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姐妹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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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妹投河不死醒來,句句頂撞,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她不是這樣子的,連大聲說話也會臉紅的。
木小玲想著她能上高中,受家人的重視,村民尊重,而自己初中未讀完就要輟學打工,個中滋味很不好受,現在沒書讀了,還拽什麽?這會倒好,連人也整瘋顛了。
姐妹幾個從小沒在一起生活,家人三年前才把路秋接回家的,路秋平時都在學校裏,木小玲談不上對路秋有多深厚的姐妹感情。
路秋雙手被反綁,嘴裏塞了毛巾,木小玲姐妹押著,拉出木家。她抵死不從,一個勁地拿眼神乞求木小玲。
木小玲目光一凜,怪聲道:“三妹,不是大姐說你,我們這種農村孩子,踏踏實實找個對門老公才是正理。肚子裏的孩子不能要,沒有爹的孩子很可憐。你也別念念不忘著以前讀書成績有多好,出了這樁醜事,你敢回去讀書,也不知學校的那些人怎麽看待你。等著我帶你出來打工吧。”
路秋嗚嗚嗚地搖頭。
木小玲氣得當場捉狂,拍了一下她的頭,罵道:“真是不識好歹。”
這傻妞鐵定心腸要生下肚子裏的小雜種不是?那不止斷了木家的錢財,更是斷了木小玲的財路。
當初楊春花說好的,從十萬塊中抽八千塊給木小玲做嫁妝錢的。她今年21歲了,出外打工時就與外村一個男子處了對象,兩個人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老爸木忠實手裏的錢被掌控在楊春花的手裏,多一分錢都沒有,木家女兒多,楊春花又極重男輕女的,舍不得給木小玲花重錢置嫁妝。
可女人嘛,就怕嫁進男家後讓婆家人小瞧了去,嫁妝的多少,關係到女人在男方的地位。木小玲深諳這個道理,就指望著從那十萬塊分得一點好處。
人,都是自私的。
楊春花口口聲聲說了,那十萬塊不拿,就會打水漂。強奸三妹的男人家裏非富則貴,這些補償的錢,不拿才是傻子。
路秋要生下孩子,木家是一分錢都別想拿了。那男的家人也不知道會怎麽對付他們。
楊春花不肯,木小玲更是急上火了。
“三妹,你是傻了不是?你想都別想,難道你不怕孩子生下來沒有爸爸嗎?你想過他的處境沒有,你才多大,拿什麽來養活他!”木小玲尖嗓子嚷道。
路秋還是搖頭。
木小玲冷笑道:“不是大姐說你,你怎麽就成了白眼狼呢,回來吃好喝好的,翻臉就不認人。這些年,路家就教會了你這些?”
路秋哀嗚,眼睛瞪得大大的。
楊春花看得心煩,對木小玲道:“把毛巾拿下來。”
木小玲心不甘地扯掉路秋嘴裏的毛巾。
“媽,姐,你們放了我吧,孩子的事情,我們再商量。千萬別中了劉旻堅的奸計。他不是好人。”她還沒有說完,又被木小玲一臉恨意地甩了個耳光。
“住嘴,三妹,今日,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帶你去打掉孩子。別想著找借口了。我們不信這一套。”木小玲眼神凶煞道,又將手裏的毛巾塞進她的嘴裏。
瞧木小玲的表情,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
楊春花歎息道:“小玲,你三妹還是個孩子。”
木小玲心裏被妒忌蒙蔽了雙眼,不顧一切地叫囂道:“什麽孩子,她是大人了。那我來算算這筆帳,這一年來,三妹上江城讀高中,花了木家多少錢,為了她,我拚死拚活地掙紮在工廠的流水線上,連雙手都磨出繭子來了。她倒好,不僅有書讀,還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是誰在背後苦苦撐起這個家?是我跟二妹輟學換來的。她淨想著自己,合著她就是嬌貴命,我就是打工種田的命?”
