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東方四(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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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
就在二人僵持間,忽然一道稚犬聲奶凶奶凶的劃破了寂冷的夜色。
以染愣了一愣,注意力被吸引過去。
轉頭,視線在附近掃了一圈,發現有一團小小的雪白從廊道裏突然竄了出來。
但是那雪團卻在階梯處停了下來,大概是階梯太高,不敢下來,正萬分焦急的在原地轉圈,嘴裏時不時的發出急切的奶叫聲。
秦馭也望了過去,以染可以明顯的望見他眸間的冰冷盡散,化作一灘柔水。
“雪團,過來。”
秦馭輕輕喚了一聲,生怕聲音一大,就把小雪團給嚇破膽了似得。
以染難以置信的望著蹲下身衝著那小雪團子伸開雙臂的秦馭。
秦馭,養了隻袖珍犬?
他就不怕他哪天一個不小心把人家雪團子給踩死了!
以染震驚的同時。
餘光瞄見剛被還露出膽怯的雪團見秦馭喚它,竟然突然不躁動了,像個黑葡萄似得滴溜溜轉著的眼睛突然定在了那比它狗身還高還龐大的台階上。
隨後,目光堅定了,悲切的“嗷嗚”一嗓子,便不顧一切的跳了下來。
跳到地上的時候時候,小雪團子腳步不穩,在地上打了個滾,然後便急匆匆的往秦馭這邊一蹦一跳的跑了過來。
“颯”的一聲,小雪團子跳進了秦馭的懷裏。
“這狗,肥萌萌的。”
以染盯著小雪團子的眼睛一眨不眨,腳步不自覺的向前邁了一腳。
眨巴了一下眼睛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雪團毛茸茸的小腦袋。
觸手溫熱柔軟,雪團嬌俏俏的叫了一聲,以染冰冷的心瞬間化了一半。
以染在看著雪團,而秦馭則低頭看著以染。
她就是這樣,嘴裏總是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詞匯。
形容一隻狗,可以說呆萌,可以說肥美,可以說漂亮……
而在眾多的修飾詞中,她毅然決然的選擇自己重新組創,硬是逼出了一個肥萌出來。
這就是她的可愛、獨特之處。
“你連喜好都變了,我記得你以前養的藏獒很凶,現在竟然養起了這種沒什麽用的狗。”
以染收回了手,麵色恢複淡漠。
秦馭眼角含著笑,沒有說話。
隻是抱著那小雪團子,寬大的手輕輕的在雪團子腦袋上輕揉。
“我都沒見你待誰這麽溫柔過。”
以染看著那隻狗,沒好氣的說著,咬了咬牙,賭氣的脫下了西裝,往男人的肩膀上一放,轉身走了。
高跟鞋“咯噔咯噔”的,清脆響亮。
幾年前,秦馭為她擋子彈,莫以染很感動,但是其中是不是又另有隱情呢?
秦馭深不可測,讓人無法窺探。
如今二人重逢的太過草率,以染看不見秦馭的臉,甚至懷疑,剛才的人真的是秦馭嗎?
她其實有很多疑問。
但是她知道,秦馭不會主動開口告訴她。
就算是問了,也不會得到答案,縱然得到了答案,也未必是真的。
所以,她又何必再去問呢?
知道他還活著,就已經可以了。
足夠了。
莫以染走出去大概十來步,然後停下了腳步,回頭。
空空如也。
她就知道……
以染笑著搖了搖頭。
神出鬼沒的,他一直這樣。
重新回到了會場,以染的視線在現場掃了一圈,沒有看見景墨文。
又掃了一圈,找到了正在跟一個穿酒紅色性感禮服的女子正聊的開懷的言彬蔚。
以染抽了抽嘴角,走過去,衝著那酒紅色禮服的女子一笑,然後又衝著言彬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真可惜啊。”
以染似笑非笑,語氣古怪。
言彬蔚抽了抽嘴角,衝酒紅色禮服的女人歉意一笑,然後拉著以染就往邊上走。
“你幹什麽?別動手動腳的。”
以染甩開言彬蔚的手。
言彬蔚的手被甩開,咬牙切齒的瞪著莫以染:“我才要問你,你想要幹什麽!”
以染瞥了他一眼,不屑的移開了目光:“心情不好,斷你桃花運,我樂意。”
“什麽桃花運?莫以染,說話要注意分寸。”
言彬蔚皺著眉。
以染心情不爽,這兒正好有個人可以出氣,她也不客氣,直白道:“那女人看你的眼睛都快看出花兒來了,我看你也樂嗬嗬的,阿煙最近心情可不好。”
“她心情不好跟我有什麽關係?又不是我招惹她。”
以染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懶得多說什麽:“以後在床上,多出力,少說話,也免得四處覬覦人。”
言彬蔚這狗東西死性不改,以前就喜歡四處留情,如今他跟白生煙在一起之後好了很多。
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誰知道白生煙不在的時候他會不會耐不住寂寞呢?
體會出這一點,倒並不是說以染有多麽的了解言彬蔚,而是因為莫以染了解白生煙。
什麽樣的人就吸引什麽樣的人。
雖然莫以染跟白生煙是最好的朋友,但是十分客觀的說,白生煙跟言彬蔚是同一類人,都不是收的住心的人。
前段日子言彬蔚求婚,白生煙沒有答應,估計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白生煙怕兩個人若是結婚,一但控製不住自己或者對方,那將會陷入一種怎樣的尷尬境地?
莫以染說完之後轉身就要走,卻被言彬蔚一把抓住了手腕。
“莫以染,不就是李薑沉在攀岩的時候受了點傷,景墨文打電話慰問了幾句嗎?你至於小心眼兒的把氣往我身上撒嗎?”
以染一愣,皺眉:“你什麽意思?”
“少來,剛才景墨文才接的電話,別說你不知道。”
言彬蔚已經有些不耐煩。
以染看著言彬蔚的樣子,也不像是撒謊,佯裝平靜:“他人呢?”
“出去打電話了吧。”
言彬蔚漫不經心的說道。
莫以染的心緒有些不穩,怒道:“顧好你自己吧!”
話落,疾步走了。
一邊走,莫以染一邊捂著不停起伏的胸口,無論如何都平靜不下來。
什麽樣的人,便吸引什麽樣的人。
白生煙如此,她又何嚐不是?
她放不下秦馭,景墨文放不下李薑沉。
遠離了人群,以染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一連打了好幾次,都是占線。
以染看了看時間,心中不平,這都打了多長時間了?
她跟秦馭多少年沒見了,重逢後不也就隨便講了一會兒就分開了嗎?
李薑沉傷的重你倒是去看她啊!打什麽電話?
不知道病人要好好休息啊!
莫以染拳頭捏的咯吱咯吱響,出門,沒一會兒就在一個廊道盡頭看見了正在打電話的景墨文。
看著男人麵目溫和的模樣,莫以染咬了咬牙,高跟鞋一腳踏碎了地麵上燈的玻璃麵。(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