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你們兩個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我先跟你們去，去完了我再去那個學校看看就成，反正我不急！”餘正山說著，還跑上前主動打聽那師範中專怎麽走。

    “打聽著了，就在前麵三條街，有點遠，說是有公交車呢！”餘正山四處觀望了一眼。

    他之前隨著大哥來過縣裏，坐過公交車，自認為比餘斐與餘安有經驗。

    這個縣裏可不比公社，路上小汽車明顯多了起來，騎自行車的人也到處都是，每個人都行色匆匆的，不時的有自行車鈴鐺在他們身後響起來，他們不時的要躲避。

    “來了來了！”突然，餘正山指著前麵不遠處一輛紅白相間的三個門的公共汽車喊道，上麵還掛著紅綢子，似乎是出廠不久，上麵寫著一路。

    “就是這個！”餘正山喊道，“咱們快點！”

    餘斐也趕緊拉著餘安奔跑起來，三人跑到站點的時候，那車剛好停下，車門打開，那車上的人售票員大聲的喊著：“後麵下車，前麵上車，趕緊的！”

    餘正山第一個就跳了上去，呲溜一下就去了後麵，占了個三人的座位。

    餘斐與餘安擠了半天這才擠進去，好不容易找到餘正山，還沒有坐好的，那公交車就衝出了站點。

    “交錢交錢，一人一毛！”那售票員大聲喊道。

    餘正山從書包裏掏出一個錢袋來，轉頭看了看餘安與餘斐，狠狠心，摸出了三毛錢來，給了那售票員。

    “不用你的錢！”餘安說道，正要摸錢，卻被餘正山拉住了手，“行了，給都給了，要不中午你請我吃餅吧！”

    餘安瞪了他一眼，原來在這裏等著呢！

    餘正山露出一口大白牙來，嘿嘿的笑著。

    “你確定是這路車嗎？”餘安不放心的問了一下。

    “一共就兩路公交車，俺之前坐過這趟，的確是到那個師範中專的！”餘正山肯定的說道。

    三人也就安心的坐著，五分鍾之後，車子果真到了一個師範學校停下，三人也就下來。

    山南縣師範是全縣唯一的一所師範院校，一個並不出眾的大門，院子裏有三四趟房子，因為是放假期間，看著有點冷清。

    餘斐四處看了一眼，眼神裏有陌生也有期待，順利的話，這就是她走向城市的跳板，未來的三年，她也要在這裏度過呢！

    “是不是來麵試的？”就在三人在門口徘徊的時候，看門的大爺喊了一聲。

    餘斐趕緊應了一聲，上前，那大爺看了通知書之後，就放了他們三人進去。

    麵試在第一排的辦公室，門口還等著二三十個人，全都報考這所院校的，有的人還在小聲的互相問著成績，好做到心中有數。

    餘斐又開始緊張起來，餘安握著她的手坐在一邊。

    “我考了278，你呢？”有人在一旁小聲說著話。

    “286！”那人話語中有種優越感。

    餘斐咬咬唇，她隻考了263，剛過線二十分，比這兩人分數都低。

    “姐，沒事，你聽她們兩個，連普通話都不會呢，姐姐你不是會普通話麽！”餘安低聲說道。

    餘斐上高中那一年，好歹學了一些普通話，但是這麽多年，已經忘記的差不多了！

    經餘安一提醒，餘斐這才想起來，默默的練起普通話來，她的身邊，一個人一個人的進去，她心沉不下來，慢慢的就有些著急。

    “姐，沒事，你慢慢的來！”餘安低聲說道，握住了餘斐的手。

    餘斐點點頭，閉著眼睛，開始將自我介紹的話用普通話又練了一遍。

    “餘斐！”突的，有人在喊餘斐的名字，餘斐趕緊起身，急匆匆的跟著那人走了進去。

    “姐姐加油！”餘安大聲喊道。

    餘斐點點頭，很快，那扇辦公室的門就關上。

    餘正山一直在偷偷觀察著餘安，這會兒他突然低聲問道：“你倒是比你姐姐鎮定多了，這外人瞧了，還以為你是姐姐呢！”

    餘安瞪了餘正山，“又不是我麵試，我自然不緊張，若是換做我，可能比餘斐好不了哪兒去！”

    餘正山眨眨眼睛，是嗎？難道是他想多了？

    五分鍾之後，餘斐走了出來，額頭上全是汗水，表情十分的緊張。

    “姐姐，怎麽樣？”餘安上前扶住她問道。

    餘斐搖搖頭，臉色十分的不好，低聲說道：“我太緊張了，可能回答問題也回答的不好！”

    餘安拍了拍餘斐的脊背，“沒事，沒事！”

    餘斐咬著唇，臉色又慘白起來。

    出了師範院校，餘斐的心情才慢慢的平靜下來。

    “姐，你不是有個師哥在教育局麽！”餘安突然想起了那個夏侯廉來，“要不然咱們去拜訪一下他，這樣也好提前知道一下成績！”

    其實餘安是擔心餘斐，看她這樣子，早一天知道錄沒錄上，就少一天的煎熬。

    餘斐不願意去，現在她混成這樣，十分的自卑，不願意見曾經的小夥伴。

    當年剛上高一的時候，餘斐是班裏的班長，是學習骨幹，夏侯廉雖然是高三的，因為學校活動，兩人經常見麵，所以才熟識，可是幾年之後，曾經的師兄已經是國家幹部，而她卻成了克夫的鄉下小寡婦！

    餘安也沒有強求，三人沿著街道溜達了一會，看看了縣城的風貌。

    “你該去忙你的了！”餘安溜達了半天，這才想起一直跟在她們兩人身後的餘正山來。

    “我記得那個交通學校就在前麵！”餘正山指了指前麵。

    三人就繼續向前走，拐過一個街道，真的到了那個交通學校。

    那交通學校不愧是重點專業，門麵看起來比師範學校氣派多了，就連門衛也是配備了製服的，要知道一身黃軍裝都趨之若鶩的年代，這製服簡直是稀罕的很！

    “不錯麽！”餘安說道，雖然這種交通中專畢業以後就是上上高速查抄一下超載違章車輛，但是在這個年代，卻是十分吃香的，尤其是餘正山這種就算是上了高中也不一定能考上大學的，是個好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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