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鬼了……遇到鬼了……”賈支書到底是個老江湖，故意裝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說。

    現在這種狀況下，他隻能一口咬定自己撞鬼了，被鬼害了。

    不然怎麽說呢？

    說他來此與張秀芝鬼混？

    萬萬不行啊！他堂堂一個幹部，一個……

    “我來看牛的，結果屋裏有個鬼……”

    他話還沒說完，便有人笑著問：“是女鬼麽？”

    一房子的人哄堂大笑。

    “別圍著了，別圍著了，讓開！讓開！”隊長趕緊去扶賈支書。

    然後賈支書在隊長和兩個隊上幹部的攙扶下，在夾道注目相送中走出了牛圈房。

    “回家睡覺去！不要耽擱明天上工！”隊長對著人群吼道：“凡是明天上工遲到的，統統扣工分！”

    聽到這樣一說，人群這才一哄而散。

    看熱鬧的人中自然包括了賈二妹和賈二弟。

    賈二弟身上扮鬼的那套麻布袋都已經扔到了路邊的墳園地去了，臉上抹的黑鍋煙灰和白麵粉都蹲在溝邊洗掉了。

    回到家後，賈二妹和賈二弟躲在被窩裏笑到肚子疼。

    第二天，隊上便傳來了不好的消息——英雄牛死了。

    賈支書也被傳喚到公社去交待問題去了。

    緊接著張秀芝倆口子也被傳喚到了公社去了。

    結果是賈支書一口咬定他昨夜去視察牛圈，突然被鬼打了，那個鬼半邊臉黑，半邊臉白，然後他昏死過去了，醒來後就和母牛趴在一起。

    他沒有說出張秀芝來。

    而張秀芝也沒有供出他的醜行來，隻是交待說：“我男人守了幾夜牛感冒了，我怕我男人再守夜會睡著，於是就讓他回家睡覺我來守牛。守著守著，我看到母牛像是不行了的樣子，就趕緊跑去喊獸醫，等我喊了獸醫回來時，就看到一個男人脫了褲子抱著母牛皮鼓……”

    張秀芝的說法得到了獸醫的證實，所以她沒什麽可交待的了，被放回來了。

    賈支書因為上麵有人，也沒有受到什麽懲罰，公社審查組最後給的說法是：賈支書深夜去視察生病的英雄牛，由於尿急去牛圈解了個小手，結果一隻野獸竄了進來將賈支書撞暈了，野獸很可能是一隻頭偷食的野豬或是大黃鼠狼。

    這事就這麽敷衍過去了。

    結果英雄牛死後被破殺了，煮成了香噴噴的牛肉，生產隊的每一戶人家都按人頭分到了牛肉吃，全隊人就像過年一樣高興。

    有人還打趣地說：“咱們連強尖牛都要吃。”

    哈哈！

    後來大隊選舉的時候，賈支書果然就落選了，因為“強尖英雄牛”這件醜聞滿天飛，影響實在太不好了。

    ……

    卻說蔡生金，自從被賈二妹幾次三番拒絕後，她便如同走火入魔了一般，硬是就對她上癮了。

    當得知賈二妹和張秀芝侄兒訂婚了時，他心裏的嫉恨可想而知。於是他便勾結、買通了賈支書的婆娘和娃娃去造賈二妹的謠，硬是將賈二妹造謠成了張秀芝一流的女人了。

    當賈二妹的流言蜚語在賈家灣大隊滿天飛時，他便一廂情願地認定賈二妹一定嫁不出去去了，看吧，等到姓向的那娃再回來探親時一定會休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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