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理不出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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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頭,今天是七月半!鬼節呀!”

    七月半?然後呢?

    “據說,今天埋死人,拿活人生祭,能混亂生魂,讓被祭奠者不受地獄之苦……”

    這人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實在是她縱然有一片八卦的熱情,但對這些封建迷信的事還是不敢多說……畢竟,國家允許祭祀也不才幾年的時間。

    “那就是說,他們是今天要將我媽媽活埋?”

    “丫頭,你別急,別急……這都是早上的事情了,你現在急也沒有用。”

    “是啊!是啊!白天我出門的時候,就聽見有人說你妹妹去報警了……咱們現在是法治社會,放心,放心,不會沒有人管的……”

    “還有那麽多村民呢!誰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就是,就是,這事大隊支書也會調解的!”

    “大倫大隊支書鄭秋明?他不在村子裏呢!我今天好像在樂安縣碰上他了?”一個隔壁的大隊的村民撓了撓頭。

    “啊?出了這麽大的事,支書居然不在隊裏?”

    “那怎麽辦?”

    “不知道啊!而且這都是早上的事了,我出門的時候,幾個村子都轟動了,我若不是今天非去縣城不可……”那肯定也是要去看熱鬧的。

    鄭天喜覺得自己的腦子都快炸了。

    這事一件接著一件的,還真是一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她留。

    她和田繼芳母女的情分雖然薄如蟬翼,但田繼芳“殺人”這事,她竟然已經插手了,就斷然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而且,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她和張申平不共戴天,自然可以和田繼芳結成盟友,更重要的是,田繼芳是案子和上一世她的案子如出一轍,她無論如何,也是要追究到底的。

    “嬸,你能和我說說今早是個什麽情況嗎?那張申平精神正常嗎?我媽既然被無罪釋放,那麽張申平怎麽也會這麽快就被釋放?張屠夫被殺一案,難道還另有凶手?這怎麽可能?”

    自從三天前,見過張申平之後,鄭天喜就百思不得其解。

    理論上說,田繼芳既已回家,就說明她殺人的罪名已經洗清,那麽張申平殺人的罪名就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就算能夠證明,張申平殺人的時候精神不正常,屬於沒有完全行為能力的人,不需要負刑事責任,那也不能就這麽倉促的放了吧?

    就算不坐牢,難道也不需要送進精神病院治療?

    “天喜,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申平蠻正常的啊!不對,天喜,你這話的意思,是說申平那孩子殺了二狗?這怎……怎麽可能……天喜,你就算是想幫你媽媽脫罪,也不能用這個方法啊?申平那孩子突然沒了老爸,人有點失心瘋也很正常,你怎麽能這麽冤枉他?”

    車廂裏再次詭異的安靜下來,片刻後,風向就發生了變化。

    鄭天喜幫田繼芳脫罪居然用的是這麽下作的手段?冤枉張申平殺了他老爸?

    這一桶髒水兜頭潑下,怪不得張家那小子能發了瘋!

    “天喜,我們能理解你的心情,知道你想幫你媽媽脫罪,也知道你有本事,你找了人,托了關係,你有你的不容易,但是申平那孩子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你這麽說有失公允。”

    “……”

    鄭天喜徒然無力的跌回座椅,想從這些人嘴裏,正經的問出什麽,怕是不可能了!

    這些人背對著她的時候,幸災樂禍落井下石,轉過身卻問她要公允?

    張二狗花兩百塊錢就想買下她的時候,誰給了她公允?

    張家父子先後企圖強暴她的時候,她找誰說理去?

    張申平帶著狂犬病的血清潛入醫院打算注入她體內的時候,誰又給她主持了公道?

    霍老爺子?

    嗬嗬!

    想到這裏,鄭天喜的心裏頓時一片寒涼,整個人也跟著冷靜了下來。

    這裏距離大倫村還有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到達村子之前,除了聽這些人的蜚短流長,怕是沒有其它辦法可想。

    既然如此,還不如睡上一覺,養精蓄銳,回村後見招拆招。

    想明白之後,鄭天喜將自己蜷回座椅,而就在她蜷縮起身子低頭趴回膝蓋的一瞬間,坐在班車最後一排的中年男人突然頓下了手中的筆。

    素描的鉛筆筆芯被折斷,畫板上已經成型的少女麵頰瞬間被戳出了一個窟窿,黑黝黝的散發出幾分不吉利。

    “佛爺!”

    旁邊衷心的屬下不知道是擔心他的手,還是擔心那副已經成型的素描,心疼的叫了聲。

    佛爺虛抬了抬另一隻手,阻止了屬下繼續發聲。

    黑沉沉的目光銳利的像是一把簇了毒的尖刺,毫不避諱的落在鄭天喜的身上,似乎要將那女孩的身體刺出幾個窟窿。

    幾乎是在同時,蜷縮著的鄭天喜就感覺到了這抹異樣的眼光,那是不同於村民的譏諷和驚詫,也不是戲虐和挑釁,而像是蠍子的尾巴,有毒。

    鄭天喜抬頭回望,目光掃過擁擠的人群,什麽也沒有發現。

    佛爺的嘴角噙著笑意,示意手下收起畫板,畫板上的自己想象中的女人麵容居然與生活中的鄭天喜大相徑庭,這還真是一件讓人不怎麽愉快的事情!

    沒想帶到麽快就和正主見麵,佛爺嘴角的笑意流露出幾抹嘲諷。

    “洞察力確實有一點,自我控製能力也還可以,隻不過距離機警和睿智還有些距離,雖然也能從這些八婆們閑言碎語裏分析出局勢,然後迅速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可到底之前的驚訝與怒氣來得太快,無端的將親情這塊軟肋暴露在敵人麵前,終歸是太年輕……”

    聽著屬下匯報了那麽多關於這個女孩的信息,特別是刀疤臉陶力在警方的供詞,不得不引起了他的注意。

    二十年前,他插隊到這偏遠山區,就對開始落雁山的風水與地形展開研究,應該沒有人能比他更了解這裏。

    可偏偏出了這麽一個鄭天喜。

    陶力雖然沒有說出這姑娘的名字,甚至給她做了一些掩護,但是陶力是他的人,有些事情不難查出。

    她稱呼“龍穴”為“地下王寢”,不僅確認了它的存在,甚至精準的說出了它的占地麵積,這是很可怕的。

    因為青城大學考古係是不存在的,焰霖不過是青城的刑偵隊隊長,他那青城大學考古係教授的名頭根本就是杜撰,當然更不可能有內部的資料流出……

    二十年來,開挖這處地下墓葬雖然不是他唯一在做的事情,但到底投入了不少感情,而且還有幾分必要性,如今突遭破壞,怎麽能讓他對不對鄭天喜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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