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該少多少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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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玥斂低睫毛,察覺到了林長情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她其實事先猜到了這是林長情針對他使的一個計謀,但是她還是上了當。

    但是林長情一進來,臣玥心裏還是非常的不是滋味兒,她一直都知道林深深對林長情的感情非常的深,但是他不知道,在她和林長情對上的時候,林深深會選擇林長情。

    他們父女倆,聯合起來騙她。

    臣玥隻要一想,心裏就瑟瑟的疼。

    而她不知道,林長情心裏,有多害怕臣玥不開門,盡管他已經對臣玥失望過很多次,但是到了這個時刻,他還是會害怕。

    會害怕,如果臣玥連林深深也不在乎了,那還有什麽,能夠讓她睜開眼睛,重新燃起來強烈的求生欲。

    “媽媽,我可以和你和爸爸睡嗎?”

    臣玥聞言,搖了搖頭說:“深深,媽媽和爸爸你隻能選一個,因為爸爸媽媽早就不睡在一起了。”

    自從她參加了化療,林長情就很少進過她的房間,她明明知道,是因為自己排斥,不願意讓林長情靠近,但是有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會想,是不是林長情嫌棄她現在的樣子太醜了,所以根本就不願意再看她一眼。

    就算是聽見林長情這種誇讚的話,臣玥也不相信,她會覺得,林長情可能是在哄林深深。

    畢竟林深深,是林長情的女兒。

    林深深聞言,看向林長情,問:“爸爸?媽媽說的是真的嗎?”

    林長情停頓了片刻,他是想搖頭否認的,以為臣玥不知道,她睡著了之後,他都會過來,跟她躺在一起的。

    但是臣玥不知道,林長情也並不想給臣玥太多負擔。

    他們之間空有情深,並沒有太多的信任來支撐這段情深。

    他不了解臣玥,或者說是過了了解臣玥的最好時機,等他抽出來時間想要去了解的時候,臣玥就已經對他關閉了心門。

    這是他最不願提及的痛楚。

    思忖了片刻,林長情說:“我們做主的是你媽媽,她不讓我住在這裏,我就不能住在這裏。”

    “所以深深,你能不能幫爸爸求求情?”

    臣玥霍的一下抬起頭,看向了林長情,她眼睛裏全是震驚,完全是因為,她沒有想到林長情竟然這麽不要臉。

    但是林深深的年紀小,她信林長情的話,目光認真的看著臣玥,水潤的眸子裏,全是渴望。

    “媽媽,求求你,我們班上的其他小朋友,都是跟爸爸媽媽一起睡的!可我都沒有跟你們一起睡過,”

    林深深這句話說的非常的委屈,臣玥驀的覺得,林深深也是真的是有些太可憐了一點,她過分的早熟,讓臣玥也覺得心疼不已。

    再對上她那一雙幹淨純澈的眸子,臣玥說不出來任何拒絕的話。

    三個人躺下的之後,林深深很快滾到了臣玥的懷裏,她伸出手,把小家夥抱了個滿懷。

    她身上很軟,臣玥的心裏不免有些動容。

    時光靜好,時光永遠也不可能真的靜好。

    ……

    第二天,林深深纏著臣玥下樓,臣玥沒有依著林深深。

    林長情把林深深抱了下去,他對臣玥的要求是不高,隻要她慢慢進步就好了。

    下了樓林長情在餐桌上坐下來之後,對傭人說:“給小姐送上去一份。”

    傭人點了點頭,林長情才伸出手給林深深盛了一碗湯,將她的小勺子遞過去之後,林深深接了過來。

    門口保鏢進來了一個,他站在餐桌邊上,低著頭,連帶著壓低了聲音:“先生,馮老先生出門了。”

    林長情的目光碎了一地,臉上的表情更加高深莫測,停頓一秒左右,他說:“讓人跟著,被發現也沒有關係,跟丟了,人也不用回來了。”

    林長情的聲音明明很溫和,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保鏢的身上驀的滲出來一層冷汗。

    “是。”

    林長情目不斜視的喂了林深深一口飯,小家夥伸手抵住林長情的手,用軟綿綿的口氣,說:“爸爸,我可以自己吃。”

    林長情笑了笑,將手裏的勺子遞給了林深深。

    半個小時之後,憶江南的包廂裏,馮老一推門進去,就對著坐在位置上的你年輕男人笑了笑,說:“怎麽突然想起來要跟我一起吃早餐了?”

    坐在窗邊的男人,跟臣玥有八分像,她的聲音很淺,聽見聲音,他回過頭,眼眸微微眯了起來。

    是臣鬱。

    “怎麽,馮伯伯為了月牙,都抽不出來時間,跟我一起吃個飯?”

    臣鬱笑了笑,問:“這個時間點,就算是你想給月牙看病,那家夥也未必醒了吧?”

    馮老在心裏默默的反駁了一句,臣玥這些天,醒來的還挺早的。

    豪門裏的人,感情大多薄弱,就比如臣玥和臣鬱,後者叫臣玥的名字是整個臣家最親昵的,但是馮老也清楚,臣鬱可能是最恨臣玥的人。

    “行了,找我來,肯定也不是隻是為了吃飯,找我有什麽事情,直說吧?”

    馮老直入主題,臣鬱低低的笑了兩聲,說:“沒事,就是有些關心月牙的身體,我弟弟不爭氣,把臣吔玩的改姓了林,我很好奇,臣玥還活不活的下去了?”

    馮老:“……”

    “阿鬱,你和臣玥之間的恩怨,說起來其實和上一輩子的恩怨有分不開的關係,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了,至於嗎?”

    臣鬱停頓了片刻,臉上再次揚起了一抹淺淡的笑容,她忍了忍,笑著說:“馮伯伯,實不相瞞,我對臣玥,早早就沒有那麽深的痛恨了,簡單來說,其實現在我根本就不想讓她死。”

    臣鬱說到這裏,點了點他麵前海鮮粥,說:“馮伯伯先吃。”

    馮老坐立不安,他捏著勺子在碗裏攪了兩下,說:“那你現在,心裏是個什麽章程?”

    臣鬱似乎沒有隱瞞馮老的欲望,他的目光看著窗外的人流,聲音淺淡的開口:“我希望月牙活著啊,你想啊,她死了,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怕我的人都沒有了,世界上該少多少意思?”(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