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是他的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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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寥的天際上,一輪冷月低懸。

    莫以染嘴被黑色膠布封口,手腳都被綁著,動彈不得。

    四周寂靜,像是在一個廢棄的工廠。

    良久,她默默歎了口氣,心中劃過一抹悲切蒼涼之感。

    莫以染自認性格和順,極少得罪人。

    得罪過的,屈指一數,也就那麽寥寥數個。

    但是,自己卻似乎總是莫名其妙的被記恨上。

    首當其衝,莫語彤。

    隨後便是袁諾,這兩個女人恨自己無非是因為男人。

    但是總有那麽些個人,自己甚至不明白他們為什麽會不喜自己。

    韓道,恨自己恨得莫名其妙。

    口口聲聲說是回來報仇的,又不說自己到底怎麽得罪他了,神經病。

    景墨真,無緣無故挑釁她,是因為景墨文?

    再然後便是齊和,似乎是因為誤認為她跟顧修有點什麽,所以替景墨文不值。

    然後似乎也沒什麽人了。

    哦,還有一個言彬蔚。

    愛而不得,所以記恨上她了。

    但是,對於麵前的這個笑的高深莫測的,以染甚至可以稱之為叔的男人,以染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得罪他了。

    他們……甚至沒有見過幾次吧?

    而且像他這種大人物,說是景墨文惹他還有可能,自己怎麽就招惹他了?

    為什麽……要綁架她呢?

    事情回到一天前,景墨文出院後的第三天——

    景墨文約了莫以染吃晚飯,此時國慶假期尚未結束,所以以染倒是挺有空閑。

    在衣櫃中挑來挑去,覺得似乎都穿過了,最終,玉指停留在衣架最邊上的一件旗袍上。

    莫以染手中提著旗袍,轉身走了幾步,望著一排排的高跟鞋,有些糾結。

    她很想穿紅底鞋,因為的確漂亮,配上旗袍也夠性感,但是CL的鞋是出了名的難穿。

    你要性感,他就給你100%的性感,但他同時也是帶刺的玫瑰,分分鍾會紮你的手。

    縱使她腳麵夠窄,但是那種跳芭蕾舞式的高度還是讓她有些望而卻步。

    最終,莫以染還是心一狠,挑了雙在經典款中更適合亞洲人腳型的Decollete,跟高七厘米。

    光潔的鏡中映出一抹窈窕身影,黑色的緞麵長旗袍,胸口腰間各盤踞著一隻翱翔白鶴,旭日東升下,紅色殘紙傘淩駕鶴上山巔。

    白皙如玉的肌膚,優雅高貴的姿態,精致冷豔的妝容,烏木黑玉般垂至腰際的墨發。

    左邊皓腕微抬,青玉細鐲更襯的萬種風情。

    “天呐,太美了……”

    莫以染熱淚盈眶的望著鏡子裏的自己,心中一陣激動澎湃。

    眼淚欲落,正是楚楚動人之際。

    腦海中卻突然劃過一串數字。

    水乳三百,隔離八百一,遮瑕二百九,氣墊六百三,散粉五百五,眉筆一百八,眉粉五百二,眼影四百四,眼線二百八,腮紅四百五,修容六百二,口紅三百二……

    咽了咽口水,抬頭,趕緊把眼淚又給逼了回去。

    作為會呼吸的人民幣,不能哭。

    抬起右手看了看表上的時間,六點一刻。

    見時間差不多了,莫以染拿起手提包就要走。

    走至玄關時,腳步卻又驀地一停。

    想著今天晚上未必回得來,便又轉身回去。

    將卸妝水倒在了一個小噴霧瓶裏,又拿了幾張卸妝巾放進包裏。

    轉身又走了幾步,覺得腳已經開始隱隱作疼。

    眉心一蹙,轉身又去拿了雙拖鞋。

    莫以染喜歡精致小巧的包,一排望過去,能塞進一雙拖鞋的似乎隻剩下三宅一生。

    雖然不是很好看,但勝在實用。

    將手提包跟拖鞋一起塞進大包裏後,以染便下樓了。

    等會兒出門在外的時候把包給景墨文拿著,這樣就不會影響自己的整體美感了。

    莫以染自私又滿意的笑了笑。

    剛下樓,就看見一輛黑色的帕加尼正好停在了自己麵前。

    車門打開,一個斯斯文文戴著眼鏡的年輕人朝著以染笑了笑,語氣平緩:“莫小姐,上車吧。”

    莫以染揚了揚眉,以為是景墨文太忙,所以就讓手底下的人來接她,就也沒多想。

    “景墨文什麽時候換風格了,這車未免難看了些。”

    以染一邊不甚欣賞的望了眼帕加尼,一邊搖著頭上了車。

    年輕人聽著莫以染的話不動聲色,麵上掛著不卑不亢的笑容,可掬的很。

    替以染關上車門後,上了車,車子疾馳而去。

    “你是他的什麽人?”

    窗外的景色倒退的太過快速,莫以染百無聊賴,淡笑著望著正開車的年輕人。

    “我是先生的助理,叫霍保,莫小姐叫我阿保就行。”

    莫以染點了點頭,心想景墨文助理還真多。

    不過對比起之前那個傲的二五八萬似得花泉,這個阿保可就看著順眼多了。

    “阿保,你覺得你家先生怎麽樣?”

    莫以染一手撐著下頜,一手搭在大腿上,清豔的眸子慵懶的半眯,懶洋洋的問道。

    阿保專心致誌的開車,聞言瞄了眼後視鏡,見女子矜貴隨和的模樣,隨後又收回了視線,平和一笑:“先生對待下屬平和,是個很好的主子。”

    平和?主子?

    莫以染微微揚了揚眉,覺得景墨文在公司可能是個相對平和的領導,便也沒在意,接著道:“那情路怎麽樣?”

    雖然莫以染不太在乎男人曾經有過幾個女人,但是作為女朋友,有些事情還是要了解一下。

    阿保也上道,知道莫以染的用意,臉色不變,回答道:“先生本性孤寂,一直都是一個人。雖然先生的魅力很大,總有很多的桃花貼過來,但是先生看出來她們的用意後臉色就沒那麽好了,拒絕的幹脆利落,從來不會口下留情,有好多姑娘都是笑容滿麵的來,哭哭啼啼著離開的。”

    莫以染點了點頭,這倒是挺像景墨文的作風。

    能動手就盡量不說話,能損就盡量不說。

    反正就是不會正常說話就是了。

    大概是昨天晚上看電影睡晚了的原因,以染眯著眯著,竟就真的扛不住睡過去了。

    再次睜眼時,莫以染想到一句話。

    生活總是讓我們遍體鱗傷,但到後來,那些受傷的地方一定會變成我們最堅硬的鎧甲。

    “莫小姐,好久不見。”

    男人梳著大背頭,幾縷銀白色的頭發夾雜其間,溫和的笑容,藏青色的條紋西裝,矜貴而溫和的麵容下,或許已是暗流湧動。

    巨大的別墅外,冷月孤寂低懸,仿佛一個年華垂暮的耄耋老者。

    千百年來,日升月落,孤傲著,寂寞著。(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