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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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鍾頭後,肖莫輕跟肖文亭出現在警察局。

    肖文亭率先走向路秋,目光溫情:“小秋,你們沒事吧。”

    路秋笑笑,略帶歉意道:“抱歉,那麽忙還把你們叫出來。”

    喬麗跟肖文亭是認識的,對肖文亭的印象也極好,這個大男孩能在危難之中站出來為路秋扛下所有的過錯,證明他是個值得依靠的。

    可是,這樣真的好嗎?

    她又有些迷茫。

    “你好,這位是肖律師,我委托了他幫盧安娜打這場官司。”路秋盛情地介紹肖莫輕給喬麗。

    喬麗與他握了握手,憂聲道:“肖律師,那就拜托你了。”

    肖莫輕推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朗聲笑道:“莫輕一定盡力而為。”

    他帶著喬麗、馬智走進警察局,路秋跟肖文亭則留在了外麵。

    夜色如一層薄薄的輕紗,將路秋包裹在裏麵,她穿著一件卡其色的棉外套,裏麵是一套緊身的毛線長裙,一條褐色的羊毛圍巾襯得她的小臉越發潔白無暇,聖潔高貴。她檀口輕啟,呼出一口霧氣,搓了搓手,焦慮地望向警察局裏麵。

    “小秋,你別擔心,我表哥對這方麵很擅長。”肖文亭左右看了一眼,提議道:“不如我們到車上等著吧。”

    這麽冷的天氣,在車裏確實暖和許多。

    麵對肖文亭那期待的目光,路秋心裏有些糾結,婉轉一笑:“還是再等等吧,天氣雖冷,卻能讓頭腦更加的清醒。”

    肖文亭心裏有些失落,臉上卻越加的殷切與體貼道:“那我再陪你等等吧。”

    過了一會兒,喬麗夫婦就領著盧安娜走出來。

    盧安娜在警察局熬了一夜,剛走出大門,臉色發青,身體不由地一陣哆嗦。喬麗細心地將身上的棉外套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

    馬智見此,順勢把自己的皮大衣給脫了,蓋在喬麗的身上。

    這一幕,再溫馨體貼不過。

    路秋羨慕道:“有個愛你、體貼你的人,真好。”

    似有感歎。

    肖文亭忙道:“小秋,我”

    他的話被喬麗打斷了:“小秋,我們現在去哪裏?”

    路秋看了一眼身邊的幾個人,此刻再回雲山是不適合的,不如在外麵將就一夜。

    “打個酒店住下來,再吃點夜宵吧。”路秋說完,就望向盧安娜道:“你的意思呢?”

    盧安娜見識到肖莫輕的口才,知道自己隻能緊緊地依附著路秋,兒子的性命才能救回來。

    “隨便。”

    直到所有人離開,許上克才從警察局裏走出來。

    這時,他撥通了一個電話。

    “你好,路秋跟肖文亭共同入住酒店,趕緊去看看吧。”

    他緩了一口氣,又道:“路秋提議從吳嬌然的同學入手,想給吳嬌然喂食藥丸,雖然不知道那藥丸的藥性有多厲害,但是,連謝老鬼病入膏髓的人都能救活,區區一個植物人自然不在話下,可得仔細那些江城大學學生了。”

    “當然,我跟路秋有仇,我想要盧安娜倒大黴,我要讓他們都不好過。”

    掛完電話,許上克露出報複性的、狂熱的眼神,他在朦朧的夜色裏發出桀桀桀的冷笑聲。

    為了避嫌,路秋並沒有選擇江城酒店,而是在附近選了一家三星級的酒店,幾個人坐下來各吃了一碗熱乎乎的麵湯,才不緊不慢地說起了話。

    盧安娜將兒子的被冤枉的事情說了一遍。

    肖莫輕眉頭輕皺,提出了幾個疑點:“一是凶器並沒有找到;二是許東海從頭到尾都呆在江城酒店,有監控為證;三是吳嬌然受害的地點是個盲區,沒有攝像監探。”

    “綜合種種,警方才隻是將許東海當成了嫌疑犯關押起來,並沒有找到實錘的證據。”肖莫輕一針見血道:“吳嬌然的蘇醒是關鍵。”

    盧安娜蔫了一樣:“吳家的人將她守護起來,外麵的人想去看一眼都難,僅憑那份檢查報告,就說她成了植物人,不是笑話嗎?”

