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的嘴巴並不碎，又因為夏蓮的過往，陳成幾人對夏蓮心有同情，並沒把多嘴地夏蓮在外擺攤做砂鍋的事情跟他人說。

    雨天不是不能擺攤。隻是要把整個餐車推到攤點，然後還要把偌大的帳篷撐起來。夏蓮一個女孩子是做不來的。

    她又不願意開口去麻煩張小嬋和趙樹，即便是她會付錢給李焱，她也不好意思開口要求李焱做什麽。

    第四天晚上，夏蓮沒來教室。第五天晚上，夏蓮還是沒來。

    劉建明明明是讓班長陸明通知了，今天晚上有事情要通知，學生都要到齊的。

    “夏蓮人呢？”

    張小嬋給夏蓮打了三通電話，夏蓮都沒有接聽。“有事！”她對劉建明老師說道，“她是臨時有急事，不然不會不來的。”

    宋玲玲冷哼了一聲，“一天到晚，就她有事，別人都沒事了。”她現在對張小嬋何止是不滿，完全就是恨了！她幾次借著各種理由去接觸周方明，周方明對她都是客氣地疏離著。

    如果不是張小嬋在周方明麵前說了太多自己的壞話，憑著自己的姿色和努力，周方明怎麽能不會對自己動心？

    宋玲玲在這方麵，一向自信。

    “嗯，”張小嬋回頭，越過幾排同學，望向宋玲玲，“你也是忙人啊，忙著東勾搭一個，西勾搭的一個。”

    “張小嬋，你說誰東勾搭一個，西勾搭的一個啦？”自己被當眾這麽說，宋玲玲的麵子上哪裏掛得住。“你自己才是東釣一個，西釣一個。”她用了自己最大的嗓音，“學校裏勾了一個趙樹，外麵還跟周方明不清不楚的！你是腳踏兩隻船，早晚一天淹死你。”

    “淹死你吧！”張小嬋可不會受著不明不白的冤枉，“我看你是腦子被驢踢了！你自己對周方明——”

    “行了，行了，”劉建明真是怕了宋玲玲和張小嬋了，自己的這兩位學生上輩子肯定是跟自己有仇！

    “多大點事！都給我坐下！”劉建明說道：“今天主要通知的事，就是我們學校服裝設計係和美國的服裝設計學校，準備在下學期聯合辦一個合作班，這個學期末會同統一考試，擇優錄取。”

    “那是能去美國讀書了？”一個學生問，“公費的？”

    “能不能去美國讀書還不知道，”劉建明說：“但是這個班級的老師都是國內最頂級的專業老師，也會有美國方麵過來的專業老師授課。學生們的平台資源會更多，更廣。”

    “分數是不是隻看專業看？”一個學生聞到。

    “是要看個人的綜合分數。既要看試卷上的分數，也要看實際動手能力。”劉建明繼續說：“現在距離期末考試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大家要把時間好好利用起來，做好充分的準備。”今晚著重的就是要說這件事，現在話說完了，他便合上點名冊，對張小嬋交代道：“你跟夏蓮說一聲。”

    劉建明一走出班級，原本蠕動在教室裏的低低私語聲就放肆開了。這是好事啊。不管從什麽角度上來說，都是一個難得機會。

    張小嬋沒有久坐，拿上書包就要走了。夏蓮一直不接電話，她不放心，她得出去看看。

    李焱猜到張小嬋要去找夏蓮，也忙就跟著走了出去。他給趙樹發了信息，趙樹忙就趕了來。沒有周方明在，正是他與張小嬋接觸的好時機。

    雨水淅瀝瀝的，地麵濕濕滑滑，踩在上麵是噠噠的聲音，隨鞋子帶起來的水珠在昏黃的燈光照耀下，反射點點光芒，隨之又落回地麵。

    夜晚的氣溫也隨雨水的降落，降到了十度左右。校園裏走來跑去的人都是穿著長袖長衣。

    李焱穿的是一套藍色的帶帽衛衣和褲子，剛好合適。他的衣服多數是成配套的，方便，不用去考慮上上衣和褲子顏色是否搭，風格是否配。省下了不少時間。

    隻是這趙樹，穿得雖是長袖，但奈何麵料太薄。還沒走出校門，就連著打了幾個噴嚏。

    “你回去穿件衣服！”張小嬋看似不厭煩但話中仍有關心，“噴嚏，打個沒完。”

    趙樹忙就把剛才因為冷縮在一起的肌肉，釋放了開，擺出一副昂首挺胸的健壯模樣，“我不冷。”身體倒是誠實地抖了抖。

    “愛冷不冷，”快步走著的張小嬋不悅道：“反正難受的是你自己。”

