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你的麵子比天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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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遠茹不以為然地說:“我到是沒有看到他付出什麽艱難和汗水,我隻是感覺他一點都聽不進別人的意見,真是太剛愎自用了。”
林輝卻非常深沉道:“我還真得感謝他的剛愎自用呢。記得當初,我到他身邊時,剛出學校門,什麽都不懂,很多人都說我為人太誠實了,不是做生意的料,勸他不要用我。可是他卻認為我是個可塑之材,根本聽不進別人的勸。也因此才有了我的今天。”
臧遠茹有些半信半疑地問:“哦,真的嗎?”
林輝心情沉痛地說:“其實,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在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死了,鄰居們見我可憐,便把我送到窯灣的孤寒院。我象很多孤兒一樣,依靠著商戶們的捐款,才順利讀到窯灣商業學校畢業。”
臧遠茹聞言,不由驚喜道:“我也是窯灣商業學校畢業哦,怎麽從來沒有見過你?”
林輝目光熾熾地說:“我比你低兩屆,但是當時我很自卑,所以很多人都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
臧遠茹驚訝道:“你認識我?這不可能!”我當時也不太愛講話的。”忽然想到什麽,不由傷感地說,“連我的一個同學,都對我沒什麽印象呢,更何況是低兩屆的你呢?”
林輝立刻一臉柔情地說:“怎麽會呢?你當時雖然貌不驚人,但是舉起手投足之間,卻自有大家閨秀的風範,讓我仰慕得不行,天天放學後,就想看到你呢。”
臧遠茹“哦”了一聲,連忙避開他熱情熾烈的目光。
……
當天晚上,臧家大院後院三房小院內。
臧遠航在妻子的攙扶下,正在慢慢行走著。
徐佩芸鼓勵道:“現在你倚在我身上的力量,越來越輕了,你扔掉一條拐杖試試。”
臧遠航猶豫了一下,果斷扔掉一條,但是他隻站了一下,卻身體一個趔趄,連帶著妻子一起摔倒了。
他不由苦著臉,沮喪地說:“對不起,看來還得拄雙拐才可以行走。”
徐佩芸卻命令道:“既然扔下了,就不必再撿起來!”邊說邊用力攙扶著丈夫站起來。
臧遠航望著她滿臉汗水,不禁大受感動,咬緊牙關,繼續慢慢地行走著。
正在這時,徐佩芸眼角的餘光,卻看到臧遠茹臉兒紅紅地一閃而過。
她眉頭不由一皺,忍不住喃喃自語地說:“大姐每天下班都準時回家,怎麽今天回來得這麽晚?”
但是並沒容她多想,便傳來臧遠航驚喜的聲音:“好象隻用單拐,我一樣可以走哦。”說完,便甩開妻子,自己慢慢地走起來。
徐佩芸見狀,臉上不由閃過一絲欣慰的笑。
……
吳家大院後院客房內,竇其中躺在床上,額頭覆蓋著白毛巾。
吳光淮夫妻和女兒守在病床前,三口人都是愁眉苦臉的。
正在這時,吳俊鋒從外麵慌慌張張跑進來。
他見此情景,立刻著急地問:“媽,大舅病得怎麽樣了?”
竇玉美慍怒道:“頭疼的老毛病又犯了,還不是被臧家給氣得!”
吳俊鋒立刻問:“大舅,你投了多少進去?我馬上去給你要回來!”
竇其中搖了搖頭,苦笑著說:“不關錢的事。我們竇家雖然比不上你們吳家有錢,那點錢也不算什麽。我最擔心的是,平順行的老板是半路出家,技術水平其實很爛。通州深水碼頭這麽大的工程,要是簽給他們做的話,早晚都會出事的啊。”
吳俊鋒卻不以為然道:“大舅,你聽我說,這件事背後的水很深,不讓你做才好呢,你就別管了,由他們去吧。”
竇其中聲音雖輕,卻語氣堅定地說:“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不能由著他們胡來!”
吳俊鋒撇撇嘴道:“你不由著他們胡來又怎麽樣?反正你也管不了。”
竇其中不由氣結:“你、你……”話未說完,就感覺頭部又傳來一陣劇疼,忍不住就“哎喲哎喲”地哼了起來。
竇玉美責怪地說:“臭小子,你這是想把你大舅氣死啊。”
吳俊鋒咕噥道:“我說了嘛,不讓他做是好事,他偏不聽。”
吳光淮忽然想起什麽說:“對了,俊鋒,我們吳臧兩家,現在不是己經和解了嘛,甚至你們寶通成還準備貸款給他們,不如,你去臧家說說看,他們應該賣你這個麵子的。”
吳俊鋒卻把頭一梗,倔強道:“我才不說呢,不讓做正好!”
