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去燒水就燒水嘛，還嫌丟人顯眼不夠嗎？”向父黑著臉罵了向母一句。

    這大冷的天，就算把人丟到河裏去蕩了之後也得用熱水給泡泡吧，不然冷死了怎麽辦？前功盡棄！

    “我這臭哄哄的一身也得去換一換吧，就這樣進灶房會爸灶王菩薩衝了的！”向母嘰咕著走開了。

    向母大概也被折騰夠了，也不想再生事了，於是拉著臉去找水洗了一把手和臉，再去自己房間換了一套外麵的衣服，這才往廚房走去。

    向國強這裏和大侄子從河裏提了水來衝洗院子，二侄子端來清水給她媽漱口，小山兒也不怕臭了，非常孝順地拿著帕子給她媽擦洗頭上臉上的髒東西。

    “軍娃，快牽著你媽去河裏頭洗一下，這樣是洗不趕緊的。”向父在一旁嫌惡地說。

    “嗯，好。”向軍隻得攙扶著他媽往門外走去。

    搞到天快黑的時候，院子裏的地上才終於搞幹淨了，麵上的土都快鏟一層出去肥田了。

    馬秀英在冰冷的河裏洗了個大概後，是在凍得不行了，幹脆回來躲到後院去用熱水衝洗幹淨了自己，然後換了一身幹淨衣服睡到床上去，晚上兒子給她端飯去她都吃不下了。

    被人灌了糞水，這以後的身子骨怕是不好過了。

    平常有雞仔狗仔不小心掉到茅坑裏去灌了糞都不長個子的，何況是人。

    馬秀英內心一片悲哀，蒙著被子嗚嗚咽咽地哭，哭自己命苦……

    可是怨誰呢？自己作的！

    賈二妹這邊呢，也基本知道向母那邊院子發生的狀況了，她本身是有些潔癖的人，聞著空氣中飄來的那些臭味，就關上了門，再也不敢出去了。

    等到向國強回來時天已經黑了，賈二妹已經煮好了飯，暖暖在她背上睡著了。今天白天暖暖醒的時候多，所以今天睡得比較早。

    晚飯後，暖暖被放到了床上，睡得香沉得很，賈二妹就在燈下拿出花布來比劃著，心想著自己的衣服也夠穿了，暖暖和溫溫都還小，也穿不了多少尺布衣服拚點其他布上去做也是好的，這花布喜慶不如省下些來給大姐做件衣服當嫁衣。

    這時向國強收拾完廚房那一攤回房來了，進來一瞟看到暖暖已經睡在床上了，他就涎著臉上來了，從後麵抱住了賈二妹，攬在懷中膩歪——

    “婆娘……你好香……”他在她耳背和頸子處嗅來嗅去。

    “你女兒吐我一身的奶，哪來的香味？”

    每次喂了暖暖後，她都因為吃得太飽而打個呃吐些奶在賈二妹的肩膀上，身子總是一股子奶味。

    “奶味好香……”

    “人家都嫌棄奶味，就你偏說香。”

    “我婆娘身上什麽味都是香。”

    “哎，你別婆娘婆娘地叫我，好不好？”賈二妹覺得向國強喊她婆娘的時候特別肉麻，渾身上下都要被他喊出雞皮疙瘩來了。

    “你本來就是我婆娘嘛，不喊你婆娘喊什麽，像北方人那樣喊——媳婦兒媳婦兒…”向國強繼續肉麻兮兮的喊道。

    其實他是醉翁之意不在“喊”啊，而是……想那個了……

    賈二妹怎麽不知道他的這點心思呢，可是現在她鋼生了孩子，對那方麵的事不太感興趣。

    可是向國強這家夥就是那啥強啊，總是一副按耐不住的樣子。

    就像昨天一樣，門外打得昏天黑地，他有興趣在房內纏著她，各種騷擾啊……最後還是她用手幫他解決掉的。

    其實她是不了解男人心理啊，她隻以為是男人太色，其實男人在內心無助的時候也會以那種方式排遣。像昨天那種情形，向國強就很無助啊。

    “書上說了，滿了四十天就可以同房了……”向國強還是在她耳邊涎著臉說。

    “書上說的是要滿兩個月好不好？”賈二妹糾正道。

    “那也馬上就到兩個月了啊。”