    趙樹忍不住地問了一句，“小嬋，你這是在關心我麽？”

    不知哪裏藏著一直青蛙，哇哇地叫了兩聲。

    張小嬋冷笑了一聲，“我是怕你的感冒病菌把我們傳染了。”她接著說了一句：“凍死你活該！”她驚訝於自己居然詛咒人了！可是麵對趙樹，她一出口，話便是這樣，完全就是本能的反應。

    明明是被張小嬋罵了，趙樹還是一臉的開心。“我知道，你不善於表達關懷。你的心意，我明白的。”

    不知張小嬋是冷的還是被趙樹的話肉麻到了，身體不由地抖了抖。她便隻管去走自己的路，不在理會趙樹了。

    夏蓮不在梨園小區的出租房裏，三人就急忙順著路去夏蓮經常擺攤的夜市。

    穿著雨衣的夏蓮一個人正在用力地撐著帳篷。帳篷斜著放在地麵上，一根杆子插在餐車的肚子裏，以固定，夏蓮在用力地拉著對應的一根杆子。她是準備等到帳篷打開，在把帳篷樹正。

    她露在雨衣外的褲子和上衣下擺已經濕透了，濕漉漉的額先秀發隨著她的動作時而垂落時而緊貼麵頰。

    “夏蓮，”

    在張小嬋跑過幫忙前，李焱已經先一步到了夏蓮身邊。趙樹當然是緊跟著自己的女神。

    人多辦事效率是快多了。一個大帳篷，很快就搭好了。

    夏蓮把雨衣的帽子抹下來，仰頭看著遮擋了雨水的帳篷，開心地笑了，“謝謝。”

    “你也真是的，”張小嬋說：“下著雨，你還來擺攤。”

    夏蓮笑笑沒說話。一天不出攤，一天就沒有收入，她急需用錢。這些話，她不便跟張小嬋這樣家境富裕的朋友說。

    李焱和趙樹又合力搭建起了另外一個帳篷，正在展開桌子和凳子。

    雨水敲擊在頭頂的帳篷麵上，一下一下的，很有韻律，甚是好聽。李焱突然有高歌一曲的衝動。

    雨天，路麵濕滑，出來就餐的人很少。加上這夜越往裏走，雨就下得越大，更是沒有多少人願意外出吃宵夜了。

    夏蓮聽了中美合作班的消息，就是輕聲地哦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她的臉上絲毫沒有悅色反倒是多了層憂愁之意。

    “夏蓮，劉老師特意囑咐讓我跟你說一聲。”張小嬋認真地說，“這是一個可以提升自己事業平台的機會，你要好好準備準備。”

    “嗯。”夏蓮抿嘴點了點頭。

    看得出來，夏蓮並不是很在意自己能否進入中美合作班。張小嬋和趙樹離開後，斷斷續續的來了幾位客人。

    閑下來的夏蓮就望著遠處發呆。那碎碎點點的光，毫無規則斑斑點點的隨著視線延綿在濕潤的路上。

    李焱很想走上前去問問夏蓮發什麽了什麽事，但依然是理智地坐在餐桌前，等著客人喊一聲，“老板，付錢。”他就上前去收錢。

    靜坐久了，內心的紛亂的心思也就爬上了腦子。康寧，鄭昊。哎。

    李焱眨了眨眼，驚得四處去看。夏蓮怎麽不在了？她什麽時候離開的？深夜裏，就她一個女孩子！

    也許夏蓮是去上廁所了。李焱這樣想著。

    雨越是下，天越是冷。五分鍾，十分鍾，十一分鍾……兩個吃砂鍋的客人，陸續地付了錢，陸續地離了開。夏蓮卻還是沒有回來。他掏出手機要給夏蓮打電話，卻發現餐車肚子裏想著夏蓮手機的鈴聲。夏蓮沒帶手機。

    李焱實在是坐不住了，就起身去尋找。細雨被風刮的四散開來，碎碎的黏在了李焱的鞋子和褲子上。

    他腿長的優勢就發揮了出來，不過兩三步就走到十字路口。交通指示燈是紅色的，前後左右並沒有往來的車，但李焱還是習慣性的等著。

    紅燈還沒變成綠燈，李焱就在無意間發現左邊的那排圍牆邊站著兩個人。

    一個人是夏蓮。另外一個人，就身材體型來看，大概是五十多歲的年紀，手裏拿著一個公文包。

    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但夏蓮明顯是在哭，李焱看得出來。對麵的男人伸手過去想要撫摸夏蓮的臉，被夏蓮伸手打開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