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大嫂馬秀英在賈二妹和二妹媽窗下偷聽，因為裏麵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的，有些話聽得見，有些話又聽不見，所以她從旁邊輕輕挪了一根板凳來站上了板凳，這樣頭頂就剛好夠著那盞小窗戶，耳朵也聽得更清楚一些。

    正時斷時續聽得一些話，突然頭頂就像一潑雨水潑下來了一樣潑了她一頭，她一驚，條件反射地叫出了聲腳步往後一推，完全忘了她正站在板凳上。

    農村的板凳是那種長條凳，做工很簡單，就是上麵一片木頭下麵支著四隻腳的那種。

    她這一後退動作一隻腳踏空這才猛然反應過來，另一腳趕緊收起，結果板凳失去平衡一頭翹了，她狠狠栽倒在地，板凳也翻倒在地。

    好在她這副身子平時是勞動慣了的，摔倒的那一刻趕緊爬起來，扶著牆根兒竄著跑了。

    不過這一跤也是摔得夠嗆的，嘴巴啃在了翻倒的板凳頭上，把個嘴巴都磕腫了，牙齒血都磕出來了。她忍著痛往自己房間竄，竄回自己的房間後，她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一股腥味直往鼻腔裏衝。

    尼瑪，敢情吐的是一口血？！

    她心裏一緊，趕緊端起煤油燈往鏡子前咧嘴一照——慫了尼瑪的先人板板，門牙都飛了一顆！

    這一下，她心都涼了。

    這才三十歲呢，門牙就缺了一顆，以後還怎麽見人？

    然後她端著煤油燈往剛才吐了一口血的地上照，終於找到了她的那顆碰掉的門牙，從褲兜裏掏出擦鼻涕的手絹來將它包了。

    ……

    第二天一早，向父向母、向國強、賈二妹和二妹媽和三個娃崽子坐在桌上吃早飯，向父向二妹媽提起了向國強和賈二妹的婚事，按照昨晚同向國強的商量結果提出明年中秋節就辦結婚酒。

    二妹媽也沒有什麽異議，隻問了一些他們婚後該如何安排生活的事，這時向母突然問了一句：“軍軍，你媽呢？怎麽沒見出來吃飯？”

    這時大家才發現大嫂沒有出來吃早飯。

    “我媽昨晚上出去上茅房栽了一跤，把嘴巴栽腫了，不好意思出來吃飯了。”向國強的二侄子回答。

    “栽的很惱火（嚴重的意思）嗎？”向母問。

    “栽成豬嘴巴了……”二侄子開始“吃吃吃”地笑，“門牙都栽不見了一顆……”

    向母就對著他罵了一句：“背時的娃，你媽都栽成那樣了你還笑得出來！還不快去喊你媽來吃飯！”

    “我媽說她等會兒來吃。”大侄子悶聲悶氣地一邊喝著稀飯一邊說。

    尼瑪，門牙都栽脫了還怎麽吃飯啊，痛都來不及呢！

    賈二妹便笑嘻嘻地開口了：“要不我去看看大嫂嚴重不嚴重，嚴重的話去叫赤腳醫生給治治……”

    “不用不用，”向國強忙說，“讓媽給大嫂把飯端進去吃吧，吃了飯再去大隊上找醫生看看。”

    向母聽到兒子讓她給大媳婦端飯進去，而舍不得讓她媳婦兒耽擱了吃飯，心裏很是不爽，沒有動。

    給媳婦端飯去？她還沒那愛心！媳婦又不是自己女！

    “讓你去看看軍軍媽，你還坐著幹嘛？”向父瞪了向母一眼，向母隻得起身來，離了飯桌，板著臉極不情願地往廚房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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