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傷筋動骨,她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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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像是一個炸彈,炸的臣玥眼睛瞪大,林長情抿唇一笑,略帶自嘲。

    他的聲音清淺而低靡:“一開始,我並沒有想過要糾纏你,我也沒有弄懂,這三年裏,不簽這份離婚協議的我,到底是想要什麽。後來我想明白了,我聽了很多人的話,找了一個合適的,比你聽話很多的女人,準備過一輩子。“

    “不過我忙你是知道的,我外婆在雯凡家裏,那段時間我住在哪裏,漸漸的我就忘記了,我們之間還有一份協議。”

    “三年時間太長了,你回來之後,我發現我跟沁沁之間的分歧加大,不是因為我們不合適,而是因為我們之間沒有愛。”

    “或者說,單方麵的,我不愛她。”

    林長情深吸了一口,將指尖的煙掐滅在車廂裏的煙灰缸裏,夜風很沉,被擋風玻璃阻隔著,林長情的話,在夜色裏,擲地有聲。

    “臣玥,你回來了,我們好好生活,好嗎?”

    臣玥屏住呼吸,沒有給他任何答案,或者說,這一刻的臣玥,根本不知道怎麽給林長情一個答案。

    哭著投入他的懷抱,告訴他,她時日無多,他們之間無法好好生活。

    還是吞下所有的血淚,義正言辭,抵死反抗。

    不論是前者,亦或者是後者,她都不願意用在林長情的身上。

    這一刻,她感謝所有的夜色深沉,遮住她的淚,讓她有勇氣,閉口不言。

    差距到了她的抗拒,林長情抿了抿唇,接著挽留:“我會放下手裏的很多工作,好好陪著你和深深,三年前,我學不會去愛你,你離開了,逃婚了,我淪為A市的笑柄,這些懲罰,我都接受了。”

    “臣玥,你回來我試著抵抗你了,但是我每每掙紮,都發覺,對你的傷害我承受的痛楚,不比你少。”

    “我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麽?”

    她歎了一口氣,是態度軟化的征兆,林長情以為,臣玥會妥協,會開口同意的時候,她說:“對不起,我不愛你了。我準備接受薑鶴承,跟他結婚了。”

    “林長情,你長的不如他,愛我不如他,家世不如他,成就不如他,三年,這一場,你以為是試探也好,是掙紮也好的感情,今天晚上,我希望能夠畫上句號。”

    臣玥笑的眼底清澈,明媚的帶著幾分惡劣,林長情沉默良久,沒有搭話,摔門離開。

    車廂裏再次剩下臣玥一個人,女孩兒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默默啜泣。

    她想叫住他,想告訴他,別走,她害怕。

    想告訴他,暴食厭食症的根源,她被囚禁過,四周不透光,沒有吃的,她怕黑,沒有勇氣,承受不住議論。

    她害怕的時候,想吃東西,難過的時候想吃東西,悲傷的時候想吃東西,唯有快樂的時候,才像是一個正常人。

    因為那段日子裏,她過的太痛苦了,隻有吃東西,才能給她飽腹感真實感和安全感。

    三年前的事情,似乎是一場永遠醒不過來的舊夢,做完手術不久,就癌細胞擴散的人,少之又少。

    百例裏還不見那麽一例。

    她愛他,可很快就沒有力氣在愛他了。

    臣玥乍然痛哭出聲,林長情,你知不知道,三年裏,我克服了兩大難題,一個暴食厭食症,一個人看著你眼睛,對你說於我而言,最痛的慌。

    臣玥不知道的是,林長情並沒有走遠,她的痛哭聲傳過來的時候,林長情蹙了蹙眉。

    她的話說的很明顯,林長情以為,到最後,應該哭的人,是他。

    結束一段舊的感情,明明那麽痛,他傷筋動骨,她痛不欲生。

    ……

    打車軟件犯罪人行刑那天,傅臨深給臣南顏去了電話,男人去了A市法院旁聽宣判結果,槍決,立即執行。

    行刑人到後邊,俏俏換了一個人。

    男人低調有神秘,除了寧衍幾人,基本上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很多觀刑的人,除了感慨了一句,這個行刑人很年輕,很英俊之外,就是解恨。

    罪犯是個變態,性格扭曲到了極致,不論是多麽好看的人,多被他虐殺致死,手段之殘忍,令人發指。

    這個審判結果,各法官一致通過。

    認為他死有餘辜。

    會水岸香榭之前,臣南顏先去了一趟壹號公館,跟傅臨深他們喝了幾杯酒,他沒有換衣服,身上有濃鬱的血性味兒。

    酒喝多了,臣南顏出了一趟包廂,站在拐角處的走廊上抽煙,男人神色低淡,唇瓣被煙霧暈染的瑰麗惑人。

    他身邊路過一對男女,或者說,是男的強迫女人上的樓,臣南顏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一側頭,就看見那個被強迫的女人的臉。

    劉沁。

    在即將路過他時,臣南顏突然伸手,將男人攔了下來,他力道很大,拽著人將人甩出一段距離,伸手梏桎住劉沁的手臂,將人拉向他。

    慣性的原因,劉沁一頭朝臣南顏的懷抱中紮了過去,男人拉她的時候,俯著身,她栽的急,兩人唇瓣相接的時候,劉沁的眸子驀的睜大。

    但男人很快直起身體,將人拉到了身後。

    “小王八羔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爺爺我是誰,我看上的妞,你也敢搶?”