    肖莫輕沉吟片刻道:“那份檢查報告是警方那邊開出來的,具有權威性。那麽,問題來了,是誰要殺害吳嬌然,他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他拋出一個問題,在場的人麵麵相窺。

    盧安娜更是被問住了。最近幾天她疲於奔命,不斷地為兒子找能證明清白的證據,又去找吳家對質等等。她知道兒子是被冤枉的,卻從來沒想過,是誰要害他,或者說,誰為了害他,把吳嬌然給殺害了。

    “姐,你快想想,東海跟誰結仇最多?”喬麗催促她道。

    盧安娜瞄了一眼路秋,心虛道:“不就在眼前嗎?”

    喬麗一看,氣得鬱悶道:“小秋才那個閑工夫來害他呢,再說了,為了報複就去殺人,把整個雲山都搭進去,值得嗎?”

    路秋皮笑肉不笑道:“對付許東海,我更好的辦法,不做這些喪盡天良的事情。”

    感覺到自己在場,盧家姐妹心裏有一定的負擔,她站起來,提議回酒店歇息。

    肖文亭一看她要走,立即道:“我送你回去吧。”

    路秋忙說不用了。

    在場的人都心照不宣地露出笑意。

    “我吃得太飽了,正好到處走走。”肖文亭執意要送她,路秋隻得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從麵館回到酒店要過一段馬路。

    路秋垂著頭,心事頗重的樣子,肖文亭微微彎下腰,似乎在想盡辦法哄她開心。

    兩個人慢慢地走著,橙色的燈光下,冷風吹過,卷起路秋額頭處的劉海,微微拂動著,她仰起頭,努力裝出聆聽的樣子,神情溫柔而善解人意。

    一個男人騎著單車疾馳而來,肖文亭忙將路秋拉到一旁,路秋的臉上驚訝又感激……

    “沒事,走吧。”肖文亭笑了笑,溫柔似水,攥著她走過了馬路。

    所有一切落在馬路旁邊的越野車裏的一男一女眼中,男的幾乎要暴走如雷,緊握住方向盤的手,青筋突起,他的眼睛緊緊追隨著肖文亭帶著路秋走進酒店裏。

    他們的身影已經消失了很久,他的眼睛依然像是定格在其中。

    “子其,他們已經進去了。”夏雪心裏慶幸,臉上卻掛著擔憂的表情。

    “噗!”的一聲,駱子其的手狠狠地砸在方向盤上,神情痛苦而掙紮:“為什麽會這樣子……”

    夏雪托起他的手,憐惜道:“子其,你別這樣子,也許,他們隻是到酒店裏辦個事而已,辦完就出來了。”

    驟然地,駱子其轉過頭,盯著她道:“都到酒店開房了,有什麽事要辦?”

    他的眼睛如疲憊的蒼鷹,布滿了紅血絲,薄薄的嘴唇抿起一道清冷的嘲諷:“他們本來就有一腿。我竟然不知道肖文亭中意路秋。哈哈哈。”

    說完,他趴在方向盤上,似乎在低低地歎息。

    夏雪湊過來,輕輕地拍打著他的後背:“子其,你還有我,還有我們的孩子呀。”

    “夏雪,對不起,原諒我,是我太愚蠢,太無知。”駱子其將她摟抱在懷裏,失控道。

    夏雪眼睛亮晶晶的,彎起的嘴唇,宣示著無聲的勝利。

    這一局,由她大獲全勝。

    冷不防地,駱子其歎息道:“如果她真要選擇別的男人,我寧願她選擇的是肖文亭,至少他是個正人君子,也會善待瑤兒。”

    小丫頭的名字從他的嘴裏逸出來,轉化為沉重的歎息。

    他的心,很痛,很痛。

    夏雪目光一沉。

    哼,她都背叛了,你還想著為她善後,真不知道她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

    “子其,總有一天,她會後悔自己的選擇。你那樣好的男人。”夏雪怔怔望著他,眼神迷離。

    駱子其被她炙熱的目光望得有些發磣,眼睛微微一閃,並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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