……
吳家大院外,臧遠方遠遠地在門外徘徊著,不時盯著大門。
過了好久,大門才打開了,吳俊瑩神情憂鬱地走出來。
臧遠方連忙迎上去說:“俊瑩。”
吳俊瑩沒精打采道:“你來幹什麽?”
臧遠方關切地說:“好久沒看到你了,現在還好嗎?”
吳俊瑩歎了口氣道:“大舅的病越來越重了,媽媽成天催二哥去說情,二哥又不去,你說家裏都這個樣子,我能好嗎?”
臧遠方聞言,不由懊悔地說:“對不起,我也幫不上什麽忙,真是沒用!”
吳俊瑩卻沒好氣道:“我大舅就是被你們臧家害的!你還幫忙?幫倒忙吧!”說完,冷哼一聲,便拂袖而去!”
……
小蓬萊某包廂內,臧家棟父子推杯換盞,好不自在。
臧遠勝邊給父親斟酒邊恭維地說:“還是爸爸英明,自從徐立秋上任後,我們的日子過得可是滋潤多了。”
臧家棟得意道:“誰說不是呢,以後會更滋潤的哦。”說完,便一飲而盡,然後搖頭地哼唱起來,“……風調雨順民安樂,哪有咱莊戶人家多快活。自從娶了那丁香女,街坊鄰居都把她誇……”
正在這時,臧遠方推門走進來,看上去神情十分沮喪。
臧遠勝不禁陰陽怪氣地說:“喲,大哥,你來找我們,又有什麽好事啊?”
臧家棟也拖著長調道:“好事我們就別想了,隻求他高抬貴手,別冤枉我們吃回扣就是了。”
臧遠方強忍怒氣,低聲下氣地說:“二叔、遠勝,我求你們了,看在我的麵子上,就把深水碼頭的工程,給恒昌行做吧。否則,要出人命的呀。”
臧遠勝驚訝地問:“我就納了悶了,恒昌行和你到底是什麽關係?你那麽上心?”
臧遠方猶豫了一下,隻好無奈道:“恒昌行的老板竇其中,是俊瑩的大舅。我和俊瑩就要訂婚了,以後臧家和竇家就是親戚了。這點麵子,你們還是能給的吧?”
臧家棟聞言,不由撇撇嘴,冷哼一聲。
臧遠勝當即慍怒地說:“哼,大哥,不是我說你,你還別提麵子不麵子,一提起這事我就想生氣。上次我爸為了方便糧食運輸,就想在揚州買條糧劃子,隻要你簽個名就能拿到錢,不過是四萬九的小數目,任我們說破了嘴皮子,你也堅決不簽。再怎麽說,你喊我爸叫二叔,這點麵子,你不是也沒給他嗎?現在求我們辦事,你又想起你的麵子了?你的麵子比老天還大啊?”
臧遠方被搶白得臉紅脖子粗的,幾次張了張嘴,但還是強行咽了回去。
臧家棟見兒子說得差不多了,便和事佬似地打起了圓場:“唉呀,遠勝,你也真是,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嘛。人家妻舅才是親戚,我這個二叔,說到底就是個擺設罷了。”
臧遠方尷尬極了,隻好弱弱道:“二叔,你別生氣,以前其實都不是我的意思,是、是佩芸讓我盯緊你們來往生意的。”
臧遠勝把眼一瞪,不由譏刺地說:“爸,聽到沒有?你聽到沒有?這可是他自己承認了的。原來你這個大侄子,他隻賣弟媳婦的麵子,根本沒把我們二房放在眼裏嘛。”
臧遠方連忙擺手,急切解釋道:“遠勝,你別誤會,這個不是賣不賣誰麵子的問題。按照規矩,那條糧劃子必須先下水試航,查驗合格後,我們才能付錢的。”
臧遠勝聞言,不由雙手一附,立刻說:“大哥,你說得對極了!現在,深水碼頭我們也是按照規矩辦事!平順洋行的字號比恒昌行老,又做過不少工程。我們和平順洋行合作,天經地義,這件事,你沒話可說了吧?”
臧遠方被噎得半天沒說出話來,並且是一臉的若有所思。
臧家棟父子下意識地對望了一眼,然後緊張地盯著他。
臧遠方卻一直眉頭緊皺,沉默不語。
終於,臧家棟等得不耐煩了,便把手一揮道:“好了,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你沒別的事的話,就走吧,不要打擾我們喝酒!”
臧遠勝則轉過身來,直接把堂哥往外推,邊推邊說:“走吧,走吧,看到你我就煩!”
臧遠方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出去。
臧遠勝望著他的背景,不由生氣道:“我把話都說得那麽明白了,他卻連一點表示都沒有,真是個死腦筋!”
臧家棟卻得意地說:“別擔心,現在是我們掌握主動權呢!”
……
吳家大院後院客廳內,竇其中披衣坐在桌子邊,正認真地寫著什麽。
吳俊瑩端了一碗湯藥進來,關切地說:“大舅,藥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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