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幾天可能要和爸爸搬家了，最近在看房子，阿姨都辭退了，做飯是我在王家太無聊的時候學的。”陳程程拿著衛生紙，把悠悠嘴角的口水擦擦，笑著說著。

    “我的天，程程”她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抱著悠悠，看著忙裏忙外的程程，不知道下一句該說什麽。不行不行，我得去醒醒腦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她轉身走向沙發，看著程程的背影發呆。

    “程程，你的意思是，在王家就學會做飯的？是不是”在陳程程端著最後一盆雞湯出來時，娜娜終於理過情緒問道。

    娜娜將在她懷裏熟睡的悠悠的悠悠放在嬰兒椅子上，準備和陳程程來一場嚴肅認真的談話。

    “不是。”陳程程放下雞湯，用旁邊的濕毛巾擦擦手，轉身進廚房收拾。

    “那是不是他”娜娜剛放下的心，又提起來。

    “不是。”她笑著再次否定。

    “那是不是”

    “娜娜，王家人沒有欺負我，王旭東也沒有欺負我，我也沒有討好他們，我隻是想通了而已。”陳程程把盛好米飯的碗筷放到娜娜麵前，然後認真的解釋。

    “那你為什麽回程家住了這麽長時間？”娜娜不依不饒的問，她想不明白，如果不是被欺負得狠了，按照程程對王旭東的態度，為了他連什麽都不要，哪裏會回來。

    “我家出事了，我爸爸要破產了，我雖然幫不到他什麽，可是我這次必須站在他身邊。”她強裝鎮定的說。這次無論如何，她都得站在爸爸身邊，就算是一無所有，就算是留宿街頭，就算是背上驚天債務，她隻要爸爸能活下來，就什麽都不怕。

    “可是我之前給你說這事，你連聽都不聽，把我臭罵一頓，直接掛了我的電話。”娜娜這才嘟著嘴說著，之前她想給程程說這事，被程程好一頓凶，還讓她生氣了好久，還以為是陳程程就這麽冷血呢，為了個臭男人，連自己爸爸，自己閨蜜都能舍棄。

    程程聽完這話一陣沉默，她想起來了，在以前的時候，這段時間娜娜的確是來了電話提起爸爸，那時候她以為娜娜還想給爸爸當說客，她話沒出口就說了一通他不是我爸爸，你再這樣我也再也不要見你，絕交之類的話，掛了娜娜的電話。

    從那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娜娜都沒和她聯係過，就像這次一樣，很久沒聯係。

    後來爸爸出了意外，她擔心自己挺不過去，才主動去王家找自己。

    那時候的自己，知道爸爸公司出了狀況，不過一直以為是小事，沒有分心關注，一直以為會和從小到大，遇見的情況一樣，會很快挺過去的

    “娜娜，對不起”陳程程把手舉起，像從前和娜娜約定的一樣，隻要一人犯了錯，就把食指伸直，其他幾個手指彎曲認錯。

    “沒關係啦，你知道程爸爸是最愛你的人就好。”娜娜笑著說著，用自己的食指輕觸程程的食指，表示原諒了她。

    她是真的高興，她一直怕程程犯錯。會後悔一輩子，卻不知該怎麽提醒這麽固執的她。

    “你那麽久不理我，是不是因為這個事生我的氣啊？”程程把筷子塞在娜娜手裏，討好的讓她快嚐嚐自己做的菜。

    “哼，可不是嗎？你為了王旭東那個臭男人，還真是什麽都不要了。”娜娜嘟嘟嘴，不滿的說著。

    “我這不是錯了嗎”程程也跟著她那樣，嘟起嘴眨巴眨巴眼睛討饒。

    “得了得了，別用美色迷惑我，我可不吃這一套。”她抖抖肩膀，一臉受不了的樣子。

    “哈哈，娜娜有你真好。”陳程程夾了個雞翅放娜娜碗裏，認真的說著。

    有你真好，在那麽多絕望的日子裏，隻有你是從始至終站在我身邊的，隻有你在我最孤獨的時候，最需要陪伴的時候，毫無怨言的在我身邊。

    “我說，妞，你這廚藝不錯啊，啥時候學會的啊？”娜娜吃了口可樂雞翅，驚訝的出聲問道，真不知道她還能做的這麽好。

    “之前不是為了討好王旭東嗎，就學了幾招。”程程麵不改色的說著。

    “哦。那你怎麽親自帶著小悠悠回來了？不是應該繼續在你的冷宮為那男人做著飯嗎？”她臭著臉說。

    她早該想到的，這丫頭為了他什麽都能做出來，別說做飯，再過個幾年縫衣服納鞋底估計都會了，程爸爸這麽多年把她捧在手心，從小到大就連老師看著她這乖巧模樣都舍不得說重話，一直以來，誰不是捧著她，依著她。

    越長大看著她越自信，越是驕傲和有自尊心，誰知道偏偏撞在王旭東那裏，像個扶不起的阿鬥一樣，這可好，賢妻良母的身份當上癮了是不是，就打算這麽一輩子就載在那男人手裏，什麽也不顧什麽也不要了是不是？

