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菊被他們仨人按在地上，伸手便往她的口供去搜！

    結果，沒有一分錢。

    他們生氣得在那開罵：“娘，你咋都沒錢？你的工錢呢？你是不是藏起來了？你這是要存心餓死咱們兄弟幾個嗎？”

    她確實是藏有點錢，之前陳守焰給的錢，她沒有全部還回去，剩下的幾百，想著急需之時用。

    若都給他們敗完，待她再有個好歹的時候，她上哪求人去？

    “俺在紡織廠裏工作，是沒有工錢的，廠裏管俺一日三餐，給俺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俺覺得足夠了，就是掃掃地。哪像你們，整天除了跟老娘要錢外，管過老娘的死活嗎？

    上次，俺被人打得奄奄一息在衛生院裏，你們誰去看望過俺了？你們些沒良心的，不肯去找份工作，踏踏實實地幹活掙錢，俺這就是死也沒眼看！”

    黃大菊咒罵著，多希望能回到過去啊！

    回到過去的話，她再也不幹這些事情了！

    她會認真地做人，將他們教導好。

    “娘，這外麵不是刮風嗎，俺怕冷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小時候這身體骨不好，俺落下了怕冷的毛病，俺會不去幹活嗎？”陳明立即替自己辯解。

    “你自己身體不好怪老娘？要不是你們好吃懶做，不肯出去幹活鍛煉身體，會是這個模樣嗎？哎喲，真是氣死老娘了，你們這些潑皮，俺真後悔生了你們，俺這輩子，就是死也不要再看到你們了，真是丟臉！”

    黃大菊罵罵咧咧地站起來，瘸著腿，一拐一拐地走了。

    陳明被罵，心中憋了一肚子的氣，扭頭，看到陳壯他們不懷好意地瞥著自己，頓時更加來氣，便凶巴巴地道：“看屁啊看！”

    “陳明，其實娘說對了，你從小到大，你除了搶吃搶穿的，你一點兒活也沒幹過！你自命清高，說書中自有黃金屋，還說自己肯定是塊上大學的料！結果呢，你到且城來了之後，你也到學校去懇求人家，給你一張試卷考試，你才考了十幾分！這就是你所說的，自己是塊讀書的料啊！”

    陳壯極是不屑地道。

    他們以前處處讓著他，確實也是看中了他是塊讀書的料，他一直在那嚷嚷，說肯定會不負眾望的，結果呢，呸！

    這就是變相的坑蒙拐騙！

    陳漢默默地回到屋裏去。

    沒錢，這個年還不知道咋過！

    要是有錢就好了！

    看來，他一會還是到碼頭去，看看人家要不要臨時工吧！因為他們兄弟幾個幹得比別人差，人家一天有四塊，他們隻得兩塊！

    比人家少了整整一半的錢呢！

    可是不幹，連兩塊都沒有！

    碼頭那人來船往，便沒有停歇過。

    搬運工們，莫不默默地幹，都想要掙多點兒錢過年呢！他們幹長工的，工頭在年底時，看表現好的，也會額外補貼一點兒錢，讓他們把年過得更加滋潤些，來年繼續幫忙幹活。

    陳漢看到他們兩袋兩袋的扛，雖然害怕，仍然硬著頭皮過去。

    走到工頭麵前，他小聲詢問：“工頭，現在還要臨時工嗎？”

    工頭睥睨了他一眼，幹巴巴的身體，這哪是幹活的料？他們兄弟仨人，在他這早是臭名遠揚，也沒人願意與他們搭活，除了好吃懶做外，就會偷懶，這給兩塊工錢一天，還算是可憐他們了！

    “現在不要臨時工，長工就要，就你這樣的，長工一個月六十，你愛幹就幹，不幹上別處找活去。”他就是不想要他。

    陳漢一聽，六十一個月呢！隻不過要幹長工，他擔心自己幹不下來。

    “工頭，這，中間要是臨時有事幹不了，會結算工錢嗎？”

    工頭精明得很，一聽他這話就知道他是在打啥主意，冷漠地應他：“沒幹滿三個月的跑人，一分錢不結，你可想清楚了。”其實都是月結的，這個月十五號左右結上個月的，他就是有意要拖陳漢的。

