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古木竹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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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會的人一早便拿著合同前來收貨,鴻耀交不出貨,商會的人便把鴻耀抓了起來,送去巡捕房。
孫老爺今日起得晚,等聽到消息去藥鋪的時候,鴻耀已經被抓走,整個藥鋪也被商會的人霸占著,藥鋪裏的所有夥計都被趕了出來!
商會的人本意就不是抓鴻耀,他們要的是錢,自然要找到能當家做主的孫老爺算賬!
孫老爺看著合同,差點被氣死。
商會的人倒是突然講起道理來,給了孫老爺三天的時間籌錢,約定三天後來孫家取錢!
明光回去的時候,孫老爺正在堂屋裏抽煙,眉頭擰得緊緊的。二夫人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哭,大夫人想去安慰又不敢,隻能不安的坐在椅子上!
“爹,大娘,二娘,出什麽事了?”明光看著一屋子愁雲慘霧,心裏有幾分猜測,可是她想著商會的人應該不至於如此著急,故而先試探的問了問!
孫老爺抬眸看了明光一眼,那是明光從未見過的淩厲目光,明光心裏忍不住抖了抖!
“鴻耀的事情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孫老爺痛心稽首的問道。明光是他一手教育的,這家裏誰不聽話孫老爺都不驚訝,他完全沒想到明光會瞞他。
明光臉色一變,道“爹,對不起,我”
“老爺,其實鴻耀是想告訴老爺的,可是明光讓他不要說,才會才會”二夫人說完,高聲的哭了起來!
明光不敢置信的朝著二夫人望去,心裏很是難受。
“爹,我不該瞞你,對不起。”明光上前朝著孫老爺跪下,道歉認錯!
孫老爺看了明光一眼,極盡失望的歎氣,起身離開了堂屋!
明光默默的跪著,什麽也沒說!
大夫人看了二夫人一眼,讓丫鬟把二夫人扶了下去。
“為什麽要這麽做?”大夫人柔聲問道。
明光垂頭不語,大夫人看著隻得歎氣,也離開了堂屋!
明月在堂屋轉角處默默的看著明光,猛地轉身離去。
孫老爺雖然對鴻耀恨之入骨,可是他也不忍心自己的兒子在巡捕房裏過活,所以孫老爺開始點算家產湊錢準備贖人。
明光到書房的時候,孫老爺正在算賬,算盤聲打得啪啪響。
“爹,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可是女兒有一件事情想求爹幫忙!”明光不敢看孫老爺,其實不用看她也能猜到孫老爺現在的心情和表情。鴻耀不成才,她也幫著欺瞞,孫老爺此時一定痛心極了!
孫老爺停下撥弄算盤,冷冷的看著明光,道“你要幹什麽?”
“爹,我想借兩萬大洋!”明光沒有說借錢的原因,因為她的手段不光彩,明光怕孫老爺不會同意!
孫老爺眼神一沉,他正在用全部家當救鴻耀,明光突然也要錢,這讓他如何抉擇?
“爹,請您相信女兒!”明光看著孫老爺為難的樣子,心裏很不忍,可是她必須要錢,也斷不能說原由。
孫老爺沉默了很久,伸手拉開了抽屜,將孫家最後一點錢全部給了明光!
“拿走吧!”孫老爺說完,再次埋頭算起賬來,一句話也不願再說了!
明光上前捧起匣子,明明很輕很輕,可是卻壓得她的胳膊直往下墜。明光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這樣的時候錢太重要了,可是孫老爺還是願意給她這麽大一筆錢,明光心情很複雜!
明光把錢裝好,離開時看了孫老爺一眼,而後急急的出了門!
明光一走,孫老爺便抬起頭朝著門外看去。此時的孫老爺神情十分柔和,眉宇間隱隱藏了幾分擔憂,但卻不是為了鴻耀,而是為了明光。雖然明光什麽都沒說,但是孫老爺知道明光在做什麽,因為他養大的女兒是什麽樣子他最清楚。
明光先去了一趟琉璃廠然後才去了商會,周經理辦事很妥帖,一應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明光交了錢,拿著畫和商會開具的承諾書,急切的趕往琉璃廠!
琉璃廠有很多鑒定古畫的行家,明光一早通知了各位,此時都齊聚在一起。
明光將畫展開,讓大家鑒定,果然如明光所料,這就是贗品!
明光暗暗的鬆了口氣,看著手中的承諾書,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周經理正在會長辦公室報告今日賣出古木竹石的事情,還來不及邀賞便被敲門聲打斷,會長秘書低聲說道“會長,有人帶著巡捕房和一幫老頭闖了商會,說商會賣出的古畫有假!”
會長淡淡的看了周經理一眼,周經理突然變了臉色,道“會長,不是我!”
“走,下去看看!”
明光看著一身和服腳踏木屐的男子從二樓下來,眼神閃過一絲恨意!
周經理看見明光臉色就變了,在看著明光身後的一幫老頭還有巡捕房的人,周經理更是麵無人色。隻是他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明光上前一步,直視著男子,道“你應該就是商會會長藤井原塚先生吧?我叫孫明光,孫鴻耀是我二哥!”
藤井原塚笑了笑,道“原來是孫大小姐,失禮!”
“不敢,藤井先生想必已經知道我的來意,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廢話了!”明光把畫打開放在桌上,道“藤井先生如此大的商會,竟然售賣贗品,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藤井還未開口,周經理先急切的辯駁了起來,道“小姐,我們店裏絕沒有贗品,請你不要胡說!”
明光看也不看周經理,指著身後幾位極具盛名的古畫鑒賞名家,一一給藤井介紹了一遍!
其中一位古畫鑒賞師上前說道“唐伯虎先生的古木竹石用的是水墨冷金箋,冷金箋的紋路雖然繁複但是有跡可循,而這幅畫明顯不是水墨冷金箋而一般的宣紙。”
藤井聞言,淡然的看了明光一眼,道“既然孫小姐懷疑畫有假,商會會把錢退給你!”
“藤井先生誤會了,我要的可不止是畫錢,我要的是賠償!”明光將承諾書打開在藤井麵前晃了晃,確認藤井能看見,卻又搶不過去!
藤井臉色一變,冷冷的朝著周經理看去。周經理此時才明白自己闖了大禍,可是他根本不知道畫是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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