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應該不是來陪我聊天的吧？”我也不再去糾結這個人是誰了，他的行事風格，如果他願意告訴我的話，他會告訴我的。

    他笑了一下，說道：“你果然是個聰明的女孩。不過我今天，也可以說是來和你聊天的。”

    我嘴角抽了抽，這個人全身上下基本都寫著“危險”兩個字，我居然還有心情和他聊天？

    “季暖，這世界上的東西總是有得有失。你要得到一些東西，就要失去另外的一些東西。隻有交換，才是永恒的。”

    他說話向來都是莫名其妙的，偏生這一句，卻仿佛入了我的心。

    “我要走了。記住我的話，要得到什麽，就要拿什麽東西去交換。”

    他說完就走了，我總覺得他意有所指。他似乎很清楚我的處境，很清楚我的一切。我轉過頭看著他身影消失在雨幕中，對他的好奇心卻沒有半分減少。

    這個人是誰？總是如此裝神弄鬼？而且，交換。他在暗示我什麽？欠夏陽的錢，阮其琛……我一時間竟然仿佛讀懂了他的意思，讓我去和阮其琛做交換？然後還夏陽的錢。

    可我能有什麽東西跟阮其琛做交換？我現在身無長物，隻有自己這個人了。我的能力，阮其琛必然是看不上的。畢竟，能進阮其琛公司的都是一些精英人才，我比起他們來，還差得遠。

    而且，就算我真的用工作來償還，恐怕就是賣身給阮其琛一輩子，都是還不完的。那麽就隻剩下了……

    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隻有這個辦法了嗎？我不停地問自己，想要讓自己再想出一個辦法出來。可是越問自己，竟然越覺得隻剩下了這條路能走。

    天色越來越晚，我咬了下自己的嘴唇。如果讓我在阮其琛和夏陽中間選擇的話，我寧願欠阮其琛，也不想再和夏陽有任何的糾纏。

    按下不知何時已經熟悉的號碼，對方沒有接聽。

    再次撥打，沒有接聽……

    再次撥打……

    我不知道自己打了幾個電話，或者三個，或者五個……電話接通的時候，我聽到對麵人的聲音含著怒氣：“現在知道給我打電話了？”

    “阮其琛……”

    我隻是叫了他的名字，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他卻直接打斷了我問道：“你現在在哪？”

    我看了一眼周圍，緩緩說道：“橋底，河邊。”

    我似乎聽到了他急促的呼吸聲，但沒有聽清楚，電話就斷了。手機陷入了一片黑暗，今天出來一整天，手機已經沒電了。

    我看著黑屏的手機，無聲地笑了笑。下雨的天氣，天上連顆星星都沒有。笑著笑著，就覺得眼淚都出來了。

    我沒有再麵對河流，而是轉身靠著欄杆，等著阮其琛來接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車就停在了路邊。我看到他從後座下來，然後撐著傘往我這邊走過來，步子邁得很快。

    我朝他的方向走過去，一直到他身前也沒有停住，而是直接撲到他的懷裏抱著他。

    “阮其琛你來了。”我隻是想叫一下他，可話一出口卻發現，自己哭了。

    他的麵上餘怒未消，用手拉開了我，然後牽著我的手腕往車邊走。

    我知道自己惹了他惱怒，但他就這麽一句話都不說直接把我拉開，也讓我心裏有些難受。我真是腦抽了，才會想著在他這裏尋求安慰，他能來接我，就已經很不錯了，不是嗎？

    阮其琛把我推進後座，然後自己才收了傘坐進來。

    “回家。”

    車子中間升起來隔板，我不知道司機是誰。同樣，司機也看不到後座的人。

    車子動了起來，阮其琛脫了自己的外套之後，開始扒我身上的衣服。我全身早就濕透了，衣服都貼在身上，別說外人扒，就是我自己要脫下來都有些難。

    我躲開了他的手，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一句話都不跟我說，直接就上手的。

    “你做什麽？”

    “把衣服脫了。”阮其琛終於開了口，真是不容易。然後又把他剛脫下來的外套丟到兩個人中間的座椅上，“換掉。”

    外套下邊，蓋著一條毛巾。

    我看著他這惱怒的樣子，覺得還是不要繼續惹怒他會比較好。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用毛巾擦了一下便把他的外套穿了起來。潮濕的衣服貼在身上讓皮膚都覺得有些濕冷，他的衣服卻幹燥而溫暖。

    一直等到到了阮其琛家裏的時候，我才知道開車的人不是別人，是齊助理。阮其琛自顧自地下車走人，我卻被她叫住了。

    “齊姐……”我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還會麻煩到她。

    “阮總的手受傷了，你多照顧他一些。”齊助理叮囑了我一聲。

    我有些愣神，阮其琛的手受傷了？他這樣的人，怎麽會讓自己受傷呢？這麽想著我居然把話給問出來了。

    “因為什麽具體我也不知道，今天莊影律師來了之後不久，辦公室裏就有了響聲。等到我進去的時候，就發現阮總的手已經受傷了。”

    我愣愣地點頭，然後說道：“我知道了。”

    齊助理看我這個樣子，臉上向來沒有波動的表情竟然有了絲裂縫。

    “季秘書，你對阮總來說是不一樣的。我們受傷沒什麽大不了，但是阮總不一樣，阮總受傷好得慢，而且，傷勢會比別人重。這麽說吧，同樣的傷口，阮總實際的傷勢會比別人重幾倍，懂嗎？”

    阮其琛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這些，我也從來都不知道他還有這一麵。身體是自己的，他既然不能受傷，又怎麽還會讓自己受了傷？再說了，齊姐說他是和莊影在辦公室聊事情的。

    莊影那個人，怎麽想都不可能對阮其琛動手，那麽就隻能是阮其琛自己讓自己受了傷了。莊影去找他，應該是在和我分別之後，難不成，是因為我的事情？這樣串起來的話就是，阮其琛為了我然後傷了他自己？

    “齊姐，他，這是體質問題嗎？還是？之前出過什麽事情？”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齊姐說完就走了。我也快速地進了阮其琛家裏，他已經進去這麽久了，估計我進去他又要發脾氣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