    “那也不能，”賈二妹斬釘截鐵的說道，“少一天都不行。”

    “我傷心了，你這是剝奪我身為丈夫的權利啊，”向國強委屈地說。

    “你急什麽呀，以後隨軍了天天你都可以。”她隻得拿話來安慰他。

    “真的啊？”向國強一下就興奮了，“以後真的可以天天來啊？不反悔？”

    “……”賈二妹翻了個白眼，尼瑪，結婚在一起後你哪天不是天天來啊，而且還一天來幾次！

    “嗯。”賈二妹悶聲悶氣地應了一聲。

    “那好吧，”向國強勉為其難地點頭，“誰讓我是這麽一個聽婆娘話的男人，嫁給我你算是享福了。”

    嗬嗬，臉皮真厚啊！

    賈二妹忍不住針鋒相對：“你們家這樣子對待媳婦也是夠奇葩了，應該說是我這麽好的一個女人願意嫁給你，你就該燒高香了，不把我供起來，你上哪去討婆娘去！”

    聞言，向國強汗顏啊……

    的確，他的父母對待媳婦真的是不好，昨天他算是領教過了，以前在這個家裏大哥是怎麽熬的呢？難怪大嫂會跟老媽一個釘子一個眼哦！

    好在現在自己將二妹的戶口拿過來了，結婚證也扯了，二妹很快就要隨軍了，父母想欺負她也欺負不著了。

    “那我回部隊之後馬上就去辦隨軍手續。”向國強心裏非常火熱，婆娘隨軍了他不工作的時候就能抱到婆娘軟乎乎的身體了，他可是非常期盼那一天早點到來啊。

    “好了，我的寶貝婆娘，你看天也不早了，我去燒水，咱們洗洗睡吧。”向國強厚著臉皮說道，心裏那點想法又冒出來了。

    雖然他知道可能又會落空，但繼續撩撩，說不定就允許了呢？

    “你趕緊去洗漱去，到那邊去走了半天才回來，身上都是臭哄哄的，去把自己裏裏外外都洗幹淨。”賈二妹推開他的那顆拱來拱去的腦袋。

    “還臭嗎？還臭嗎……”向國強揚起胳膊，自己拿鼻子往身上手上嗅了個遍，“不臭了啊，我在河裏把手臉腳都洗了個幹幹淨淨才回來的，剛才也刷了牙的。”

    農村人可沒有這麽講究，每天晚上洗個腳就上床了，刷牙都是奢侈的，浪費牙膏啊，至於向國強在部隊裏已經鍛煉了幾年，個人衛生方麵就算做得很好的了，可是在自己這個老婆麵前還是常常遭嫌棄。

    “洗腳要燒熱水洗的，冷水能洗掉你的腳臭嗎？”賈二妹對自己定下的衛生標準可是丁點都不讓步的：“好吧，冬天雖然不方便，但你一個星期至少洗兩次澡吧，洗澡之後內衣要換，洗臉刷牙洗腳每天要做，不然不允許你和我睡在一起。”

    賈二妹對農村的個人衛生習慣是深惡痛絕的，別人她管不了，自己男人有什麽壞毛病一切都給他掰過來。

    向國強在部隊裏可能是做得好的，但是一回到家裏就懶散了，有時候連腳都會忘了洗。

    “好好好，聽你的。”向國強隻得無奈地去廚房燒用熱水洗腳去了。

    其實，廚房的灶上煮飯的時候就把鼎鍋裏的熱水燒起的，洗臉洗腳就是用這些熱水的。

    不過兩分鍾的時間，向國強就回來了，栓門脫衣服上床的動作那叫一個利索。

    “你腳都不用泡一下的嗎？”她問。

    他這洗腳就真是洗腳啊，連泡一下都不要的，跟洗冷水腳有多大的區別呢？

    賈二妹本來是想讓他去用熱水泡泡腳的，這寒冬臘月裏泡了腳可以活動血脈，暖身子啊。

    “我說寶貝婆娘，當兵的人如果洗臉洗腳都磨磨蹭蹭的話，怎麽上戰場打敵人？你的老公是一名軍人，不是一個老爺子啊。”向國強委委屈屈地說。

    臥槽，真是沒法跟他交流。

    明明是為了他好，他竟然這樣說，真是一個糙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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