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不是那樣的人。”陳程程的抬頭反駁，孟郝然怎麽可能是這樣的人，她相信花言巧語能欺騙人，動作能欺騙人，那些示好能欺騙人，可是偏偏一個人的眼睛還有感覺騙不了人。

    “看看這就是你對孟郝然和王旭東最大的區別，對於王旭東，你隻是不願意別人說你不值得對他好，可是對於孟郝然，你是維護他的，我就這麽隨便一問，你下意識的就反駁。如果我拿出當初對王旭東的態度對他，你恐怕就不僅僅是現在的反應了。這就是愛於不愛的區別。”陳爸爸笑著說著，他沒想到自己的傻女兒，連自己內心的情感都沒分清楚，也真是委屈她了，長這麽大，沒有媽媽可以談心。

    如果她的媽媽還在，那她的那些女兒家的小心思可以毫無顧忌的給她媽媽說說，她媽媽會幫她認識自己，也不至於走了這麽多的彎路。

    “可是爸爸，我覺得…”在這一刻她想告訴自己，想告訴自己的爸爸，她覺得她是愛王旭東的，不然怎麽可以心甘情願的在他麵前那麽委曲求全，不然怎麽可以能在王家低眉順眼的，過了那麽多年，如果這都不是愛情，那是什麽？

    可是她張嘴之後，才發現自己再也說不出愛他這兩個字，她內心是拒絕的，不是因為被傷的太過於徹底，隻是內心是抗拒的，可是如果是不愛，那那麽多年豈不是成了笑話？

    “傻女兒，你要跟著自己的心走。你和爸爸很像，我這一輩子除了你之外，看得最重要的就是我的尊嚴，因為黃叔陪我吃過苦，我對他十分信任，其實之前公司有很多人對他頗有微詞，可是那些人都被我壓下去了，其實爸爸又何嚐是在維護黃叔叔呢，爸爸維護的隻不過是自己的尊嚴和麵子，因為自己相信的人，容不得別人詆毀，這樣是對自己另一種的質疑。可是到頭來，我不也是翻了跟頭，付出一輩子的心血，現在想來，也不過是栽在了自己的手上。所以什麽事兒都要跟著心走，不要理會那些無所謂的倔強。”

    陳爸爸看著程程，一臉痛苦的反思，突然有些不忍心告訴她這些，可是他想了，如果他現在不告訴，這件事也會在不久的將來，剛剛在她和孟郝然的身上，對於他們感情也是很大的衝擊。

    “爸爸，你以前愛媽媽的時候，是什麽樣的感覺？”程程抬起頭，疑惑的問著。

    “就是見不著她會想念，一見著她，就想把她擁入懷中。有時候兩個人吵架我會恨得咬牙切齒，但是隻要一看著她，就毫無條件的妥協。在她有困難的時候，我想把她擋在自己的身後，為她遮風擋雨。自己的喜怒哀樂都圍著她轉動，我可以欺負她，但是容不得別人說她一句不好的。”他回憶自己之前談戀愛的時候，大概就是這樣美好而真摯的感覺吧。

    程程聽了這些更加疑惑了，她好像對於王旭東真的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她其實從來沒有想過他，一次次的去找他不過是看不慣王太太對她的嘲諷，還有王姨用同情的眼神和目光看著她，或者是外界對她的刺激，她就覺得她該努力，不要再讓別人用這些戳她的傷痛，可是歸根究底，這不是思念，這隻是她的好勝心理。

    可是對於孟郝然，以前他老是往自己家裏跑，那時候她還不覺得，可是最近幾天沒見到他，她開始惶恐，開始不安，開始發著自己的小脾氣，可是今天他站在自己麵前，對著自己還是一如既往的態度，還是一樣的眼神，有的小關心和愛護，她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好像是之前的所有，她都可以不計較，明明之前說好不理他的，可是看到他之後，就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

    難道這才是愛情嗎？

    “爸爸愛一個人是不是很痛苦？”她著實有些迷茫，看不清自己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愛一個人是幸福的，當你的感情變得很痛苦的時候，那就意味著那個人不值得你愛，真正的愛情是使你開心的，就算是兩個人，偶爾鬧矛盾。那也是甜蜜的負擔，根本談不上痛苦。”陳爸爸語重心長的說著。

    程程聽到陳爸爸的話之後，就開始覺得迷茫，這幾天她和孟郝然一起在醫院陪著爸爸，孟郝然發現她心不在焉的，或者說是對自己的態度變得很微妙，他發現程程開始躲著他，她開始不再主動的和自己說話，就算是自己找她說話，她也是用最簡短的語言回答自己，有時候和她四目相對，她很快就會躲開，後來他才確定，她就是在躲著自己。

    他覺得不知道哪一個環節出了錯，難道是自己的進度太快了，嚇著她了。可是他已經很慢很小心了，在她身邊，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小心翼翼，就怕逼得她太緊，她感到沒有安全感。明明之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變成這樣，那一次他試探的問著陳叔叔，可是陳叔叔笑而不語。

