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一起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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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以染給自己放了整整一浴缸的水,她坐在浴缸邊上,手中拿著景墨文前幾天寄過來的紅玫瑰。
原本是被她插在花瓶裏,今兒泡澡,便順手取了幾支出來。
殷紅似血的玫瑰花瓣被女子白皙的指一把摘下,“嘩”的一聲清響,飄飄灑灑的落在了清澈的水麵上,漾起圈圈漣漪。
玫瑰花瓣起起伏伏,莫以染的手伸進水中,溫度正好。
她望著那些一圈一圈晃動著的漣漪,心中似乎也泛起了漣漪。
她不相信什麽呢?
無非就是害怕自己不夠愛景墨文。
原先,自己是並不在意這些的,因為心中無情。
但是現在……
景墨文對自己太好了,她怕他難過,怕他等不起。
正如景墨真所說,愛景墨文的人千千萬萬,他應該需要一個愛著他的女人,何苦委屈吧啦的等她一個不可能會動心的人?
景墨文是很好,但是莫以染知道自己什麽情況。
她太容易厭煩了。
之所以單身到二十五歲高齡,也正是因為自己的這個古怪性格。
遇到一個人,看中一個人,厭煩一個人。
最長久的也不過保持了三天而已。
她覺得太過無趣。
她說著一本書,他們似懂非懂的望著自己;她聊著一個地方的景色,他們真誠的望著自己;她做一頓美食,他們豔羨的望著自己……
優秀的男人很多,她也從未覺得人家配不上自己或者自己配不上他們,她隻是單純的不喜歡。
除了看電影送花送禮物,要不然就是刺激點的約她蹭個極跳個傘。
這些她早八百年前就跟阿煙玩膩了的東西,卻依然沾沾自喜的認為創意新穎洋洋得意。
她討厭那些男人看自己的眼神。
那種帶著曖昧不明,勢在必得的眼神,讓莫以染覺得就像有一條陰溝裏的細蛇滑進了嘴裏,一點一點啃咬著自己腹中的一切。
之所以答應景墨文,不過是覺得,這個人,沒有那麽討厭,或許可以試試。
雖然目前為止尚未厭煩他,甚至說有一點小心動,可是莫以染害怕有一天自己會煩。
他想著與她天長地久白頭偕老,但是莫以染卻想老了去焗油。
莫以染覺得,她既然遲早是要厭煩的,又何苦毀了人家對婚姻的美好幻想?
女子的手一半沉在水中,一半露在水麵。
她靜靜地望著水麵上漂浮的花瓣,一動不動,像個失了魂的木偶。
“染染?”
景墨文身上穿著莫以染之前為他準備在家中的藏藍色絲綢睡袍,路過盥洗室,見門大開著,側目望了一眼,卻發現女子正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兒,神色遊離。
莫以染聞言,回過神來,望見站在門口的景墨文。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理,目光呆滯的問道:“墨文,我要是不喜歡你,你怎麽辦?”
景墨文目似古潭微波,浩渺難測。
“染染,我早就說過,我喜歡你是我單方麵的事,與你喜不喜歡我無甚關係。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你縱然最後隻是將我當成一個合適的結婚對象我亦無甚所謂。”
淡而沉的話語在耳畔輕輕回響,莫以染垂著眸子,微抿薄唇,愈發覺得這般對不起景墨文。
莫以染一直不是什麽矯情的人,該放手就放手,不喜歡扔了就是。
可是這一回她偏偏就栽了。
她沒有像景墨文愛自己一樣的愛著他,但是心裏又已經不能將他輕易放下。
因為曾經多次的生死一瞬間,讓她對他產生了羈絆。
景墨文對自己有恩。
這跟從前那些隻知道做做表麵功夫的男人不一樣。
而且,自己對於景墨文來說到底算什麽呢?
他真的像他口中所言那般愛著自己嗎?
或許,他隻是覺得莫以染這個女人,是一個得不到的,心高氣傲的他不甘心。
又或許,他隻是覺得她是一個合適的妻子人選。
沒有白生煙那麽厲害,不會蓋過他的風頭。萬事考慮周全,懂得在人前給他留下顏麵,會顧全大局。容貌出眾,氣質如蘭,品味高雅。
景墨文見莫以染低垂著眸光又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便抬步走過去。
“染染,你不會是在等著跟我一起洗吧?”
景墨文一邊說著,一邊趁著莫以染還沉靜在自己高雅的品味,美麗的容顏中尚未回過神來,大手已經從女子的領口滑了進去。
莫以染一驚,猛的站起來。
腦袋卻撞到了景墨文堅硬的胸膛,腳下一滑,整個人摔進了身後的浴缸中。
景墨文因為手還未來得及收回去,被即將摔進水裏的莫以染猛的一把抓住,冷峻的墨眉梢微揚,跟莫以染雙雙沉入水中。
“嘩”的一聲巨大水響,鋪天蓋地的水漫濕了周深。
莫以染驚恐之下緊緊的抓住景墨文的胳膊,景墨文卻倒是挺淡定,一把鉗住了女子纖瘦的肩膀,將她從水中猛的撈起。
莫以染半個身子露出水麵,頭發濕漉漉的,黑色的絲綢睡衣緊緊貼身,勾勒著她曼妙的身材曲線。
麵容上還貼著幾縷濕漉漉正在滴水的黑發,莫以染抬手抹了把眼睛上的水,整個人顯得頗有幾分狼狽。
但是在景墨文眼中,他卻覺得此情此景格外悅目。
莫以染嗆了幾口水,緊緊蹙著眉頭,兩隻手還搭在男人寬厚的肩膀上,自己則還在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景墨文垂眸,望見女子因為大口喘氣而微微起伏的胸口。
因為水的原因,絲綢睡衣已經落了大半,雪白的肌膚若凝霜白玉一般。
由原先絲綢所襯托出來的高雅,因了水的緣故,瞬間變得楚楚動人。
心中一激,男人猛的就吻上了她。
景墨文的氣息炙熱溫醇,與女子的馨香不同,他濃鬱的男性氣息清冽,緊緊包裹著莫以染。
“嗚……”
莫以染被吻的說不出話來,卻也並沒有反抗。
白皙的雙手回抱住了男人,不算很尖的指甲卻也在男人的背上留下一道道尖銳的血色劃痕。
莫以染與景墨文擁吻著,腦中卻突然想起來阿煙。
她總說,女人最容易被廉價的感動所騙。
可是莫以染想。
有些人心冷如鐵,既然能被感動,就說明事件本身早已不廉價。
如果能夠感動你的事情很廉價,那麽你自己本身的價值觀也就很廉價。
給人一種不需要大費周章也可以得到你的感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