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我們玩的是命(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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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一寧臉都黑了,這怎麽還成他的錯了?
“怎麽說話呢!”許一寧話音剛落,就被自家三哥一巴掌拍腦門兒上。
“劉小姐如果擔心他,不如自己上好了。也不是不能替賽,我想馬公子也不會為難你的。”
馬公子三個字,許一寧說得有些玩味。
在他們眼裏,馬家隻能算是暴發戶。
而且,他們家就是靠毛料發家的。
聽說馬父年輕的時候,無意間買了一塊毛料,結果踩了狗屎運,開出了帝王綠,賺了一大筆錢。
從那以後馬家就發跡了。
可在真正的豪門眼裏,馬家就是暴發戶,跟他們沒法比的。
所以,馬家在圈子裏,一直為人詬病。
如果不是馬父爭氣,又會巴結人,馬家隨時都有可能被人踩下去。
“那個,我聽說,你們賽車,是允許有人坐副駕駛的。我可以坐小成弟弟的副駕駛嗎?我還沒體會過賽車的刺激,正好趁此機會……”
她心想,自己不能阻止,但如果陪著小成,也能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吧?
到時候他如果真的比不過,她再為他說話好了。
就說是自己在他車上,幹擾了他。
“副駕駛?”
馬濤挑眉一笑:“劉小姐如果想體驗賽車的刺激,坐我的車就行了。你放心,即便我車開得再快,坐在我的車上都是安全的。”
“不像有的小雜種,不知天高地厚,到時候一個不小心,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林小滿目光一凜,這聲小雜種,不用問也知道說的是誰。
她幾乎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想直接買一個“力大無窮”藥水把馬濤胖揍一頓。
而小成也聽見了這一聲,眼睛半眯起來,看馬濤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竟然敢罵小成,他慘了。”
童樂對小成吹口哨:“別手下留情,讓他知道知道咱們那個圈子是怎麽玩兒車的。”
這語氣裏似乎別有深意,小成隻目視前方,左手微抬,對童樂做了個“OK”的手勢。
劉雲生還想上小成的車,可小成根本不搭理他,許是不想當著眾人的麵出醜,隻好退了一步又有點無奈地道:
“那好吧,我知道你是怕我有危險。不過,小成弟弟,你自己也千萬要小心。咱們比賽第二,安全第一。你能平安回來,比什麽都重要。”
媽的,這是智障吧?
林小滿好像掀開劉雲生的腦子,看看裏麵到底什麽構造。
她隨時隨地都在散發自己的雌性魅力,卻不想,在人家眼裏,小成都還未成年呢。
勾引未成年?
腦子不清醒吧!
“小雲阿姨,你能別自說自話了嗎?你這樣說笑話,很影響小成發揮的。”
說笑話?
劉雲生臉色難看了一瞬,童樂的意思是,自己在他們眼裏就是一個笑話嗎?
“小樂,看你說的,我隻是擔心小成弟弟。”
“那我真是謝謝你了。”
你整得跟烏鴉嘴似的,誰在人家比賽還沒開始之前就暗示人家會輸啊?
劉雲生好像也反應過來,自己這戲演得有些過了,有些歉然地看向小成。
可小成壓根兒就沒看過她一眼,也接收不到她的信號。
倒是馬濤,自以為這是劉雲生肯定了他的實力,還誇誇其談:“劉小姐放心,我不會讓這小子輸得太難看的。”
嗬嗬,輸得難看的還指不定是誰呢。
童樂盯著馬濤,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兩邊各出了一個人,拿了賽車旗,揮舞著,一齊給出開始的信號。
兩輛車同時啟動,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轟鳴,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小成哥哥加油!”
林小滿難得像個小迷妹似的雙手放在嘴上,做喇叭狀對著跑道大喊。
在跑車的轟鳴聲中,小成是不可能聽見她的聲音的。
不過,也沒誰會在意。
現場的人,都各種嚎叫,除了雙方比賽的人,自然還有經常來玩的圍觀群眾。
不過,大家得知小成根本沒賽過車之後,都把賭注壓在了馬濤身上。
馬濤與許一寧的車技五五開,算是業餘選手當中比較厲害的了。
馬濤擅長橫衝直撞,而許一寧更擅長耍帥,雙方都還有一些固定粉絲。
而小成……他更沒章法,開出去就朝馬濤的車頭上別。
馬濤差點躲閃不及,一個方向盤打死,差點把自己的車搞翻了。
“臥槽,這是哪裏來的小雜毛,車開成這樣!到底會不會……”
罵到後麵,馬濤直接沒聲兒了,額頭開始不停地冒汗。
他想起來了,國外有一種賽車,賭的不是錢,是……命!
