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二十一世紀生活條件、物質條件都比這好了上萬倍，但人活得並不快樂，整天空虛得行屍走肉的人太多；而這個空間更有目標感，每達到一個目標都會令她陡生滿足感，雖然隻是一個諸如這一頓吃上肉這樣的小小的目標，都讓人倍有幸福感。

    所以，比起二十一世紀來，她覺得自己更喜歡這個空間，況且在這個空間裏她還收獲了愛情，收獲了這樣一個強大溫暖的愛人。

    “我走後你記得要經常給我寫信，有什麽困難就及時告訴我，有什麽心事也要向我說，喜歡吃什麽穿什麽你也跟我說，我盡量為你想辦法……”

    吧啦吧啦吧啦吧啦……

    男人又開啟了無限叮囑模式。

    賈二妹就隻得“嗯”、“嗯”、“嗯”地不住地點頭便是。

    吃過晚飯，告別了二妹家，賈二妹送向國強出門，倆人並排沉默著走過了門前那排圓木支撐的走廊，誰都沒有說話，心裏就像塞得滿滿的一樣，想要說但是又說不出口。

    難道這就是臨別時的依依不舍？

    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賈家的人將向國強送出了門之後便沒跟上來了，獨獨留下了賈二妹和向國強兩人，這在思想保守的七十年代初期還是有點開明了。

    也許他們覺得二妹現在已經同向國強訂婚了，就應該算是向家的人了吧，向國強就算是二妹的男人了，讓人家“小倆口”單獨說說話有什麽不好。

    在這個年代，訂了婚基本就是鐵板釘釘的事實婚姻了，悔婚是最不恥的事，賈家也是這麽認為的吧，所以才不過分幹涉他們說點知心話什麽的吧。

    賈二妹將向國強送到了竹林前便停下了腳步，沉默了一下，才開口說：“你走吧，路上小心……”

    “二妹，”向國強卻在這時一下握住了她的一隻手，看向她的眼睛在黑暗中褶褶發光。

    賈二妹被她猛地這麽一抓住手，臉一下子發燙了，整個人就像觸電了一般，微微發顫。

    一種微妙的空氣在兩人之間回蕩。

    誰都沒有說話……

    向國強本來想抱抱她的，但強大的禮教和理智戰勝了他的衝動，於是他的手抬了抬，最終落在了她的肩膀上，輕輕地拍著：“二妹，你一定要保重身體，我春節回來看你……”

    “……”賈二妹點了下頭，本來想說點什麽的，但喉嚨很緊，最後什麽話也沒說出來。

    兩人又是沉默。

    但兩張臉卻湊得很近，近得能嗅到彼此的呼吸。

    男人身上發出的那種特有的氣息，令賈二妹心思恍惚，有那麽一會，她好想將頭埋進他的肩臂靠一靠。

    向國強的呼吸有些漸重，落在賈二妹瘦削的肩上的手輕輕地撫摩著……他在強烈地壓製著自己體內的衝動。

    就在這時，突然靜寂的竹林裏發出了“噗—咚”地一聲響，像是有什麽東西穿過竹枝再落到了地上。

    賈二妹一驚，扭頭一看，星光下兩個小毛孩“嘻嘻”笑著一趟子跑開了。

    看那撒丫子跑的樣子像是隔壁鄰居家的小子。

    緊接著便聽到一聲罵聲：“狗R的毛娃子，敢跟我二姐扔石頭，勞資逮到打死你！”

    是二弟的聲音。

    然後就是一陣腳丫子追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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