    那人大腹便便,頭發都沒生多少,說實話,臣南顏真的想不出來,這個人是誰,A市他認識的人不多,寧衍傅臨深二人就已經壟斷了A市的經濟,政界兩條大路。

    顧淮言又道上有名的少主,臣南顏眸色眯了眯,半個字都沒說,直接一個回旋踢,將人從十幾節的台階上踹了下去。

    “啊!”

    劉沁嚇得低呼一聲,臣南顏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男人已經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他把握著力道,知道人頂多是是昏了過去,就給助理打了一電話,讓人過來處理這件事情。

    一係列動作做完,臣南顏才帶著劉沁從壹號公館裏出來,他牽著劉沁,不知道是不是嚇得,她一句話都沒有說。

    直到上了臣南顏的車,女孩兒才開始瑟瑟發抖了起來,她是個護士,比普通人敏感,第一時間,就嗅到臣南顏的身上的血腥味。

    “你……”

    臣南顏揉了揉發痛的額頭,掃了她一眼,她穿著壹號公館的製服,濕了大半,有酒味兒,應該是身上灑了酒。

    “你為什麽會壹號公館?”

    劉沁舔了舔唇瓣,想起了臣南顏的身份,也沒敢隱瞞。

    “我左手手筋斷裂,在醫院裏也沒辦法繼續做護士了,給人紮針都可能紮不上,就辭了職。”劉沁說著,帶上了一層委屈:“蕊蕊跟幾個道上混的人,借過高利貸,她瞞得緊,我和我爸媽都不知道……”

    “所以你就來售酒?”

    每一個女人都是傻的,再去愛情裏堅守自己的底線,就算自己又苦又難,也不會去求自己深愛的人。

    劉沁靜默。

    “辭職!”

    臣南顏厲喝一聲,劉沁被他嚇到,低聲說:“我需要錢,我爸爸被蕊蕊氣病了……再說了,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麽關係,你憑什麽管我?”

    “你在種聲色犬馬的場合工作,被人欺負有苦說不出,你爸媽知道麽?辭職,臣吔在A市有分公司,你的手,是救深深廢的,我會對你的手負責任。”

    “我做不了什麽工作的,二十多年,我就隻會醫護。”

    臣南顏眸色漸深:“或者去水岸香榭,做一個女傭,你家裏的高利貸,我會先派人給人解決,兩份工作你可以先選擇一個,給你五分鍾時間。”

    劉沁已經走投無路了,這個時候,實在是沒有什麽好跟臣南顏的客氣的,她垂下頭,哪怕眼前的人是把自己的親妹妹送到監獄裏的人,她依舊認命的說:“我選女傭。”

    “我會洗衣服做飯,會看一些小病,家務什麽的都可以……”

    臣南顏應聲,開著車把劉沁載到了水岸香榭,然後找了一件臣玥的未拆標簽的衣服,讓劉沁換上。

    女人換好衣服下來的時候,臣南顏依舊在客廳,他打著電話,跟寧衍說了自己已經離開的事情。

    掐滅電話的時候,臣南顏把水岸香榭的所有人都叫了過來,在劉沁的方向點了點說:“以後她,就是水岸香榭的管家。”

    劉沁有些驚訝,臣南顏的眸子低垂,昏昏欲睡的樣子,她在人離開之後,低聲對他說:“我做不了管家。”

    “那就讓自己有能力,能做好一個管家。”

    臣南顏沒有人繼續交談下去的欲望,站直身體,說:“京都臣宅管家年薪千萬,劉管家,你這樣的新手,先從年薪百萬坐起吧。”

    劉沁心髒一跳,她不了解上流社會的流程,男人已踏上了台階,往樓上走,她腦子一頓,抬高聲音問出口:“臣南顏,臣玥是不是……癌細胞擴散了?”

    她這句話一落音,臣南顏上樓的動作就停了下來,他回了頭,站在富麗堂皇的別墅中央的樓梯上,氣質尊貴,驕矜意味十足,說出來的話,也泛著刺骨的涼意。

    “在這裏,你要稱呼我先生。”(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