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翠碰巧在這兒，你怎麽能說是我準備好了的？說話要有證據！”

    王秀梅冷冷地哼了一聲：“碰巧？今天咋有那麽多碰巧？就是你這死妮子故意整我，還弄個啥破紙條讓我簽！簽啥簽，我才不會上你的當！”

    “既然你都相信不是碰巧了，那你想想，如果你不按我說的做，我會怎麽做？這隻是個小懲罰，到時怕就沒這麽輕巧了！”

    王秀梅再次愣住，她是真想不到啊，曾經膽小怕事毫無心計的石曉翡竟然突然變得會毫不留情地算計人。

    她看看自己的腳，心有餘悸，自認今天栽到了石曉翡手裏，語氣也跟著緩和了不少。

    “我不認字，咋簽？再說，我也不知道你寫的啥，萬一你坑我咋辦？”

    這是真的！這個年代的女的，大都不認識字。這個理由也是在情理之中。

    “放心！”石曉翡不緊不慢地說道：“這些都是你確確實實幹過的事，比如看著建偉欺負我你還笑啦，你故意說我罵你想騙錢啦，故意在奶奶麵前說我媽的壞話啦，其他的也就沒什麽了！”

    “我不會寫字！”王秀梅再次強調。

    石曉翡想了想，馬上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她拿起王秀梅的手，用鋼筆在一個手指頭上塗了塗。

    王秀梅知道了曉翡的意思，也沒再拒絕，直接在紙上按了個手印。

    曉翡收起紙疊了疊裝進口袋裏，說道：“好了，這個我放著，以後你如果違反了這上麵的話，我就拿出來讓大家看看你是怎麽樣一個人，到時你那倆寶貝兒子就等著打光棍兒吧！”

    石曉翡一下就說到了王秀梅的心坎上，她因為這個原因，確實是老實了一陣子。不過，後來越想越氣，加上沒法向張雲香借錢，她慢慢把紙條的事拋在了腦後。這是後話！

    石曉翡姐妹倆攙扶著王秀梅回家，路上遇見不少村民問世怎麽回事，石曉翡都是很大方得體地回答說是二嬸不小心崴了腳，她和妹妹送二嬸回家後再去請韓心民給看看。因此，一路上她獲得了不少稱讚和王秀梅的白眼。

    回到家，石曉翡確實累了，雖然隻是攙扶，但王秀梅那五大三粗的身板還是很重，累得她出了一身的汗。

    石曉翡也沒馬上洗澡，看看天色不早了，約摸著張雲香該回來了，她決定早點做飯早點吃，然後早點洗洗睡。

    張雲香回來的時候，曉翡已經做好了晚飯，還特地炒了兩個菜，一個青菜，一個雞蛋西紅柿。

    吃飯時，曉翡就發現了張雲香臉色有點不太好。

    “媽，你今天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什麽事？”

    該不會是因為自己又“奢侈”了吧？

    張雲香輕輕歎了口氣說：“廠子裏效益不好，我估計撐不了多久了。廠子一倒，媽就沒工作了。。。。。。”

    她沒有說下去，可是曉翡和曉翠已經明白媽媽沒工作意味著什麽。

    石德海一直沒怎麽往家裏拿錢，家裏的開銷一般全靠張雲香一個人的工資支撐。一旦她沒了工作，全家就隻能跟村裏的人一樣，靠著幾畝薄田，過著緊巴巴的日子，更甚者，連基本的溫飽可能都成問題。

    另外，張雲香因為上過兩年學，算盤打得很好，這才在喜勝服裝廠謀了個工作，雖然工資不高，但不用掏苦力，村子裏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的眼紅。

    現在，如果她沒了工作，會有很多人幸災樂禍說風涼話。村裏的很多人就是這樣，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一旦有人比自己過得強了，那叫一個羨慕妒忌恨！好像大家都在一條線上掙紮，他們才能心理平衡！

    “為什麽沒銷路？”石曉翡問，她想確認一下原因，究竟是業務做得不到位，還是服裝本身推銷不出去。

    “衣服款式跟不上，都積壓在了倉庫裏，賣不出去，現在已經停產了。如果再賣不出去，廠子隻能關門了！”

    張雲香有些沮喪，說完後又有些後悔，覺得這是大人的事，不該向倆孩子吐苦水，更不該讓孩子跟著發愁，她們應該快快樂樂的。所以，她馬上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笑著說：“也沒啥？馬上再找個工作就成了！”

    說是這麽說，這個偏僻的小鄉鎮上哪裏會有什麽工作找？這個喜勝服裝廠基本上屬於一支獨秀，它倒了，鎮上就沒有什麽稍微像樣點的廠子了。

    “沒事，媽，以後我掙錢養活你！”

    石曉翡的話讓張雲香感到很欣慰，雖然她並不相信女兒能掙錢，但女兒有這份兒心，她很開心。

    “有你這句話，媽就知足了！”

    石曉翡知道張雲香不相信自己，卻笑了笑什麽也沒說。

    曉翠由於之前曉翡交待過要給張雲香一個驚喜，見姐姐不說話，也忍著沒吭聲。

    其實，石曉翡當時不讓妹妹告訴張雲香，一是想給她一個驚喜，二是害怕張雲香知道了，擔心她的安全，不讓她出門。

    洗完澡睡覺的時候，石曉翡忽然想起來今天忘了買牛奶，沒法子作麵膜就繼續在臉上塗了一層珍珠粉，躺下後想了一些關於服裝廠的事情，有了眉目之後便美美地睡去了。

    次日，她如約來到村口，韓向明依然等在了那裏。

    “向明哥，你在服裝廠都幹些什麽呀？”石曉翡跳上自行車後問到。

    “也沒什麽，打打下手而已！”韓向明輕描淡寫地回答。

    “我聽我媽說服裝廠效益不好！”

    “嗯，的確不好！”但是，再不好我也很樂意去的！

    “就沒想什麽辦法嗎？”

    “好像暫時還沒有！”

    “那下午你可不可以帶我去一趟服裝廠？”

    石曉翡本來想早上和張雲香一起去的，後來怕耽誤時間太長，誤了去做雞蛋灌餅，也覺得和韓向明約好了一起去鎮上，不好意思爽約，就決定下午和韓向明一起去。

    “你要去服裝廠？”韓向明有點驚訝，不知道石曉翡要去幹什麽。

    “嗯，我去看一下，說不定可以幫上忙！”石曉翡雖然胸有成竹，說出來的話卻是很謙虛，她擔心自己太過肯定惹韓向明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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