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惜臉色大變，有些難以置信的又重複一次問道：“跛腳？”

    怎麽會……

    像顧枳北那麽驕傲的人……

    “發生什麽事了？”白若惜迫切的想要知道，她不在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麽。

    顧桔南的眼裏閃過一絲亮光，嘴角的笑，帶有不明的情緒，說：“發生了什麽？嗬，他的腳會這樣……是因為你啊。”

    “是你離開，他才會失魂落魄，連車開過來都沒看見，要不是筠水姐當時在，恐怕……”

    顧桔南故意沒說完，看著白若惜的臉上變化過各種神色。

    震驚，後悔，愧疚，難過……

    然後再給添上最後一擊。

    “一個是凶手，一個是恩人，我想正常人都知道該怎麽選擇。”

    白若惜抬眸，咬唇道：“你騙……”

    “騙？”

    顧桔南嗬笑一聲，“你可以去問啊，問我哥，看有沒有這件事，順便，道個歉？”

    白若惜離開，神色低落。

    直到，“嘭”，門關上。

    顧桔南的臉才徹底冷下來，冰冷的眸子盯著被關上的門，看了好一會兒。

    “哈哈哈哈……”

    大笑不已，隻是這笑，是冷的，是凶的，充滿惡意的。

    “白若惜……”

    顧桔南的手指敲上桌子，“磕，磕……”

    “還真是，好騙啊！”

    這時候，恐怕已經去總經理辦公室，找他哥去了吧？

    道歉……不，說去找羞辱好像要更準確一點。

    顧桔南斂下所有情緒，拿起座機話筒，撥了出去。

    “喂，周秘書，以後我不想再看見白若惜進我辦公室……嗯，直接趕走。”

    和她在一處呼吸空氣都覺著惡心。

    而這時，白若惜已經到了總經理辦公室外。

    等她回過神就已經站在門口。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敲了門。

    “進來。”

    白若惜進去，剛讓人進來的人已經低下頭處理文件，直到她站在隻和他隔了一張桌子，也沒有抬起頭。

    而白若惜也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顧枳北……比以前，成熟了很多。

    臉依舊如以前，甚至因為那成功人士的氣質，讓其更加俊朗。

    除此之外，似乎沒什麽改變……

    如果顧桔南說的是假……白若惜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到顧枳北的腿上。

    或許是視線太過炙熱，顧枳北終究抬了眼，然後注意對方的視線落在哪裏後，眸中閃過一絲暗光。

    “有事？”

    白若惜也抬眼，但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對方的腿。

    一知道顧枳北的腿有問題，還是因為她而造成的，她總會不由自主的看過去。

    “枳北……”

    顧枳北硬邦邦的道：“白經理，我說過，在公司裏叫我顧總。”

    白若惜眸光微閃，“顧總……”

    欲言又止。

    顧枳北又垂眸繼續看合同，說：“要是沒有事，就回去。”

    “有事！”

    白若惜咬咬唇，想問的話，卻覺著難說出口，“你……”

    顧枳北很有耐心，或者說，他極少在外人麵前露出個人情緒。

    他隻有在蘇筠水麵前，才會多那麽一絲人味兒。

    白若惜斟酌了許久用詞，才慢慢道：“……是不是出過車禍……七年前……我離開的，那天。”

    白若惜的視線又忍不住落在顧枳北的腿上。

    這次，顧枳北知道白若惜為何會這樣了，或者說，他確認了。

    “出過。有事？”

    沒有逃避，很直接的承認了。

    將白若惜本想好的追問都給逼了回去，甚至打得她腦袋一懵，不知道該說什麽。

    “還有事？”

    白若惜回神，“你的腿……”

    眼裏滿是擔憂……

    顧枳北冷冷回道：“與你無關。”

    “怎麽會與我無關，我們明明……至少，我們現在還是朋友不是嗎？”

    “不是。”

    白若惜愣住，“你……”

    在顧枳北冷漠臉下，白若惜歎了一口氣，又道：“我知道，我們的過去無法讓我們成為朋友。”

    顧枳北，“你是我下屬，或者，前下屬。”

    白若惜感覺自己快被顧枳北的冷漠給弄瘋了，如果不是見過顧枳北對蘇筠水的堅持，她差點以為顧枳北已經變成無情無欲的人。

    除了生意，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

    呼——

    白若惜吐了一口氣，重新恢複戰鬥力，說：“枳……顧總，我知道你還在怪我，當初……總之，我真的不知道你出車禍，如果我知道……”

    顧枳北問：“你會不走？”

    白若惜張了張嘴，還沒說話，顧枳北又道：“說永遠也回不去的事有意義嗎？”

    如果，永遠都隻是如果。

    白若惜知道顧枳北的意思，垂眸，“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

    顧枳北問，“你說什麽？”

    白若惜，“對不起……”

    顧枳北打斷白若惜，說：“我接受你的對不起，還有事嗎？”

    白若惜嗓子疼得厲害，哽咽道：“顧枳北，你當真要這麽絕情絕義嗎？難道你就因為這個而恨我？可我根本就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會留下來！會陪著你！永遠不會離開。”

    顧枳北，“哦。”

    白若惜感覺自己快崩潰了，“枳北！你非要這樣？把我推的遠遠的？去找另一個把你推遠的人？！”

    “蘇筠水離開，你就去追她，那我呢？”

    “嗬……”

    顧枳北笑了，冰涼無比，“你什麽？”

    白若惜微懵，“我……”

    “我沒去挽回你？白若惜，你是不是記憶力太差了？把幾年前的事忘得一幹二淨？”

    顧枳北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左腿，說：“它可一直在提醒我……”

    白若惜也看了過去，呐呐道：“很嚴重嗎？”

    “我說過，與你無關。”

    白若惜咬牙，吼道：“你分明在恨我！”

    恨她，一直！

    原本她還不知道，現在算是清楚了！

    對顧枳北這樣的人，跛腳絕對是失自尊的事，她理解，甚至有種，原來如此的感覺。

    顧枳北會這樣對她，是因為她害得他丟了自尊。

    “枳北，真的對不起，隻要你能原諒我，無論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顧枳北抬手，指著門，說：“出去。”

    白若惜愣住，“出，出去……”

    顧枳北冷冷的看著白若惜，沒說話。

    他已經說得很清楚，如果這個女人還不懂，那他沒有再廢話下去的理由。

    良久，沉默良久。

    白若惜突然一聲大吼，“顧枳北！”（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