小成臉上表情都沒有,故意別了馬濤一下,見把人嚇住了,嘴角微勾。
他是不喜歡賽車,但童樂的賽車是他教的。
而他自己,是在國外學的。
那一年,他才十歲,家裏沒有遭遇變故,正是年少輕狂的時候。
“別擔心了。”童樂揉了揉林小滿的腦袋,“你小成哥哥連坦克都開過,你還怕他開不了賽車?”
啊?
林小滿沒反應過來。
但隨即又想到小成神秘的身份,加上他平常幹淨利落的作風。
開坦克,倒是很有可能。
大院兒子弟嘛,總會有幾分特權的。
林小滿不禁想,如果把賽車換成坦克,兩輛坦克在賽道上橫衝直撞呢?
那刺激,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賽車,除了技術,比的就是心態了。
這樣一想,她對小成就有信心多了。
童樂的聲音不大,但就站在他們旁邊的喬明遠和許一鳴還是聽見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往河邊的步道走。
“聽見了吧?”
“據我所知,那個成家……”
許一鳴朝他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喬明遠擺擺手,示意他不用這麽小心。
也不是什麽機密,不可說。
隻要他們不主動泄露小成的蹤跡,沒人會故意找他們麻煩的。
何況,成家一直堅守的就是保家衛國的信念。是值得讓人佩服的家族,和那些從根子上就開始腐爛,還自詡權貴的家族是不一樣的。
“不管是不是,我們反正也不會跟他產生利益衝突。成家這幾年也遇到了麻煩,加上,七年前,那對夫妻出事。成家至今沒找到凶手,估計還在查。”
許一鳴嘴巴張成了個“o”型,他沒想到京城那邊水那麽深。
“難怪你哥不讓你回京。把你放在外麵,給你選擇權,既是一種變相的保護,也是退路吧?”
喬家深陷泥潭,所以喬明遠才會這麽急迫地想在麒省打下一片天。
“家裏的選擇,多半都是為了孩子。”喬明遠微不可見地點頭,又吸了一口煙,吐出一長串煙圈。
“他們家讓他出來避禍也是對的。京城那邊傳的是孩子因為父母受到刺激,身體不適,送出去休養了。化名為暗,護住最有希望的子弟,成家敗不了。”
“他藏得也夠深的,但童樂說他開過坦克。”
“外放並不代表就是流放,該教導的,人家會不讓人教?”
“這邊又不是沒有場地。”
狼崽子,不可能真養成小綿羊的。
成家就算再護犢子,也不會自掘墳墓,把一群狼養廢了,那家裏敗落得隻會更快。
樹大分枝,明麵上培養一個,暗地裏再訓練一個,這不是障眼法,而是人家留的後手。
“之前傳出來的消息,都以為是他身體不好,所以被成家放棄了。現在看來,人家家裏指不定怎麽重視呢。”
否則,能把消息封鎖得這麽死?
這一藏就是好幾年,一次都沒回過京城。
“未必就是沒回去過,說不準的。你看著吧,這位是個狠角色,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京城那邊怕是要被打個措手不及。”
“三足鼎立的局麵搖搖欲墜,我們這些小蝦米,還是在外麵打打天下就算了。那一片,猛獸撕咬搶地盤,太凶殘了,實在不適合我這種食草係柔弱小綿羊。”
許一鳴像看白癡一樣看著喬明遠,完全不明白這家夥裝什麽逼。
都是狼,裝什麽羊?誰不知道誰啊?
“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
“你剛才為什麽要替小滿妹妹要那個賭注?你該不是在打我小滿妹妹的主意吧?這我可第一個不答應!”
