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鞭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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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偉良的殘骸本來就燒得焦黑脆弱,哪裏經得起歐柏霖的抽打,沒幾下就散落成一堆黑灰,摻合在汽車的餘灰裏,這下連人形也辯不出來了。

    歐柏霖把皮帶一扔,對副官道:“下山。”

    副官應了聲是,趕緊撿起歐柏霖扔掉的皮帶:呃,可不能在現場留下證物……

    看著歐柏霖健步如飛的步伐,副官突然覺得今天再來這一趟似乎沒有什麽必要,他感覺歐少帥似乎就是為了抽打這具屍體來的。

    應該,不是錯覺吧?

    副官不敢問,悶聲在後麵跟了上去。

    昨天夜裏俞微恬說了張偉良糾纏她的事,歐柏霖的醋意雖然消除,但是如果他之前早一步知道,哪怕會惹下滔天大禍,也會親自手刃張偉良,哪裏還有俞微恬什麽事。

    所以,副官沒有猜錯。

    他今天還真是為了鞭屍來的。

    就在他們離開後不久,一縷陽光從崖頂照射下來,草叢中,有什麽反射著陽光,金光點點。

    如果歐柏霖這時候還在現場,就會發現,這是一枚女子風衣上的紐扣……

    俞微恬到了楊蘭處,楊蘭看到她,眼裏含著淚水,立即就撲上來抱著她嚶嚶地哭。

    當然不是哭張偉良死了,而是哭自己拖累了俞微恬。

    “你的計劃太危險了,你怎麽敢想出來?又怎麽敢去這麽做?”

    楊蘭從歐柏霖的電話裏大約知道了這件事,除掉了張偉良,消除了心頭大患她很舒服,可是一想到風險全部轉嫁到俞微恬頭上,她又於心不安。

    “蘭姐,我也不全是為了你。”俞微恬不討功勞,實話實說,“張偉良已經視我們為一體,我對他來說也是誌在必得的,如果得不到,他也會毀了我。所以殺了他,才是長久之計。但是其實,如果不是他逼得太過份,並和我說了那件事,我也沒有下決定要這麽做。”

    俞微恬又不是嗜血狂魔,輕易去傷害一個不算熟悉的人。

    但是張偉良實在太以自我為中心了,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必須圍著他轉,他看上的女人,就象後宮的妃子一樣,一個個都要興高采烈地等著他寵幸。

    而且,張偉良殺人狂魔的本性也暴露出來了,他殺了封子君……

    當俞微恬說出這個名字時,楊蘭先是驚愕,然後是難以置信,接著是情緒崩潰,大哭起來。

    俞微恬知道,事情總是要有個了斷,她若不說出這個名字,楊蘭以後也不會有信心麵對張家的嚴審。

    張家之前不動楊蘭,不是因為他們不知道楊蘭在哪裏,而是因為這事是張偉良和楊蘭夫妻私事,由他們小夫妻折騰解決。何況楊蘭不就是一個女流之輩嗎?早晚要回歸家庭的。

    張家帶著傲慢,帶著高高在上,給了楊蘭充足的時間,等著她主動回來歸順。

    但是現在扯到張偉良的人命,事情就不同了。

    張家暴怒起來後,肯定也會把火發到楊蘭身上。

    楊蘭如果還這麽崩潰,是擋不住張家三招兩式的。

    俞微恬便說了封子君的事,她深信,這個名字對楊蘭一定有重要的意義。

    就算後來楊蘭選擇了張偉良,放棄了封子君,但是作為楊蘭初戀的第一個男人,封子君在楊蘭心目中肯定是不同的。

    “這個惡魔,他該死。”楊蘭大哭之後,總算慢慢鎮定下來,她現在心裏被痛悔填滿。

    “封子君去找張偉良理論,指責他說為什麽要虐待你,明明說好他退出,張偉良娶了你,就要對你好的。張偉良腦羞成怒,覺得封子君肯定和你有一腿,就下藥把他毒殺了,屍體埋在你們家另一處花園別墅的後花園裏。”

    俞微恬一一道來。

    楊蘭全身發抖。

    “子君失蹤已經快一年半了,張偉良說子君因為失戀,十分痛苦,給父母留下一封信,說他出國求學了,哪一天心裏不再痛苦,學有所成了再回來。

    我真傻,還以為張偉良說的是真事。還覺得對不起子君,沒想到原來他已經遭了張偉良的毒手。這個畜生,他還有意帶我去那裏采過玫瑰花,原來如此!殺得好,我恨不得是自己親手殺了他。”

    楊蘭的眼睛紅了。

    “蘭姐,現在既然大仇得報,你要做的就是冷靜下來,思考如何應對張家。

    我不知道張偉良和張家平時是怎麽聯係的,所以不曉得張家多久會發現事情不對,但是不管怎麽樣,咱們現在都要做好應對之策。”

    因為歐柏霖的提醒,俞微恬知道張家勢力極大,心裏也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當然,在這之前,她要做的就是完成在俞家的報仇大計。

    不然,萬一被張家識破她是殺人凶手,俞家就又逃過一劫了。

    殺了人,心情並不會特別愉快。

    但是殺的是惡人,俞微恬心裏並不後悔。

    現在她已經隱隱觸摸到今後解決俞家的人時,自己會有怎麽樣的心情狀態了。

    不會更好,但肯定也不會更糟。

    她還是會一樣過日子,把每天當成最後一天,盡力地生活下去。

    “微恬,我知道這件事光是一句謝是不夠的,但是我還是要謝謝你。如果光憑我自己,肯定做不成這件事。

    你放心,我會堅強起來,滴水不漏,保護好你,保護好自己和孩子。”

    楊蘭哭夠了,收拾起心情,對俞微恬道。

    俞微恬發現,一個做了母親的女人果然和閨閣少女不一樣,她們心中有了孩子的牽掛,就會變得更加堅強。

    在她們談話的間空,天色開始陰沉起來,不時打著雷,但是並沒有馬上下雨,一直到次日,才下了一場入夏以來最大的雨,《湖州日報》上形容這場雨猶如瓢潑。

    張偉良的事情隔了一天之後,就變得有些模糊起來,就象黑白的影像一樣,遙遙被拋在身後。

    俞微恬努力鎮定地生活。

    她似乎和以前沒有什麽不同,但是身上又發生了一些難以言說的變化。

    “微恬,那個張子豪沒有再糾纏你吧?”有一天,雁南有點古怪地問俞微恬。

    “沒有啊,自從他辭去教職後,就沒見過他了。”俞微恬平靜地道。

    “哦,我也說嘛,我們都沒再見過他。南京那邊,有他的家人來找他,因為知道他去我家借宿過,還問了我哥。我哥也不知道他最近的行蹤。”

    雁南的話,尤如石頭投入河中,引發了俞微恬心中的漣漪,可是她麵上鎮定如常。(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