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至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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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白了,胡雨幼的經曆就是一出爛俗的肥皂劇。

    家裏窮,辛辛苦苦考來了A市的大學,勤工儉學結果受不住高新又輕鬆的工作誘惑,去夜場賣酒,結果被騙上了床,搞大了肚子。

    而那個搞大胡雨幼肚子的男人大家也都認識,就是崔別君。

    不過這倒是讓景墨文挺意外的。

    多少女人都看中崔別君,他什麽樣的女人沒有,非得通過這種方式?

    至於為什麽昨天兩個孩子會把景墨文認成是爸爸,胡雨幼說可能是因為一張照片的原因。

    她曾偷偷的拍下過崔別君的一張照片,但巧的是,當時崔別君正好跟景墨文在一起。

    兩個孩子偷偷的找到了媽媽時常會看的一張照片,看著照片裏的兩個人,天性使然的選擇了樣貌更勝一籌的景墨文是他們的親爹。

    “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崔別君竟然是這樣的人。”

    晚餐時間,莫以染坐在餐桌前,事不關己的說著。

    她看了看桌上的一堆菜,筷子在空中頓了一會兒,然後伸向了那籠黑色湯包。

    “這是湯包嗎?怎麽是黑色的?”

    以染夾著那湯包,有些不敢下口,望了望對麵的顧修,問道。

    “黑鬆露湯包。”

    顧修淡淡的回答。

    “黑鬆露?倒是沒吃過這兩種東西結合,挺有意思。”

    以染在得知了這黑暗料理後也沒什麽大反應,點了點頭,咬了一小口嚐試,還不錯,就全吃了。

    以前白生煙還沒學會做飯的時候,以染不知道吃了多少讓她永生難忘的東西。

    “雖然胡雨幼是這麽說,但是也不見得她說的就是真話。”

    景墨文受了傷,有很多忌口,食欲也不大,喝了一口清湯淡淡的說道。

    “其實她也沒幹什麽特別過分的事兒,要不然就把她放了吧。”

    莫以染剛說完,顧修的臉色就猛的一沉,正要發作,景墨文卻先他一步開口:“染染,你確定了要放人嗎?”

    莫以染淡淡的“嗯”了一聲,並未覺得有何不妥。

    “如此,那就放了吧。”

    景墨文看著顧修,道。

    “什麽?就這麽放了!”

    顧修手中的玻璃杯盞重重的擱在了桌子上,發出一聲清脆的“啪”聲,他難以置信的望著景墨文。

    好不容易抓到個可疑的女人說不定這些都是那個女人的借口在賣慘,從而脫離製裁罷了。

    景墨文從前可不是這樣的溫柔。

    那是被小刀輕輕的劃出一道小血痕來也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一個的主兒,更何況現在被打了一槍,

    景墨文現在是真的魔怔了不成嗎?

    “她不是說了,時日無多。更何況,她確實,沒有做什麽過分的事情。”

    景墨文鷹一般銳利的眼眸危險的眯了眯,語氣淡漠,卻刻意加重了“過分”兩個字。

    顧修皺了皺眉,明白了景墨文的意思。

    他不想讓莫以染起疑,可是到時候結了婚,這傷口不是就暴露了嗎?哪有這麽快就痊愈的?

    但是顧修憋悶的吃了喝了幾口悶酒,望著莫以染正目光溫和的給景墨文夾了塊排骨,景墨文那廝樂滋滋的吃下的時候,他突然就豁然開朗。

    景墨文的用意在於莫以染高興,如果沒有辦法讓莫以染不擔心,那就減少她憂慮的程度。

    等結了婚,莫以染看到了傷口時,可以說是從前仇家暗殺,而且那個時候傷也已經結痂。

    被時間抹平的傷口,總比鮮血淋漓、觸目驚心的新傷赤裸裸的展現在莫以染的麵前來的強。

    如果莫以染知道景墨文在求婚的這一天還硬是負傷求婚,那麽莫以染感動是一回事,但是她還會愧疚。

    這帶給莫以染的震撼該是多深?

    為了一個女人做到這種份上,處處考慮周全,這該是有多喜歡啊?

    離開顧修別墅的時候,顧修找了個景墨文不在的時候拉住了莫以染。

    以染回頭,疑惑的望著顧修:“有什麽事嗎?”

    顧修鬆開了莫以染,月色下,男子長身玉立,慘白的月光照在男人立體的漂亮麵孔上。

    他微微卷曲的亞麻色頭發似乎又長了些,用一根發繩低低的綁在腦後,夜風吹著,讓他看起來顯出一絲的陰鬱。

    “莫以染……”

    顧修嚴肅的望著莫以染,莫以染微微張了張唇,也沉了麵色。

    顧修蹙著眉,看了看正從不遠處往二人這邊走來的景墨文,忽然笑了:“墨文對你,那可真的是沒的說,你一定不可以負他。”

    莫以染不明白為什麽顧修會突然這麽說,隻是聽到了是這話後便放鬆了神情,笑道:“你這個娘家人就放心吧,我一個弱女子,拿什麽去負景墨文?”

    “弱女子?”

    顧修哈哈大笑起來,臉上的陰鬱一掃而光:“對,你是弱女子,所以你一定記得今天說的話。”

    顧修的目光犀利,總是能夠一針見血。

    直到很久以後,莫以染回想起這一個微寒的夜晚,還能夠想的起來顧修臉上的笑容跟鄭重。

    冰冷的海風吹著,直擊人骨。

    很久很久以後的莫以染有些遺憾的想,這個晚上,大概就是自己見過的顧修一生中最認真的時候。

    景墨文從小到大,身邊的人從玩伴至友人變了一波又一波,目的不純想要跟他攀關係的實在太多了。

    而有些人,雖然不是目的不純,也曾是年少陪伴,隻是終究在歲月裏因為各種原因離散疏遠。

    例如崔別君。

    最後真正剩下的,不過顧修、齊和、陳鬱三個至交。

    但是仔細想想,齊和心中有著李薑沉,還有一個麻煩的家庭需要勾心鬥角。

    陳鬱說好聽了是灑脫隨性,說難聽了就是缺心眼兒。

    顧修有幸福的家庭,情感生活平淡。

    真正將景墨文時時刻刻放在心上,並且關心著的,隻有顧修一人罷了。

    從前隻覺顧修此人是個笑麵虎,又陰險又狡詐。

    而如今,莫以染方才明白,顧修看似最無情,凡事一笑而過,可是能讓他放在心上的人,是該多麽幸運。

    猛然間,莫以染回想起來一件事。

    幾個月前自己去美國的時候,在路邊偶遇狼狽的袁諾。

    後來有一回,袁諾跟她說,那回她之所以那麽狼狽,就是因為顧修威脅她。(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