,來晚了,”他走到李焱身邊,用眼睛指了指坐在小凳子上邊清洗砂鍋邊聊著天的周方明和張小嬋。
現在客人不多,沒有什麽工作要做。大家就是閑坐著。夏蓮要坐在砂鍋餐車前守著,張小嬋和周方明肯定是坐在一起的,李焱和趙樹這對難兄難弟就靠得很近。
“我覺得周方明對我的小嬋有意思。”趙樹就開始了分析起了各種男生對女生有意的言行表現,這些表現周方明都有。
李焱有氣無力地發著呆,並沒注意聽趙樹在說些什麽。康寧戴著無名指上的鑽戒,明晃晃的晃得人眼睛痛,心更痛。
“夏蓮,我回家去了。”張小嬋輕快地拿上背包就要走了。
“我送你。”趙樹忙跑過去。
“不用了,”張小嬋用眼睛看了看周方明:“我跟他是順路。”
周方明走到張小嬋身後,問趙樹是不是也跟她們住在一個小區。趙樹難堪地搖了搖頭。
張小嬋就跟著周方明並肩離了開。遲疑了片刻的趙樹,忽然驚叫了一聲,忙就拿上背包追了過去。萬一回去的路上周方明對張小嬋別有所圖怎麽辦?必須要親自護送自己的女神回家!
他們一走,砂鍋攤上的客人就漸漸多了起來。李焱左右忙著,招呼客人,做砂鍋,送砂鍋,洗菜,切火腿,洗砂鍋……
平日裏李焱做事也是很勤快,動作也很麻利,今天晚上他依然是這樣,但卻有一種不要命的拚命感。
沸騰著的砂鍋湯濺了出來,落在了李焱的手背上。他手背處的皮膚起了泡。
夏蓮隨手拿起身旁的長勺,盛了一碗冷水,“手,衝一下。”
李焱搖了搖頭,完全就沒當一回事,“沒事,不疼的,小傷。”他側身看了看水桶,“沒水了?我去提水。”他說著就提起還有半桶水的水桶往公共廁所走去。
“哎,錢,”夏蓮忙放下手中的活跑去給李焱送一塊錢。
看守公共廁所的環衛工人不接受微信或者是支付寶支付的,他們隻收現金。
李焱聽到聲音,轉過身,正迎上夏蓮。若不是夏蓮及時收住腳,兩人就撞在了一起。
“錢。”夏蓮把錢交給李焱就快速返身跑回去看著攤子。
李焱的水提回來,也隻有半桶。夏蓮奇怪地望向李焱回來的路,從影影綽綽遠方到自己腳下,這一路之上都是從水桶中灑出來的水。一片一片的,就像心底的傷。
夏蓮繼續忙著,並沒說什麽。
今天夏蓮給了李焱三百塊錢,有一百塊是讓他去看看手上的傷。李焱手上被砂鍋湯燙過的地方起得泡,越來越明顯。
“一點點小傷,”李焱說著就把那一百塊錢賽回給了夏蓮,“苦命的人,沒那麽嬌貴。”他說得很輕鬆,但嘴角明明是混雜了悲傷的情緒。
“還有什麽事情?”李焱發現夏蓮又是欲言又止。
夏蓮搖了搖頭,“聽小嬋說你是住學校宿舍?”
“嗯,”李焱點了點頭。他好奇夏蓮為什麽這麽問,等待著她的下文。
“路上小心。”這就是夏蓮的下文。
“謝謝。”
李焱轉身就要走,感覺到身後的夏蓮要開口說話,他便停下了腳,轉過身去看夏蓮。
“我以前覺得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和事,”夏蓮說:“其實,在生活麵前都不是那麽重要。”聽了聽,她接著說:“但身體,永遠是最重要的。”
“嗯。謝謝。”這也許就是夏蓮剛才對自己欲言又止的話吧。是自己的情緒外漏了,讓夏蓮看了出來。李焱不為人察覺地歎息了一聲。
蟲鳴蛙叫的聲音也都安歇了,夜就靜得讓人抓狂。李焱隻覺得胸膛堵堵的,知得通過奮力狂跑,讓汗珠滲出皮膚,大汗淋淋的感覺真是酣暢舒快。
校門緊閉,隻能翻牆。
一通狂跑之後,李焱也是累了。人就從牆頭摔落而下,胡亂地躺在草地上,泥土清香和花朵的香味聞起來真舒服。
“誰在哪?!”