    所以當醫生宣布陳叔叔可以回家的時候，他覺得有些慌張。如果回了家程程不願意見，他怎麽辦？

    “程程過兩天是你們的同學聚會吧？”孟郝然把程程堵在病房門口問她。

    “不知道啊。”她低下頭，拒絕與他對視。

    “我聽葉楠說的，他說過兩天，他得去同學聚會，問你要不要去？”孟郝然見她這個樣子，有些無奈，她就現在就像一個受驚的小烏龜一樣，緊緊的把頭縮在自己的龜殼。

    “我就不去了吧，爸爸現在身體不好，我想在家照顧他。”陳程程下意識的拒絕，說實話，她對同學聚會無感，所謂的同學情她也沒有多少，可能是因為她和同學接觸不多，再加上後來結了婚，請了假生孩子。再加上她和她班長那一堆女生一向不對付，她的印象還停留在上一次班長對她的冷嘲熱諷上。

    “你不去嗎？”孟郝然有些失望的問，原本他還想著那天有自己的計劃的。

    讓他感到無奈的是，他感覺到程程開始退縮了，原本他們好不容易進步一點的感情，現在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退後一步，又怕這個小烏龜完全的縮進自己的殼裏，向前一步，又怕嚇著她，把自己拒之門外。

    “程程，你們在說什麽？什麽聚會啊？”陳爸爸見他倆一直站在門口，便好奇的問著。

    “同學聚會。”程程轉過身對他解釋。

    “同學聚會好呀，好呀。像爸爸那個年代呀，都沒什麽同學，哪來的的同學聚會啊，你呀現在還年輕，就應該多參加參加這些，多結交結交朋友，現在也就是朋友多了，路好走。人脈是最重要的，你看孟郝然，他如果不去應酬，不去結交客戶，就天天在公司裏等著人家上門找他？這樣的生意怎麽行？”陳爸爸看出她不想去，她一向就不喜歡和人接觸，不禁開口勸著她。

    “爸爸你身體還沒好，需要我照顧。”陳程程開口拒絕，她知道爸爸是為自己好，可是這麽多年沒見麵，她想想都覺得尷尬。

    爸爸的身體又是多大的毛病，不需要你整天守著床前照顧，你不是給“我說你想開一個服裝設計辦公室？你們那些同學肯定有很多幹這一行的吧？你不去結交結交，那你怎麽能把店開得起來？”陳爸爸拉下臉問著，前幾天程程還在給他說想開一個服裝設計店，當初她選擇專業的時候，就說自己的夢想是這樣，可是這麽多年了，也沒看她把這個夢想當回事兒。

    前幾天突然在自己麵前說著自己的計劃，可是僅僅是說說，沒有行動，那又算是什麽？對於他這種實幹型的人，他實在是忍受不了。

    程程聽見爸爸這麽說，才反應過來，自己那些同學就是幹這一行的，她已經和這一行脫軌很久了，剛好可以利用這個同學，就會慢慢的融入這個行業。

    “好的爸爸，還是爸爸想的周全。”程程笑著應好。

    等孟郝然和陳程程把陳爸爸辦好出院手續接回家後，他們倆又一起去外婆家接悠悠。

    這幾天程程都沒有去看悠悠，都是孟郝然在來回奔波，每天都去看悠悠，然後給她發視頻，不過讓人慶幸的是悠悠在孟外婆家生活的很好，用孟外婆的話來說，就像是好的，跟一個人一樣。

    直到現在可能是要見到悠悠，可能是因為緊張和第一次那麽長久的分離，陳程程才主動跟孟郝然的話多了。

    “悠悠，會不會不記得我了呀？”

    “她會不會怪我呀？”

    “她是不是會生氣啊？”

    “她待會會不會不理我，會不會哭啊？”

    她反反複複的問著這幾個問題，就算孟郝然再怎麽安慰她，她還是擔心。

    等到她見到悠悠的時候，看著悠悠對她伸出手要抱抱，笑著叫她媽媽的時候，她又驚又喜。

    沒想到才短短幾天，悠悠已經學會叫媽媽了，而且也知道她是她的媽媽。

    她抱著悠悠，佑佑把頭放在她的肩膀上，依戀的依偎在她的懷裏。

    “媽媽。”悠悠著眉頭委屈巴巴的叫，兩個小手緊緊的抓著程程的衣服，生怕她要走掉一般。

    “乖…”程程抱著他，輕輕撫摸她的頭。

    “你看這母女兩個，想的喲。”孟外婆在旁邊笑著打趣。

    “人家母女倆好幾天沒見麵了，想不是應該的嗎？你這老太婆怎麽說話那麽酸。”孟外公抽著煙在一旁笑著說他。

    “你個死老頭，你管這些做什麽？還不能讓我開開玩笑呢。是見不得悠悠又看見她媽媽就忘了太姥姥我，剛剛前一秒還在和我好好的，下一刻看見媽媽就看不見我了。”孟外婆難得的露出孩子氣的表情。

    外公見了寵溺的笑著摸摸她的肩膀，默默的安慰著她。

    讓他看見跟老婆和悠悠兩個人的相處，他不禁感歎緣分的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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