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片空地之後，居然是另外一個門，我走了進去之後，發現裏邊和外邊可以算是兩個世界了。沒有醫院那種消毒水的味道，也沒有醫院那種冰冷的氣息，取而代之的是溫馨和溫暖。

    左邊似乎是個花園的模樣，有不少人扶著病人在那邊散布，我看了一下，沒有任何的發現。轉頭的時候，卻看到秦羽推著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人出來了。

    我整個人就愣在了原地，那個人是誰？我從來都沒有聽秦羽說過他有家人，我一直都以為他是一個孤兒來著。可現在他卻推著一個中年女人在這個療養院裏。我找了個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站著，在別人看來，我也就是一個在看著病人的人罷了。

    秦羽推著輪椅去到了一棵樹下，陽光透過樹的枝葉灑下來。秦羽坐在花圃那邊，似乎在和那個女人交流，那個女人卻似乎沒有什麽回應。

    我看著他們說話，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繞了遠路過去，然後停在了一棵樹後，剛好能夠聽清他們在說什麽，也不讓秦羽發現我。

    “媽，今天的天氣不錯，可惜我沒有辦法陪你太久。”秦羽的聲音很溫柔，我從沒見過的那種溫柔。

    這個女人，是他的媽媽？我在他們的背後，沒有辦法看到他們的容貌，卻也恍惚覺得他們是相似的。

    那個女人沒有回應，秦羽停了一下之後又說道：“你別擔心，我現在很好。我們以後都會好好的。”

    “我要做的事情很快就要開始了，媽你放心，我會幫你報仇的。”

    報仇？秦羽說過他和阮其琛有仇，所以報仇，指的是對付阮其琛？我還在想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就發現秦羽站了起來之後說道：“媽你在這曬會太陽，我一會來接你。”

    “姐姐，你來陪我玩好不好？”有個小孩子跑過來牽著我的袖子說道。

    我低頭一看，是個臉色蒼白到幾乎沒有血色的孩子，一個人。我蹲下身，問道：“小朋友，你爸爸媽媽呢？”

    “爸爸媽媽？是什麽？”小孩子也歪著腦袋問我。

    旁邊有個中年人跑了過來，然後對著小孩子說道：“你怎麽又跑出來了？不知道自己不能出來的嗎？”

    訓斥完孩子之後才對我說道：“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我茫然地看著這一幕，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轉過頭就看到秦羽正看著我，顯然剛才這一件事情也吸引了他的注意，然後，發現了我。

    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隻傻傻地站在那裏，心裏隻有四個字：被發現了。

    秦羽也同樣站在那裏看著我，似笑非笑。

    “不解釋些什麽嗎？”最後還是秦羽先開口。

    對，解釋。我要怎麽解釋好？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來這裏做些什麽？不對，解釋？這也說明他是不會信的啊。他要的根本就不是我的解釋。他已經知道了我跟蹤他，知道了我為什麽會來這裏。

    “怎麽不說話了？”秦羽的聲音很淡，看著我的眼神也很平靜，平靜到就跟在看一個死人差不多。

    “我……”腦海裏轉了無數個詞，無數句話，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一個聲音。心裏清楚地在說：沒用的，不管說什麽秦羽都不會信的。我心裏有種強烈的預感，這一次，秦羽是真的不會那麽容易放過我了。

    “好奇我是個什麽樣的人？還是說，替阮其琛來刺探我的消息？又或者，想要拿我的消息去討好你現在要抱的大腿？”秦羽一句話接一句話地說著，每說一句話就朝我走近了一步。

    “我沒有。不是的。”我連忙否認，我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心思。可我也知道，秦羽是不會信的。他往我走近一步，我便往後退了一步。

    “那為什麽跟蹤我？現在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應該滿意了吧？”

    我碰到了一個東西，轉過頭卻看到是輪椅，而且，上邊坐著的就是秦羽的母親。她是什麽時候過來的？我在秦羽的眼裏同樣看到了意外，顯然他也不知道。不過很快他就拉開了我，我整個人往旁邊一跌，好在秦羽沒有放開我的手，這才沒有摔倒。

    我驚魂未定，看到是秦羽的媽媽手裏拿著一根樹枝，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撿的，正高高舉起。如果剛才不是秦羽拉開了我，大概那隻拐杖打下來的地方，是我的頭。

    我離開了秦羽媽媽的視線，看到她看著秦羽好一會，然後丟開了樹枝。

    秦羽皺緊了眉頭，看著他媽媽又放空了自己的眼神，這才鬆開了眉頭。轉頭看我的時候，眼裏就帶了幾分可以看出來的厭惡了，對我惡狠狠地說道：“還不走？想被我媽打死嗎？”

    我不知道為什麽秦羽的媽媽會拿著樹枝想打我，就像我不知道為什麽剛才秦羽明明對著我的時候還是一種想要弄死我的表情，結果他媽媽要打我的時候他反而把我拉開了。

    我也不再多停留，隻站穩了之後就轉身要走，隻是剛走出沒有多久，就聽到一個聲音說道：“回來，玩。”

    我回頭一看，開口的是秦羽的媽媽。秦羽臉上和我一樣是驚訝，看得出他也不相信剛剛那句話是他媽媽說出來的。

    看到我停下了腳步而且轉回了身，秦羽的媽媽又說了一遍：“回來，玩。”

    我慢慢走了回去，秦媽媽就笑了，很斯文的笑，看得出以前應該是個很美的人。秦羽也難得看到他媽媽笑的模樣，事實上，下午我已經看到了他好幾次驚訝的神色。

    我學著秦羽一開始的樣子坐在花圃邊上，然後握著阮媽媽的手，和她打了聲招呼：“阿姨，我叫季暖。”

    秦媽媽沒有回答我，卻同樣握緊了我的手沒有放開，另一隻手一直攥著拳頭，不知道手裏邊拿著的是什麽。

    我抬頭看著秦羽，他神色複雜，然後對我說道：“既然我媽喜歡你，那你就在這裏照顧她一下吧，我有點事情走開一下。”（m.101novel.com）