    “這”陳漢猶豫了。

    “讓讓，讓讓，你擋著俺了，麻煩你讓讓。”

    有人在吆喝，陳漢他忤在中間，擋住人家其他人的路。

    工頭伸手一推，把他推到一邊去，別人都在趕工，他忤這，肯定是礙事了。

    要是不幹，就是一分錢都沒有，可是就是幹了，工頭沒到時候不肯發工錢，同樣是沒有錢過年啊！

    “工頭，過年的時候，會不會給一點工錢過年啊？”

    “沒有的，俺說你這人咋回事，問東問西的，不幹滾蛋去，回去種田好過。”婆婆媽媽的，就不是幹活的。

    陳漢一聽，心都涼了，他咋能幹呢。

    可是工頭的話提醒了他，種田！

    他們家的田地租給別人種，還沒回去收租呢！

    他還是回去收租吧！

    這總能有一點兒錢或者是糧食了啊！

    等他回到村子時，原來租他們家田地的，卻不肯給糧食，說今年收成不好呢！

    他憋了一肚子氣，跟人家理論，人家根本不理他！

    他餓得慌，便耍賴在人家家裏不肯走了！

    “你這人是咋回事？自己好手好腳的，不會想辦法掙錢啊！現在收柴幹的給的價格還算可以，你上山去砍兩擔柴幹不就有錢了！”

    “俺餓，又沒有砍柴的刀”他們陳家，在村子裏，早就成了拒絕往來戶，人家肯要他砍的柴幹嗎？

    “算俺倒黴，你進來，俺柴刀給你，也給你碗粥吃，一會你跟著俺進山去砍柴吧。”

    “好好，謝謝！！”

    陳漢一天沒見影，陳明與陳壯以為他是到紡織廠糾纏黃大菊去了，這夜裏，也跑過去。

    天叔一見他們便沒臉色，就沒見過比他們更加不要臉的！

    他把黃大菊叫出來。

    黃大菊本是不願意再見他們，聽說陳漢不見了，才焦急地出來。

    她沒見過陳漢，陳漢很少不回家的，難道是出事了？

    她讓他們兄弟倆上派出所去找找，說不定是幹了壞事被抓起來了！

    天叔聽得他們母子的對話，在一邊冷笑，真是怪哉，這樣的人，咋會是陳總的親人？

    結果找了一遍，也沒找著，黃大菊開始著急了，她衝他們吼道：“俺說你們多少次了，就是不肯聽話，不肯去好好幹活賺錢過日子，盡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現在好了，出大事了！陳漢怕是在哪被人給打死了！”

    雖說恨他們不聽話，好吃懶做，真要出事，身為他們的娘，黃大菊還是無比的難過。

    “娘，他，他死了就算了，還少個人住一塊搶吃的。”陳明無比冷漠地道，陳漢也是個沒本事的，他要有本事，早就掙錢回家裏，大家一塊花了。

    少了他，往後娘要是有錢，也少分他一份。

    “俺的天呐，俺咋就生了你個心腸歹毒的！陳壯，你聽著，現在去陳漢平時有可能去的地方去找人！要不然，就去派出找報案，說陳漢失蹤了！”

    “娘，俺幾人前料累累，派出所的同誌怕是不會給咱們立案的”陳壯小聲地提醒她。

    黃大菊急瘋了！

    他們這回來後，就在門口那嚷嚷嚷的，吵得天叔沒覺好睡，不禁朝他們罵道：“這才大半天不見人，急啥呢急？你們不睡人家還要睡，要找人趕緊去找，到明日再回來，黃大菊，你是忘了馮廠長說過的話了？你要鬧事到別處去，在咱這，你是落不了好處，也沒人會相信你說的話！”

    一個偷兒，一個潑婦，一個不潔身自好的女人，誰會歡迎？能給她個正眼就不錯了！

    “老天，俺家老二不見了，俺這不焦急嘛，拜托你給個方便，俺不會吵你很久的。”黃大菊低聲下氣地道，她現在就想趕緊找到陳漢，是生是死都要見到他方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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