木小玲眼睛赤紅,豁出去的樣子充滿了仇視。
路秋雙眼垂下來。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木小玲說的一切,她是理解的。
在整件事情上,木家的人並沒有錯,錯的隻是害路秋失身的那個大學生,還有見死不救的劉旻堅。
路秋喉嚨幹澀,被木小玲駁得無反擊之力。
雖是不甘,卻無可奈何。
木小玲注意到她的態度鬆動了,心裏暗暗得意。
“你等著,我們這就帶你去衛生診所,到時候,你就能從整件事上脫身了。”她說著,一刻也不放鬆,推著路秋向前走去。
路秋一臉糾結,雙手抱著頭,目光悲憫地望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再過兩個月,肚子就該隆起來了吧?若是把孩子打掉…
她痛苦地搖搖頭,仿佛又經曆前世的噩夢:她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兩腿張開,眼睜睜地看著手術刀從下麵插進去…
一次又一次的墜胎,醫生說她喪失了做母親的能力,就連做試管嬰兒也是高風險。而張力,卻罵她是個不會生蛋的母雞。
“不,”她心裏發出呐喊聲,頭腦一熱,顧不得多想,試圖掙紮,卻被楊春花母女三女死死按住身體。
路秋猛地吐掉毛巾,哀求道:“媽,姐,求你們放過我的孩子,我可以去打工,賺錢養活他,不花木家一分錢!”
楊春花以為木小玲說服了她,誰想她竟說出這些荒唐滑稽的話。
“老娘把你接回來可不是幫你養兒子的,呸!”
“小玲、小英,來,這就帶她去做掉孩子!”楊春花大手一揮,木小玲與木小英撲上來,各自一邊扣住路秋的手臂。
木小英神采煥發問道:“媽,是不是說好的兩百塊?”
楊春花悶聲道:“葉芳那老騷貨坐地起價,硬是要三百塊。”
母女幾個押著她趕往村口的方向。
原來木小玲早喚來那個相處的對象羅柱來接應她們。羅柱向人借來了一台老式拖拉機,正伸長脖子往這邊看過來。
乍眼看到路秋,羅柱驚為天人,木小玲也算長得標誌,可她的三妹何止標誌,簡直比現代當紅的女明星還水靈動人,皮膚白皙沒有一點的瑕癍,尤其是那張粉紅色嘴唇,微微勾起,說不出的性感誘人。
羅柱不由地多看她一眼。
木小玲諷刺道:“看什麽看,我這個三妹懷了身孕,難道你想做她肚子裏孩子的後爸不成?”
羅柱悻悻然一笑,踩動拖拉機油門,笑嘿嘿地駛往鎮上的葉氏衛生所。
一路上,楊春花不顧路秋眼神的哀求,隻管催促羅柱開快一點。
剛從拖拉機下車,衛生診所門口站著一個尖嘴猴腮、穿白褂的葉芳,急聲催促道:“春花,快快,趁我爸出去了,趕緊著把事情辦了。”
她瞧了一眼被鉗製得動彈不得的路秋,驚愕地望向楊春花。
楊春花解釋道:“這臭丫頭不肯打掉孩子,我唯有替她作主了。”
葉芳邊走邊笑道:“小秋啊,你才多大就想做未婚媽媽,可不是鬧著玩的。你放心,芳姨的技術是信得過的,等一下給你打了麻醉,閉上眼睛睡一會兒,很快就能完事的。”
路秋嗚嗚地搖頭,目光哀傷,死死地瞪著葉芳。
上輩子的醫生還說了,無痛人流,無創人流,絕不傷身。可打掉孩子總歸是傷身子的,更何況在這個鳥不拉屎的鄉下地方。對了,瞧著葉芳的樣子,也不像是個專業的婦科醫生。
果然,她聽到了楊春花與葉芳的談話。
“阿芳啊,你的手藝行不行啊,我記得你擅自治外科的,可別蒙我啊。這孩子還要出去打工的,身體可不能壞了。”
“瞧你說的,我以前讀書的時候,跟著那些學姐學習過,整個過程我都學會了。上一回,古風村的劉大嬸就是找我做的結紮。”
“呀,原來劉大嬸是你做的結紮,可我聽說,她前幾日發了一場大病,病得不輕呢,還特意送去江城的大醫院才看好的。”
木小英的尖叫聲響了起來。
楊春花臉色一緊,略帶緊張地望向葉芳。
葉芳忙擺手,指著木小英罵道:“小丫頭別血口噴人,我給劉大嬸結紮完,她還活蹦亂跳的,精神不知有多好。”
幾個人走進一間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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