“我這邊,第一次去緬國,有大佬幫忙。是挑了一批不錯的原石,可我不是次次都能請得動人家的。我想自己培養一個這方麵的專家出來。”
喬明遠苦笑,換了個姿勢,放鬆了一瞬。
“緬國那邊,競爭極其激烈,如果沒有靠得住的專家,分分鍾賠光所有。”
“你手底下不是招攬了一些……”
“還不夠!我聽緬國那邊有個說法。”喬明遠頓了頓,“他們說,翡翠是有靈性的,有些人天生親近翡翠,是被上天眷顧的人,他們能比別人多三分氣運。”
“所以你才執意要找到董逍,因為他是被眷顧的人?”
這個說法,許一鳴是不怎麽相信的。
“你別不信,有的東西,是真的需要天賦的。就算不是氣運,那也能稱之為天賦。天生對翡翠的感知就比別人強。我如果能找到一個這樣的幫手……”
喬明遠臉上帶了忽明忽滅的野心,
“我手底下的版圖可以再擴張一倍,毫不誇張地說!”
“董逍不是也曾經賠光了孫浩的錢?他賭石不一定擅長吧?聽說會探墓,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
“這你難道不明白?如果不是他恰好精通賭石,怎麽能讓孫浩血本無歸?”
許一鳴一拍腦門兒,恍然大悟。
“你說得對,進那麽多貨,不可能顆粒無收。能讓孫浩一塊翡翠都開不出來,這恰好證明他賭石的眼光獨道!”
這是反向證明嘛。
能百分之百賭贏,是一種本事。
但能百分之百賭輸,何嚐不需要眼光?
“可惜,他做得太明顯了。手段稚嫩,還有些衝動。”
不然,不會被孫浩察覺。
“他估計是想給孫浩來個釜底抽薪,結果反倒把自己搭了進去。”
“孫浩這個人,在嘉市駐紮了半輩子,儼然已經混成了地頭蛇。他肯定忍受不了自己被人這麽擺一道,董逍這人,有勇無謀。有能力,卻未必就聰明。可惜了……”
這樣的人,原本最好駕馭的。
有勇無謀嗎?
“董四爺?”
聚源飯店的包廂裏,狂放不羈的男人一手大剌剌地搭著椅子邊緣,一手摟著美人。
他身後還一左一右各站著一個保鏢,時刻保持著警惕。
而對麵,坐著的另一個人,看身板,挺壯實的,也生得濃眉大眼,可惜就是皮膚太黑。
他穿著一身黑色短袍,手搖紙扇,看起來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
“孫老板約在下吃飯,董某真是受寵若驚。不敢當孫老板這麽稱呼,叫我董四就好。”
就見對麵的董四爺笑了一下,眼角露出一道猙獰的疤來,生生改變了他的氣勢。
“我也是好奇,古玩街出現了個奇寶閣,據說專門做中間商?”
“別人想要什麽奇珍異寶,奇寶閣都能為之尋來?”
“也不是都能,我們是有條件限製的。”
“如果我說,我想要一件青銅器呢?”
“孫老板手上還能少得了寶貝嗎?”
青銅器這種物件,我去哪裏尋?
“嗬……我手上的寶貝當然多。但就是想要董四爺手裏的呢?”
“聽說,董四爺有一手好本事,過你手的東西,從來不假,所以奇寶閣做的鑒定,就沒有打了眼的。不知道我有沒有幸,見識一下四爺的本事?”
孫浩一邊說,一邊伸手漫不經心地在女人胸脯上揉捏,毫不顧忌還有外人在場。
女人穿著一件低胸短裙,麵色慘白,也不知道是脂粉太厚,還是被孫浩下流得動作給嚇到了。
見董四爺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他眼裏閃過一道精光。
“董四爺莫不是看上了我養的家雀?”
“你恐怕不知道,我這家雀,曾經也是隻小野貓呢。這還是我從一個不自量力的蠢貨手裏搶過來的。一個連女人都輸出去的男人,你說,他是不是很沒用?”
董四爺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收緊,隨即,就是混不在意地一笑。
“既然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這樣的男人自是不要也罷。孫老板厲害,這位小姐能留在你身邊,是她的福分。”
“隻怕我這小雀兒,若是聽見她朝思暮想的男人也如你這般說,該傷心死了吧?”
說著,他又重重地捏了一把手中的軟肉。
女人發出一聲痛呼,眼淚一滾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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