一股光線刺得李焱睜不開眼睛。
巡邏的保安把“鬼鬼祟祟”的李焱抓去了警務室。還沒到上班的時間,李焱就被關在房間裏,獨自坐在椅子上,發著昏昏欲睡的呆。他突然想到夏蓮欲言又止要說的話,還有一種可能是:時間太晚了,學校進不去,你可以在這裏休息到天亮,在回學校去。
也是李焱麵子大,係主任剛到學校的辦公室,聽完消息,就親自去校警務室領人了。
通報批評,記大過處分,這些也都拿來處罰學生的。對李焱來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學校也不想勞這個神,就都免了。
係主任語重心長的跟李焱了句,既然人已經進入了學校,學校的規則還是要遵守的。
李焱歉疚的表示了歉意,說是作為學生是本就要遵守校紀校規,自己下次一定注意。
李焱被抓的事,看似做得保密,但還是被人知道了。最先知道的是趙樹。
趙樹昨晚是徹夜未眠。
情敵周方明如此強大,而且張小嬋也從來沒有明確表示對自己有意,趙樹實在是壓力大到睡不著。
李焱翻牆被抓。趙樹當然要去告訴張小嬋了。張小嬋知道了,夏蓮也就知道了。
李焱手上的水泡大到影響了他的正常生活,不得不去校醫務室看醫生了。
給了內服的消炎藥,又拿了外用的藥膏。為了讓自己靜下心來,李焱強迫自己對著夏蓮給的素描手冊練習了起來。
晚上睡覺的時候,為了不讓自己手指上的水泡碰到床鋪上,他用一塊紗布簡單的包紮了一下。
前幾日自己都是淩晨睡覺,攪亂了自己的生物鍾,突然的十點就躺在床上,根本就睡不著。李焱就又起來練習素描,直到困意襲來,才翻身睡下。
手傷了,心也傷了。這裏不是公司,不是家裏,他不需要強忍。李焱就躺在床上,不想吃也不想喝,不想說話也不想回答任何人,任由自己沉淪在情緒的深淵。
與女人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的勸解安慰不一樣,男人幾乎沒有什麽言語安慰朋友的天性,不鹹不淡的一言兩語之後就各忙各的了。他們更著重與行動,而不是言語。
陳成邊問著李焱要不要跟自己去英語角看看,邊退出遊戲,關上電腦。
英語角?
李焱是被這個名詞吸引了,就有氣無力地問了句英語角是什麽?
“是一個社團,練習英語的。”陳成去年考了兩次英語四級,都沒考過。現在已經是大三了,他要是不能在畢業前考出英語四級,那麽自己順利畢業就是個問題了。
“社團。”李焱目光呆滯地盯著天花板,“有舞蹈社麽?”
“社團”這一名詞,李焱第一次聽說就是康寧告訴他的。康寧告訴他大學裏有很多社團,她說她是大學舞蹈社裏最厲害的人。
李焱不知道最早讓自己有重返校園想法的人是不是康寧,但肯定和康寧有關。康寧當時向自己講訴大學校園各類社團的話時候,那說充滿了愉悅,也讓李焱充滿了向往。
“有啊。”陳成說。舞蹈社怎麽會沒有。
李焱雙手握住床鋪把手,撐坐起了身子,“有沒有自殺社團?”
陳成那雙大眼睛立刻望向李焱,擔憂和惶惑之色一閃而過,隨即就是譏誚的戲謔,“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