    “娜娜”

    “得得得，別說那些廢話，我給你看些東西。”她打斷陳程程的話，從包裏拿出文件夾扔給她。

    娜娜眼睛都不眨的看著陳程程的反應，原本以為她會哭，或者是會自嘲的笑，亦或是假裝什麽都沒發生，粉飾太平。可是她沒想到陳程程竟然從始至終毫無表情。

    她是了解這個女人的，她是真的毫無表情，毫不介意，在這種情況下，一個女人看著自己丈夫出軌的豔照，為什麽會有著這樣的反應。

    除非她早就知道，已經習慣了，覺得沒什麽，她能接受這男人的一切，包括好的壞的，隻要是他給予的。

    陳程程把它拿過來打開，看著王旭東和照片裏的不同女人的出軌場景，奇怪的是她毫無心痛的感覺，甚至是很平淡，毫無波瀾。

    “娜娜這些我都知道。”她合上照片，輕聲說著。

    “又是你知道，你知道，你什麽都知道，那你為什麽還願意和他在一起？”

    娜娜紅著眼睛問著，為什麽世界上有這麽傻的姑娘，就這麽把自己的一生幸福捧在那個男人麵前，在他身邊保持著自己最美好最有魅力的樣子，自動屏蔽那些不好的，可是程程，你原本不應該這樣的啊，不應該這麽委曲求全啊。

    “陳程程你是這麽離不了他嗎？你是真的缺不了他嗎”娜娜聽見這話脾氣突然爆發，她就受不了這句話，從始至終陳程程始終在維護這個渣男，現在這些照片擺在眼前，她還執迷不悟。

    “不是的娜娜，你聽我說”陳程程皺著眉頭，想解釋，但是又被娜娜打斷。

    “我不想聽，你總是這樣，有什麽好說的，無非是他還沒收心，收心了就不會這樣，這話我都聽出耳繭子了，他又又半分收心？”娜娜搖搖頭，她根本理解不了陳程程怎麽這麽死心眼。

    陳程程見娜娜這麽著急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她還是這個脾氣，在多年後也未見有絲毫改變。

    “笑什麽笑，你還好意思笑，不行不行，氣死我了，我得先回去冷靜冷靜。”她見自己這邊被她氣得不行，這死女人竟然還笑得開心，說著她就拿起手提包，風風火火的離開。

    陳程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待，她還什麽都沒說呢，怎麽娜娜就被氣跑了。

    “娜娜站住，你都沒聽我說完。”她反應迅速的起身，拉住正在換鞋要離開的娜娜。

    “有什麽好說的，我也不想聽他曾經騙你的那些海誓山盟，還有什麽什麽保證。”娜娜搖頭，她是實在聽不進去這些，如果程程再在她的耳邊念叨，她怕忍不住扇醒她。

    “那你想聽我說什麽？”陳程程好笑的看著她，她覺得自己正在哄長大後的悠悠，可能等悠悠長大了，她就會這麽可愛的和自己吵架吧？

    “我想聽你說，你要和王旭東那個臭男人離婚，現在就離，馬上就離，一刻都等不下去。”

    “可是我已經起訴離婚了呀，不過真的到宣判的時候，估計還是得等一段時間，答應不了馬上了。”她揉揉娜娜的頭發，然後把還沒消化過來的她拉到沙發上坐下，從廚房端出之前準備好的飯後水果。

    “真的嗎程程？”

    “對呀，你拉開抽屜。”

    娜娜拉開茶幾的抽屜，就看見裏麵的起訴書。

    她驚訝的連話都說不出來，目不轉睛的盯著手裏的紙張，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過去，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真的能看著程程和王旭東離婚，就覺得像個夢一樣。

    “對對對，把悠悠寶貝搶過來。”

    “哎呀呀，你說王旭東的賬戶上有多少錢？你這樣分他一半，會不會有點太少啊？”娜娜看著當中的要求，皺著眉頭問道。

    “那你想要多少？”給她剝了個葡萄，喂到她的嘴裏，好笑的看著娜娜一本正經的給她出著主意。

    “要我說，你要求他淨身出戶才好呢，你花一般的年紀，跟了他這麽兩年，還為他生了個女兒，含辛茹苦的拉扯著，他還朝三暮四，左右逢源，這種人就是得給他狠狠的教訓。”

    “你覺得可能嗎？”陳程程聽她這麽說，毫不留情的踹了她一腳，得了吧這姑娘，蹬鼻子上臉了還。

    “怎麽不可能？我們可是掌握著這麽多的證據的，他王旭東不願意淨身出戶，那就把他脫光光的照片曝光，看他王家能不能丟得起這個臉。”

    “不過這樣，我會不會被王家追殺啊？”她說完就摸摸自己的脖子，怎麽感覺自己脖子涼涼的。

    “我隻是想得到我應該得到的，其他的我一分都不會多要。”陳程程低頭看著手裏的蘋果，她不在乎錢財，可是她沒辦法像以前那樣把自己應有的，讓出去了。

    每每深夜，她都能回想起自己當初的絕望，那種滋味，她再也不要嚐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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