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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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墨文要跟景墨真聊未來、聊前途,景墨真其實是挺抵觸的,但是景墨文難得這麽為他考慮,他有些受寵若驚。

    於是,一邊不想聊那些深遠的話題,一邊又想跟自家這同父異母的冰山大哥多呆一會兒,少年就開始不要臉的撒潑打諢,各種轉移話題。

    景墨文看出來了景墨真的刻意躲避,沒說什麽,隻微微眯了眯眸,漆黑的眸子淩厲冷峻。

    “不想從軍,那你說說你想幹什麽?”

    景墨文站在球台旁邊,修長而骨肉勻稱的指正捏著油巧漫不經心的摩擦著球杆的頂端,他漆黑的眸子微垂著,長長的睫毛覆蓋著幽深的眼眸,使得別人窺探不出男人的內心。

    景墨真還在球桌旁皺著眉轉來轉去,聽見景墨文問話,飛揚的濃眉一挑,笑:“學醫啊。”

    “你這脾氣去學醫,若是哪天心情不好弄出人命來,景家可不替你收拾爛攤子。”

    景墨文冷冷的說著:“你這個性子,還是去軍營裏多訓練訓練為好,趁著沒有完全成型,矯正你的三觀,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那我也可以從商啊,子承父業,更何況,我這種聰明頭腦,去從軍豈不可惜?”

    景墨真豪無羞恥心的笑嘻嘻的說著。

    “從另一個方麵來想,你體格不錯,若是再加上你這個聰明的頭腦,上升的機會也就越大,年紀輕輕的弄個少校、上校的軍銜,光耀門楣,你也會風光一時無兩,不是很符合你愛出風頭的性子?”

    景墨文勾了勾嘴角淡笑。

    “我去!年紀輕輕上校?那我得經曆多少次生死攸關啊?我可不想為了風光,然後年紀輕輕的缺胳膊斷腿、這痛那痛的,不去不去,我享福沒享夠呢!”

    少年搖頭搖成了撥浪鼓,一臉的不樂意。

    景墨文沉默。

    少年見景墨文不說話,抿了抿唇,道:“大哥,那你又為什麽非得讓我去從軍呢?我若是出了個什麽好歹,爺爺奶奶得多難過?”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嫂子會努力多生幾個。”景墨文淡定的說道,一邊眼含溫情的望向了不遠處正在打球的莫以染。

    景墨真:“……”

    不遠處的莫以染忽然背後一寒,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

    “怎麽了,感冒了嗎?春夏交替很容易生病的。”

    崔黎姬見莫以染忽然打了個噴嚏,關心的說道。

    以染搖了搖頭,“沒有,就是鼻子忽然一癢,大概是有什麽小人對我起了歹意,詛咒我呢。”

    淡淡的說完,然後又若無其事的跟崔黎姬繼續打球。

    景墨文耳朵一直挺尖的,再加上莫以染站在風口處,長風一吹,輕柔冷淡的聲音就傳入了耳中。

    景墨文抽了抽嘴角,轉過頭,眼不見為淨。

    “景家什麽情況你應該很清楚,你爺爺是軍人,奶奶是軍醫,後來為了後代生活考慮而從了商。你爸為政府做事,後來回來繼承家業,並且發揚光大,將生意做大。但是這卻始終是你爺爺心中的一個坎兒,在他心中,他的後代就應該也去從軍,保家衛國,而不是當一個黑心的商人。”

    “說句不中聽的,大哥你為什麽不去?”

    景墨真打斷了景墨文的話,難得的忤逆。

    景墨文冷冷的瞥了眼景墨真,景墨真瞬間就像掉進了寒潭一樣,整個人都被一股子森然的寒意裹挾。

    原以為會被景墨文罵,結果卻見景墨文忽然直起了身子,拿起了剛才莫以染送過來的那杯美式。

    男人喝了一小口,頎長的身材慵懶的靠在了球桌上,他微微仰頭,望著窗外的藍天,任由透過雲層照耀下來的慘白色日光鋪陳在他俊美絕倫的精致麵孔上。

    “老爺子是有意讓我去的,當年也確實讀了軍校,但是,在入學幾個月之後發生了一點變故。”

    “變故?”

    景墨真有些疑惑的問道。

    少年靜靜地注視著麵前的這個男人,他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喜歡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哪怕從未被正視過。

    他以為自己喜歡他,無時無刻不關注著他,就是對他十分了解了,可是此時此刻,少年望著麵前這個麵色陰鬱,眸子裏劃過一閃即逝痛苦的男人,他忽然間覺得他很陌生。

    在他出生以前,未曾見過的少年時代的景墨文,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也像現在這樣冷冷冰冰的嗎?

    還是說,有另外一種麵孔呢?

    所有的冰冷銳利,隻是後來,被人一次次的傷害,一次次的絕望才生起的保護傘?

    “沒什麽,都是往事了。”

    然,景墨文剛才那一瞬間的失魂落魄很快就消失了,瞬間又變得冷漠起來。

    景墨真也沒多問,但是卻將這件事牢牢的記在了心裏。

    剛才所獲得的訊息,是景墨文在去讀軍校的幾個月之後發生了一場變故。

    景墨真在心中算著日子,那個時候,景墨文應該才十九歲。

    算起來,也就是十一年前。

    十一年前,有什麽重大的事兒發生嗎?

    十九歲的景墨文。

    景墨真微微眯眸,他好像確實記得聽到過一些風聲,說是景墨文在十九歲的時候忽然出國了,但是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麽出國。

    或許不是沒有人知道,而是這些人,全部裝聾作啞,裝作不知道。

    景墨真看著再次進球的景墨文,男人如同刀刻的麵容精致的像是從時尚雜誌裏走出來的打了高光的男模,冷硬如冰霜。

    忽然,景墨真一個激靈。

    十一年前,那不正是李薑沉摔下樓陷入徹底沉睡的那一年嗎?

    景墨文的消失跟李薑沉的沉睡會有什麽聯係嗎?

    他不相信,這個世上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李薑沉當年的事情,她醒來後一直沒有提是怎麽摔下樓的,隻是笑而不語。

    有人私底下悄悄猜測,會不會是霍戮。

    但是,人心難測,李薑沉不言不語,怕就是在保護著誰。

    因為如果是自殺或者不慎墜樓,她沒有必要閉口不提。

    景墨真的心中忽然劃過一個猜測,這個猜測讓他烈日炎炎下也渾身發冷。

    寒意像是強勁的氣流一樣,在少年的體內橫衝直撞,不得安生。

    景墨文對待李薑沉,會不會好的過分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